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記得天涯有人在等你


    唐川白跟著程晨城一路走到了她家小區門口,程晨城才反應過來,停下來轉身看向唐川白:“你家也住在這裏嗎?”


    唐川白剛睡醒,一副懶懶散散的模樣:“不住。”


    程晨城:“……”


    “早點迴去吃飯吧。”唐川白說道,“其他事不用再去想,嗯?”


    程晨城按捺住慌亂的心跳,點點頭,就快步離開了。


    走到一半,程晨城的步子忽然頓了一下,就像是被什麽牽引著,她迴頭張望一眼,卻發現唐川白還站在原地看著她。程晨城慌得扭過頭,這一次是真的頭也不迴地走了。


    自那日別後,一連幾天唐川白都沒再見過程晨城。重生一遍,他要做的事比以前多得多。前世的知識儲備量其實已經達到了合格,現在他需要的是人脈和資源,莊湛這方麵提供給他不少助力。


    他在學校的時間待著的時間似乎越來越少,偶爾去上學,基本也就是為了糊弄老師。不是趴在教室睡覺,就是被周榆林拖出去打球。


    這天唐川白被老師叫去談話,嚷嚷了一通後,唐川白依然一副油鹽不進的平靜樣子。他家裏背景硬,老師也不敢真的做出什麽為難他的舉動,略感無奈後,揮揮手讓他先離開了。


    他出來時旁邊的辦公室門口圍著一些人,其中有人看見他出來,暗地裏偷偷打量著他。礙著周榆林和他本身的顏值,學校裏認識他的人不少,曲意迎合他的人不少,對他避而遠之的人更不少。


    唐川白是不太在意這些。他一副沒正經的樣子,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正要走過去,忽然聽到有人提了句程晨城的名字,他偏頭看去,正正好對上辦公室裏程晨城投來的目光。


    兩人均是一怔。


    程晨城很快就收迴了目光,唐川白倒是停了下來,站在辦公室的窗邊,注視著其間這個穿著校服的小姑娘。


    辦公室裏共有三個人,除了程晨城外,還有老師和一個高個子的男生。那男生長得很英俊,是與唐川白截然不同的一種的好感,硬要說起來,他與唐靖哲的感覺很類似,於唐川白來說,就是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正人君子氣息的衣冠禽獸。


    他能容忍程晨城的任何事,獨有一件,就是唐靖哲,這是他無論如何也過不去的坎。前世的程晨城可是和唐靖哲死在一起的,他們甚至差一點就要成為夫妻。


    差一點。


    唐川白攥緊了拳頭,又慢慢鬆開。指節因為太用力的關係而微微泛白。他轉頭看向身旁的一名男生,因為身高的優勢,居高臨下很給人一種壓迫感:“裏麵是怎麽迴事?”


    那男生是聽過唐川白和周榆林的諢名,雖然不解唐川白為什麽要這麽問,卻還是老老實實迴答道:“被抓了。”


    “什麽被抓了?考試?”


    男生搖搖頭,臉上的笑容曖昧不明。


    唐川白的心沉了下去,臉上一貫的笑容也變得淺淡。他雙手插兜,涼涼地又瞥了一眼裏麵,程晨城正被他們班主任說著什麽。


    唐川白狠踹一腳旁邊的欄杆,震得作響,嚇得一旁圍著看熱鬧的人都紛紛噤了聲。


    “看我做什麽?”唐川白嘴角帶著似是而非的笑意,任憑誰也捉摸不透他的心情。


    別人隨便說的話唐川白當然不可能輕易盡信,當晚他推了莊湛給他安排的課程,晚自習一結束就挎著單車在校門口等人。


    他成功了媳婦卻跑了,怎麽想都不劃算。


    程晨城出來得有些晚,身邊還跟著上午和她一塊在辦公室的男生。天色很黑,周圍的路燈略有些昏暗。走到一半,忽然有人在她身後響車鈴,叮叮當當的,存心嚇人。


    程晨城和那男生一起循著聲音看去,唐川白正站在燈光與黑暗的交融出,臉上的神色被映襯得晦暗不明。他手裏點著一支煙,煙頭猩紅色的光明明滅滅,完全一不良模樣。


    “上車。”唐川白看她。


    那男生也算是個有膽的,先一步擋在了程晨城麵前,問她道:“你認識他嗎?”


    程晨城仰著頭一邊看那個男生一邊點點頭。這副畫麵在唐川白眼裏刺眼得很,也許是暖黃色的燈光太溫柔的緣故,照得程晨城也比平時更柔和。或許燈光什麽的隻是自欺欺人的說法,程晨城是不會以這樣的方式看他的,就算那天晚上他在陳記救了她,她也從不曾放下心防。


    想著,唐川白的心情更不好了。


    程晨城與那男生不知說了什麽,他望了望唐川白,最終還是離開了。


    程晨城朝著唐川白走去,模樣清清冷冷:“怎麽了?”


    “沒怎麽就不能來找你?”唐川白吊兒郎當的,那副耍賴的樣子真像個小混混。


    他平時不這樣的,他在她麵前從來都是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現在卻陰陽怪氣得很。


    程晨城不知道原因,也沒有問,隻是盯著他指尖的煙蒂,微蹙了眉頭:“你抽煙?”


    “嗯。”唐川白懶懶地迴應。


    “你才幾歲啊?”程晨城看起來有些不高興。


    她這副模樣卻讓唐川白軟了心。當初她被迫當他助理,也是這樣一幅模樣,滿臉的不高興,管東管西,到處幫他處理爛攤子。


    那個時候他專門惹出一堆麻煩,就是為了看她為他奔波忙碌的樣子,那模樣有多吸引人,導致他現在也念念不忘。


    唐川白突然覺得好笑起來。二十多歲時他拿這招追程晨城,十多歲時也拿這招對付他。他沒救了。對上程晨城,他永遠擺脫不了自己的幼稚。


    隻想讓她多關注自己一點,無論什麽手段,什麽方式。


    “程晨城。”他叫了她的名字。


    “嗯?”


    “和我在一起吧。”原本他隻想說送她迴家吧,話到嘴邊卻完全換了個意思。


    程晨城完全沒想到唐川白會這樣說,到底還是十幾歲的模樣,還沒有以後設防那麽重,臉上的驚訝一覽無餘。


    唐川白就這樣含笑看著她,直見她從震驚到無措,最後變得惱怒起來。


    “有病。”程晨城拋出一句後,就慌得快步離開,根本不給唐川白一點開口的機會。


    唐川白原本想追上去,最後想了想,還是停在原地,直至程晨城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


    來日方長。他想。


    *


    要說那天和她一起被叫進辦公室的男生,是程晨城她們班的班長,名字長達四個字,其間還有很不常用的生僻字,是以程晨城到現在也沒能記住他的名字。最近有校園節,她和班長都是往出國這個方向發展,多參加和組織類似的活動對他們的推薦信很有幫助。事情很簡單,往外一傳卻變了樣,五花八門的版本多得是,各個都精彩紛呈。


    畢竟國際版這些有錢又好看的富二代們就是用來滿足大眾的yy幻想。


    自從那天唐川白莫名其妙地和她表過白後,程晨城就有意躲著他。不過他也不經常來學校就是了。


    其實程晨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她隻知道不可能,至於為什麽不可能,卻又說不出原因。


    現在的程晨城還僅僅隻是個小姑娘,感情世界單純又青澀,遠遠沒有成長為後來的那種封閉型人格。不過她抗拒與自閉的個性卻已初見端倪。


    校園節的事情越到臨近越發忙碌起來。程晨城也來不及想那麽多。不過住院的阿姨身體漸好,她的家人也迴到老家去了。程晨城周末抽出來時間,專程到醫院去接阿姨迴家。


    程晨城幫忙提著行李,阿姨見了怎麽也不讓。她念叨著女孩子小不要提這麽重的東西,以後對身體不好。程晨城無奈,其實那箱子根本沒什麽重量。


    出了門,程晨城去打車,然而她剛走到路旁,就有一輛卡宴緩緩開過,停在了她的旁邊。


    車窗降下來,露出唐川白那張好看的臉。


    程晨城已經不能用驚愕來形容。她隻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雖然唐川白個高,處於青春期臉的線條也變得硬朗起來,就算途中遇到交警也能勉強糊弄過去,可他實際上還隻是個快畢業的國中生,他倒是不要命敢開車,問題是程晨城不敢坐……


    “這路段不能逆行,招不到出租車的。”唐川白說道。


    程晨城正要拒絕,阿姨卻從身後走了上來。唐川白看到阿姨,惺惺作態得簡直像是個三好青年:“阿姨,我正好要往你們住的小區去一趟,我順路送送你們吧。”


    阿姨很感謝:“謝謝你啊,小夥子。”說完,阿姨又看向身邊的程晨城,“晨晨,這孩子是誰啊,也不給阿姨介紹下?”


    程晨城簡直有口難言,她要說他是她同學,先不說像不像,關鍵是阿姨會不會相信都是個問題。


    “這段路難打車,要走好一截才能到打車,阿姨剛做了手術,應該不能長時間搬重物吧?”唐川白前世就是玩風投的,最擅長把控的就是人心,他這話雖然是在關心阿姨,眼睛看著的確實程晨城。


    程晨城果然妥協。


    路上程晨城倒是有些擔心,不過唐川白開得穩,看起來與他的年紀很不相符,竟像個老手。


    唐川白這人在長輩麵前慣會裝,都是在唐家一點點磨練出來的本領,一路上把阿姨誇得心花怒放,其間阿姨又再一次提到了唐川白的身份,唐川白帶著幾分不懷好意的笑容,從後視鏡看了眼程晨城。


    程晨城憋屈了半天,最後隻憋出來三個字:“……我媽的朋友。”


    “原來是夫人的朋友啊。”阿姨恍然大悟,“晨晨,可得好好謝謝人家叔叔,聽到沒?”


    正逢紅燈,車子停下來,唐川白單手搭在車窗邊,險些沒笑出來。


    程晨城默默將臉撇過去,小聲說:“……謝謝叔叔。”


    等迴了家,唐川白幫著把行李提迴了家,阿姨在旁邊一個勁稱讚他相貌好性子也好,叮囑了他哪天不忙來家裏吃飯。唐川白一一應下。


    臨走時程晨城出來送他,唐川白一邊倒車,一邊說道:“那天晚上我說的事,你還記得嗎?”


    程晨城裝傻:“什麽事,不記得了。”


    唐川白也不著急,和程晨城道了別,就開著離開小區了。


    程晨城在原地站了很久,直至那輛卡宴消失在視野裏,才被阿姨叫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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