他沉沉的目光落在時薇的臉上:“恨你也愛你。好像愛過你之後,就不知道怎麽愛別人了。”


    所以不捨得扔掉和時薇有關的一切東西。


    好在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他們還是相愛了。


    時薇聽得心酸,她一直在努力付出,去愛他、對他好,可是這些和他做的那些相比,總覺得還是遠遠不夠。


    穆辰把新的鑰匙扣拿進臥室裏,小心而珍惜地收好,從臥室出來的時候,他眉頭一皺,似是想起來什麽:“說起來,實驗室那時果真是你給我買的藥。”


    時薇:“……”


    當時他其實問過她藥是不是她買的,時薇迴答的是,要是她的話,絕對會給他買頭孢配酒,說走就走,而不是退燒藥配水。


    看她的表情,穆辰便什麽都明白了,他微微揚起下巴,語氣不善:“以後對我不要口是心非。”


    時薇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你之前對我口是心非的還少嗎?”


    他倆剛重逢的時候,說不上怪誰,誰都不曾表達愛意,誰都不會低頭認輸。


    穆辰頓了下,低頭看她:“以後不會了。”


    這是他的保證。


    時薇看著他的黑眸,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類似感動,卻又不止是感動,很多情緒混合在一起,她點頭:“我以後也不會了。”


    感情最重要的是信任,如果想長長久久地走下去,對對方的信任是最基本的。


    她以後會全心全意地愛穆辰,把她的餘生交給他,去完完全全地信任他,時薇知道,穆辰也是如此。


    兩個人幼稚地互相保證完後,時間已經接近晚上10點。時薇指指自己原先住的房間:“我晚上還住那間吧?”


    穆辰坐在沙發上,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聲音平靜:“恩。睡前陪我看場電影。”


    這個要求不過分,時薇點頭答應,坐到穆辰身邊,捧著個抱枕看穆辰選電影,穆辰按著遙控器,選來選去,最後選了個驚悚片《咒恨》。


    時薇連電影的封麵都不敢看,她用抱枕擋住大半屏幕,聲音有點悶:“……我困了,想睡覺。”


    穆辰看她一眼:“陪我。你如果害怕可以閉著眼睛。”


    驚悚片的聲音很有恐怖氛圍的……關鍵是,時薇每次都會忍不住看,再被嚇得睡不著覺。


    時薇抬眸,神情盡量淡定,和他商量:“要不換個喜劇片?愛情片?”


    穆辰已經點了播放鍵,電視屏幕上直接便是陰森森的恐怖氛圍,連帶著恐怖片特有的背景音在客廳裏迴響,他說:“這部劇情簡介還可以。”


    頓了下,穆辰又補充:“我過生日。”


    言外之意——今天我過生日,我想看哪個,要聽我的。


    這時候倒是知道擺起壽星的譜了……偏偏他給的理由十足充分,時薇無法反駁,明明不記得他有愛看驚悚片的嗜好啊。


    穆辰靠在沙發上,開始看起電影來,從時薇的角度望過去,他神色認真,下顎線的線條在白熾光下延展出流暢的弧線,鼻樑高挺,似乎真的被劇情吸引。


    時薇捧著抱枕聽了會,也大概聽懂了這部驚悚片的劇情,一個小女孩總能看見自己死去的弟弟,不斷和父母說她弟弟在哪裏,她父母害怕,想帶著她去驅鬼,卻接二連三地陷入種種怪事中。


    好像也沒那麽可怕。


    時薇不自覺地從抱枕中露出一條縫來,跟著看了會兒,電視屏幕上正放映著他們所遇到的怪事,比如家裏的狗半夜開始嚎叫,聲音悽厲,第二天狗就不見了;防盜門鎖得好好的,半夜卻突然被打開等。


    驚悚的氛圍很到位,背景音也忽遠忽近,悽厲無比。其實還是挺滲人的。


    時薇下意識地往穆辰那邊靠,她和穆辰貼得很近,目光卻還克製不住的看著電視屏幕。


    穆辰一直在注意著她的動靜,發現時薇和高中時在班級裏放恐怖片的樣子如出一轍。


    他想,這麽多年過去,她的膽子一點沒變。


    驀地,屏幕上放大出現了小女孩的弟弟,小男孩隻有眼白,沒有瞳仁,渾身血淋淋的,咧嘴笑在床頭笑的樣子殘忍而天真,格外地可怖。


    小女孩弟弟出現得太突然,連電影背影音都沒變,穆辰沒來得及捂住時薇的眼睛,讓時薇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小男孩的臉。


    陰森可怖的、放大的臉。


    隻聽時薇一聲尖叫,她整個人直接撲進了穆辰懷裏。


    “不要看了!”時薇不自覺地發抖,穆辰緊緊地抱住她,抬手便把電視關了,他的聲音裏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溫柔,輕聲安撫她:“好,不看了。”


    說著,大手撫上她的發,他的黑眸中都是憐惜。


    他其實不是有多想看驚悚片,他隻是想和時薇一起看驚悚片。但是真嚇到她了,穆辰又有些心疼。


    時薇緩了會才好一些,她怕的東西不多,恐怖片算一項。


    她趴在穆辰懷裏,聞著他身上熟悉的草木香,也覺得稍微安心了一些。穆辰的大手放在她背上,像在給小貓順毛。


    許久,時薇平復好心情,坐起來:“我已經沒事了。很晚了,我們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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