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川當然沒打算繼續幹下去。原主活了二十二年, 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埋頭掙錢, 就連父母和他都隻剩下金錢聯係,除了這個想把他當成搖錢樹卻不成的三流經紀人,幾乎沒人記得他是哪一號人物。在原劇情中,原主隻不過是橫在兩個男主之間的一個小小配角, 被包養三個月得了一筆遣散費就打迴了原形,可金主給的所有錢還了債也填不上家裏的兩個窟窿, 就在這條歪路上越走越遠,沒過多久又被爆料出當小三破壞別人家庭,當事人粉絲不出一天人肉出了他的真實地址, 幹脆開著直播在路上往他身上潑糞,得到全網一致好評, 可以說是名聲差到了極點。原主在這之後苦熬一個月跳樓自殺。他不僅一生都被嗜賭的父母毀了,死後都得不到安寧。陸時川不可能走原主的老路。一個人賺錢的方法有千千萬萬,以色侍人是最下等的一種, 他哪怕再落魄,也從不會被人詬病。“杜先生,這筆生意我不想做, 煩請帶路。”他淡淡說,“我該迴去了。”“你說什麽?!”杜明德氣得臉色漲紅,他這時也沒有閑暇去顧及陸時川的異常,隻怒不可遏地低吼,“你他媽這個時候跟老子開什麽玩笑!你不想去,你哪兒來的錢打給你媽?”陸時川說:“我自有方法。”“你有個屁的方法!”杜明德飆了一句髒話,跺著腳走了幾個來迴才勉強壓下怒氣,裝作關心的模樣勸道,“陸嶽,我知道你第一次陪人過夜,心裏有疙瘩在所難免的,可是你要想清楚,隻要睡一晚就能賺大錢,以後咱們有了活動資金,還會愁沒有通告嗎?”陸時川很少有機會和素質這麽低下的人交談,耐心已經消耗殆盡,“杜先生,如果我沒有記錯,我和公司簽訂的合同在上個月已經到期,你遲遲沒有找我續約,而且扣了我一個月的工資。”杜明德沒想到他竟然記著這麽清楚,麵上有不自在的神色一閃而過,“這都不重要,我們迴去再談”陸時川接著說:“這些我不會追迴,但既然公司屢屢違反合約,我也不必再走章程。”他之前沒打算這麽早就說出這件事,是杜明德的表現讓他提前了計劃,“從現在起,我正式和公司解約。”杜明德氣急敗壞,“你想得美!”他指著陸時川的鼻子罵道,“你這個賠錢貨,知不知道老子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你一個子兒沒給我賺迴來,全他媽讓我倒貼!今天好不容易有個翻本的計劃,我就把話撂在這兒,別說你是想解約,就算你是得了絕症,隻要你還喘著氣,現在就必須跟我一起去見賀總!”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走廊裏有一前一後兩道腳步聲正在接近,杜明德的話說完,腳步聲雙雙在拐角處停住。其中一人笑著開口:“這應該是主辦方準備的節目,賀總不用放在心上。”陌生人的聲音讓杜明德一驚,他慌忙轉臉看過去,正看見曾經在宴會上見過一次的熟悉臉孔恭敬站在另一個人的身後,臉上笑意還沒散,剛才說話的應該就是這個人。這個熟悉臉孔是天青娛樂的總裁仲元。天青娛樂眾所周知是賀豐榮試水娛樂圈才開的公司,而仲元身為賀豐榮的左膀右臂,被安排在天青娛樂把控全局。能讓仲元畢恭畢敬稱作賀總的男人。站在仲元身前的人是誰,他的身份已經昭然若揭。來人確實是賀豐榮。他剛從宴會出來,身上沾染了各路不同的香水味,但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宴會裏的男男女女沒一個能讓他瞧得上眼,這時再聽到杜明德大言不慚的話,嘴邊笑意掛著鋒利,“哦?我倒要聽聽,主辦方給我準備了什麽節目。”杜明德怎麽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方碰上賀豐榮,他在心底恨不得把陸嶽的祖宗十八代都拖出來痛罵一頓,胖臉上怎麽也遮不住慌亂,“賀,賀總,我絕對沒有不尊敬您的意思,剛才,剛才我隻是”賀豐榮臉色一變,冷笑一聲道:“難道剛才我是聽錯了?”他的視線被身寬體胖的杜明德擋得結實,堪堪能看見陸時川水濕的額發。杜明德在諸多地方摸爬滾打,察覺到賀豐榮的視線,很有眼力見的往身旁一讓,諂笑著說:“賀總沒有聽錯,都是我的錯。”他心跳得發慌,可想想這一筆做成能拿到的錢,他咬著牙鋌而走險,繼續說,“賀總,陸嶽是我們公司的藝人,聽說今天是您的生日,這不,特意趕來湊個熱鬧。”賀豐榮在杜明德讓開的瞬間就看清了陸時川的長相。不僅是他,連他身側的仲元在見到陸時川時也不由一怔,“宋”隻說了一個字,仲元及時迴過神來,忙住了嘴轉臉看向賀豐榮。賀豐榮果然狠狠皺起眉頭,神色複雜,“你叫什麽名字。”杜明德看他反應就知道有戲,喜不自禁地迴說:“賀總,他叫陸嶽,今年二十二歲。”賀豐榮神情不耐,“滾下去,我沒問你。”“這,”杜明德張了張嘴,他還想問問錢的事,就被仲元一個眼神嚇退,隻好訕訕道,“是,我滾,我這就滾……”他和仲元一起走遠之後,賀豐榮才抬腳來到陸時川的麵前,“你叫陸嶽?”陸時川說:“我是陸時川。”他嗓音一向偏冷,神情也慣常淡漠,這讓賀豐榮不知想起什麽,忽然半眯雙眸笑道:“我不管背後是誰指使你來爬我的床,不過,隻要你足夠懂事,”說著他又跨前一步,端詳著陸時川的臉,“衝著你這張臉的份上,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賀豐榮身材高挑,長相俊朗,最重要的是他身家不菲,是圈子裏名副其實的金大腿。也就是原劇本中的男主。他因為原主長得和已經分手的前男友有幾分相似,第二天就擬定了包養合同把原主養在了身邊,直到三個月後前男友迴國,賀豐榮就毫不猶豫拋棄了這個西貝貨,重新追求起前男友。這個前男友是劇本中的另一位男主。兩人分手的原因是賀豐榮私生活太過混亂,被捉奸在床幾次後,前男友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感情,提出分手,賀豐榮當時並不以為意,覺得在現如今的社會,尤其是他這樣的身份,嚐點新鮮再正常不過,就任由對方遠走他鄉,後來再迴想起兩人之間不可割舍的情意時,卻已經查不出前男友的半點蹤跡。直到前男友主動迴國重返娛樂圈,冰釋前嫌。但直到結局,賀豐榮也沒有改變自己的作風,改變的隻是這段感情中的另一個人。私生活不檢點的賀豐榮被係統判定對感情的感知嚴重不足。陸時川在得知劇情後就對賀豐榮沒有半絲好感,對包養本身也存在不喜,所以才想在一切發生之前先離開這裏。此時賀豐榮的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準確來說,是賀豐榮這個人讓他臨時改動了計劃。“好。”陸時川微微垂眸看著賀豐榮的眼睛,“我可以答應你。”聞言,賀豐榮嘴角揚起一個譏諷的幅度,“這麽幹脆,原來剛才你和你的經紀人鬧得那一段,是故意演了一出戲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