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紅說道:“都別說話了,好好養傷吧。”


    振華和齊磊同時歎了一口氣,然後各自閉嘴。


    在齊磊帶迴秋蓉的時候,振華是決意和齊磊絕交的,可是沒想到,兄弟倆現在卻躺在同一間病房裏。甚至,兄弟倆差點同時去見了閻王。


    傍晚時分,莊小蝶和齊磊母親趕到。


    莊小蝶看見振華和齊磊都渾身裹著紗布,像是兩具新鮮出土的木乃伊,不由得跪在地上放聲大哭。


    趙成海氣不打一處來,瞪眼道:“是你叫人來打得振華和齊磊,你還好意思哭!”


    “俺沒有!”莊小蝶跪在兩張病床中間,哭泣道:“俺哥,俺真的沒有讓他們來打你,也沒有讓他們來打齊磊……俺就是跟俺媽說了一下,誰知道葉飛和俺哥就來了……俺哥,齊磊,俺真的沒有讓他們來打你……”


    振華讓宜蘭將床頭升起來一點,看著莊小蝶,笑道:“沒事了小蝶,齊磊這王八蛋……打得輕了,應該打死了拖去喂狗的,誰叫他對不起你。”


    莊小蝶更是大哭。


    齊磊閉著眼睛,歎氣道:“小蝶,我不怪你哥和葉飛。不過,從此以後我們扯平了……”


    “扯平?你死了,俺倆也扯不平。你對不住俺就是對不住俺,一輩子也別想扯平!”莊小蝶抹著眼淚,看著齊磊的眼睛,又說道:“一碼歸一碼,俺哥打了你,和俺沒關係。”


    趙成海冷冷地說道:“不管和你有沒有關係,我都饒不了你哥和你表哥,哪怕是滾釘板告禦狀,我也要讓他們坐牢!”


    莊小蝶低頭說道:“俺哥和葉飛,已經被抓了。”


    宜蘭也心裏有火,板著臉說道:“抓得好,再不抓他們,還有王法嗎?振華是去勸架的,他們憑什麽下死手?如果不是振華去勸架,他們打死了齊磊,也要挨槍子!振華勸架,是為了雙方的好,他們呢?卻像野人一樣不知好歹!”


    齊磊歎氣道:“成海大叔,宜蘭,振華,小蝶,你們都聽我說一句。我被打了,是自作自受,我不怪誰。振華被打了,那是受了我的連累……這個帳,都記在我頭上吧。”


    “記在你頭上?怎麽記?”趙成海瞪眼。


    “小蝶,你讓葉飛和你哥,給振華賠禮道歉。振華的醫藥費和調養費誤工費,我來給。然後,我和振華出一份諒解書給警方,給你哥哥和葉飛減輕責任……”齊磊說道。


    莊小蝶很意外,愕然無語。


    振華沉默不語,想到了自己和齊磊痛打高慶春的事。


    當時,也是高慶春心裏愧疚,出具了諒解書,自己和齊磊才免於牢獄之災。


    此刻的齊磊,應該和高慶春一樣,對小蝶懷著一份深深的愧疚,所以才自認倒黴,不想追究。


    如果真的跟莊武和葉飛死磕,這兩個家夥,至少每人三年有期徒刑。


    他們不僅僅打了振華和齊磊,還砸了齊磊家中滿屋子的東西,還痛打了秋蓉,差點把人家的衣服都扒了!


    “不行,齊磊原諒他們,是齊磊的事,我們不接受!振華被打成這樣,我們必須要一個說法!振華沒做虧心事,為什麽要出具諒解書!?”


    趙成海和宜蘭都反對,覺得便宜了葉飛和莊武。


    齊磊側目看著振華,說道:“振華,你是我大哥,這次的事因我而起,我對不住你。你就看在小蝶的麵子上,饒了莊武和葉飛吧。”


    莊小蝶也不想哥哥和表哥坐牢,自然巴不得振華鬆口,卻不敢說起,隻是眼巴巴地看著振華。


    振華歎了一口氣,說道:“齊磊,小蝶,你們現在都來求我……可是這三年來,你們倆任何一個人,如果肯聽我一句話,給我一個麵子,又怎麽會鬧成今天這樣的局麵?”


    三年來,齊磊和莊小蝶互不原諒,寸步不讓,終於造成了今天的悲劇。


    振華想盡辦法,調解了無數次,卻兩頭碰壁,受夠了窩囊氣。


    齊磊認錯:“是我不對,振華你大人大量,原諒我吧。”


    振華哼了一聲:“說得不清不楚,一點誠意也沒有。給你一個機會,重說。”


    齊磊沒辦法,隻得說道:“是我不對,當初你來調解我和小蝶之間的事,讓我大度一點,給小蝶賠個禮。我太混賬了,寸步不讓,現在傷了小蝶的心,也連累大哥被人打,還要害得小蝶的哥哥和表哥坐牢……我王八蛋,我不是人。”


    莊小蝶也大哭:“俺哥,俺也對不起你,以前還罵你……俺要是聽你的話,就不會和齊磊鬧成這樣,也不會連累俺哥和葉飛坐牢。”


    振華終於扳直了這個理,心中順暢起來,這才歎息道:“既然你們都明白了,行,我出諒解書。”


    可是扳直了這個理又如何?


    齊磊和小蝶已經離婚,又和秋蓉領了結婚證,注定無法迴頭。


    ……


    農曆十月十二,河東鎮逢集的日子。


    王響正在自己的肉攤上做生意,卻看見派出所所長孟慶泊來了。


    “孟所長,買豬肉嗎?”王響咧嘴招唿。


    “我不買豬肉,找王師傅談個大生意。”孟慶泊說道。


    “什麽大生意?”王響覺得有些不妙。


    “在這裏不好說,我們換個地方說話,跟我來吧。”孟慶泊伸手扯住王響的胳膊。


    “孟所長,我還在賣豬肉呢,等我賣完豬肉再去行不行?”王響叫苦。


    “不行。”孟慶泊不由分說,扯著王響就走。


    “走就走,反正我沒犯法!”王響一咬牙,跟著孟慶泊而去。


    孟慶泊領著王響,進了派出所的審訊室,哐地一聲,關上了防盜門。


    王響傻眼了,心裏打鼓。


    孟慶泊盯著王響看了足足一分鍾,這才黑著臉問道:“前天打架了吧,還動了殺豬刀?還是雙刀,是不是!?”


    王響鬆了一口氣,咧嘴笑道:“孟所長,那是外人打進了我們東灣村,我們去勸架的……”


    啪!


    孟所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瞪眼喝道:


    “還敢胡說八道,以為我們公安機關都是吃幹飯的嗎?打架就打架,你們還動刀動槍,眼裏還有沒有國法!?說,東灣村一共有多少獵槍,都是哪些人家有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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