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蓉也笑吟吟的,挨桌敬酒勸酒,和工人們說笑。


    一場酒喝到晚九點,人人都醉醺醺的。


    秋蓉轉到齊磊的身邊,低聲說道:“磊哥,我看大家都喝了很多酒,有些人都神誌不清了。這時候發工資容易出錯,假如誰的錢丟了,肯定要抱怨你。還是等明天,大家都醒了酒再發工資好了。”


    齊磊對秋蓉言從計聽,也覺得這番話有道理,便揮手對工人們說道:“各位兄弟,今晚上先不發工資,明天一早發給你們,大家放開量喝吧!”


    工人們也不以為意,繼續喝酒猜拳,大聲喧嘩。


    齊磊也喝了一個昏天黑地,飯後和工人們賭了一場,各自睡覺。


    誰也沒想到,這一夜成了齊磊命運的轉折點。


    秋蓉在半夜裏,趁著齊磊酒醉昏睡的時候,抱走了齊磊的小保險箱,將二十七萬工程款席卷而去。


    這二十七萬裏麵,有十七萬現金,另有十萬元,本來就是存在秋蓉的戶頭上的。


    秋蓉上次被打以後,精神一直很不好,經常半夜裏驚醒,躲在齊磊的懷裏抽泣。


    齊磊很愧疚,對秋蓉百般痛愛,言從計聽。這十萬塊存在秋蓉的賬戶上,也是對秋蓉的安慰。疑人不娶,娶人不疑,是齊磊的辦事風格。


    第二天早上醒來,齊磊發現身邊空蕩蕩的,也不以為意,已經秋蓉起得早。


    一邊穿衣,齊磊一邊招唿秋蓉。


    連喊了幾聲,沒聽見迴答,齊磊不由得皺眉,下床尋找。


    出租屋裏空蕩蕩的,一片寂靜,餐桌上擺著一封信。


    齊磊疑惑,打開信來看。


    隻看了幾行字,齊磊頓時覺得眼前一黑,胸中一痛,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秋蓉在信上寫道:“磊哥對不起,我走了。我在如花似玉的年紀,嫁給你一個二婚男,原指望得到金錢和尊重,沒想到,卻被你的鄉親們鄙視,被你家人辱罵,被人毆打淩辱。我知道,這輩子我都得不到應有的尊重。那麽,我隻能在金錢上取得一些補償了。我走了,你不用找我。”


    “秋蓉,你特碼別跟我開玩笑!”


    齊磊瘋了一樣,急忙來看自己的保險櫃。


    保險櫃原本用紙箱蓋著的,紙箱還在,保險櫃沒了。


    “王八蛋!”齊磊撲通一聲跌坐在地,腦海中一片空白。


    秋蓉帶走了自己的全部財產,還從容不迫地寫下一封信,可見她的時間很充足,早已經做好了安排。現在就算開著飛機去追,也追不上了!


    齊磊呆坐在地,半晌都不動。


    陳道剛等幾個帶班,帶著部分工人在外麵敲門。


    齊磊顫抖著打開門,哆嗦道:“我的錢沒了,秋蓉……這賤女人,帶著我的錢跑路了……”


    “什麽?那我們的工資怎麽辦!?”幾個帶班立刻紅了眼睛。


    陳道剛也覺得天旋地轉,幾乎站不住腳步。


    齊磊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說道:“你們別擔心,我去報警,我去把秋蓉抓迴來!”


    一個帶班封住了齊磊的衣領,吼道:“齊磊,你別跟我們玩這一套,這都是工人們的血汗錢,你小子和秋蓉玩這種陰謀詭計,想賴掉我們的工錢,沒門!”


    另外兩個帶班,也揪住了齊磊的胳膊,生怕他飛了出去。


    齊磊臉色慘白,說道:“我可以賭咒,我的錢真的被秋蓉全部帶走了,她還留了一封信給我。如果我有假話,天打雷劈!”


    “我們不管,反正你要給我們工錢,我們家裏都等著這錢過年!”工人們都紅著眼睛大叫。


    都是血汗錢,工人們當然緊張。


    齊磊被工人們七手八腳地扯住,插翅難逃,幹脆坐在地上不走了。


    陳道剛強自鎮定下來,說道:“大家都冷靜一下,陪著齊磊先去報警,慢慢解決問題。這樣抓著齊磊不放,也搞不出錢來。”


    “好,先報警看看!”工人們憤怒,押著齊磊出了門。


    為了防止齊磊潛逃,另外三個領班沒收了齊磊的車鑰匙,打車帶著齊磊去派出所,一路上嚴加看管,扭著他的胳膊不放。


    進了派出所,民警皺眉問道:“怎麽迴事?是不是你們見義勇為,抓了一個小偷?”


    “我們來報警,這人騙了我們的血汗錢!”工人們七嘴八舌。


    “我也是來報警的,我的錢被一個女人帶走了,整整二十七萬!”齊磊也大叫。


    “都別吵,一個一個說。”民警說道。


    齊磊冷靜下來,將秋蓉的信拿了出來,請民警主持公道。


    民警問清楚了情況,皺眉說道:“你跟賀秋蓉是合法夫妻,她帶走了你的錢,屬於你們的家務事,不屬於刑事案件,我們不能立案。如果你覺得她騙了你,你就去法院直接起訴。派出所,解決不了你們的問題。”


    齊磊最後的希望破滅,怔怔地流下淚來。


    他知道起訴是沒用的,秋蓉既然跑了,就絕不會應訴。而且,起訴打官司要很長時間,一年半載,也未必能夠判下來。


    幾個帶班和工人們都紛紛大叫:“可是齊磊欠我們的工錢怎麽辦?”


    民警搖搖頭,說道:“這個事,我們也解決不了,建議大家協商解決,或者請勞動仲裁部門,實在不行,你們就去法院起訴老板和用工單位。”


    工人們也絕望,押著齊磊走出派出所。


    齊磊苦苦哀求,說道:“各位兄弟,請你們相信我,這錢我一定會結算給你們的,但是你們要放了我,我才能想辦法啊!”


    工人們當然不放齊磊了,反而將齊磊罵得狗血淋頭。


    幾個帶班聚在一起商量,決定先買了齊磊的小轎車,拿迴一點是一點,再押著齊磊迴家籌款。


    陳道剛默然無語。


    別人可以不顧情麵地收拾齊磊,他不能。


    這幾年,陳道剛跟著齊磊,賺的錢最多,在心裏對齊磊一片感激。而且陳道剛為人忠厚,做不出那種趕盡殺絕的事。


    齊磊歎氣,說道:“行行行,先賣了我的車,你們先拿一部分錢,發給工人做路費,讓工人們先迴家,剩下的我再想辦法!”


    眾人押著齊磊,將齊磊的轎車開到了二手車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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