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百塊,這可比住城裏的賓館還要昂貴。


    如果齊磊在這裏住上三年五年,宋家財就能脫貧致富!


    宋家財歡喜得兩眼冒光,急忙笑道:“磊哥,我怎麽能要你的錢?不過你賺了錢,隨便給我一點,我也能過得快活一些。嘿嘿……我們是兄弟,反正你看著辦就行。”


    “放屁!你跟我算什麽兄弟?振華才是我兄弟!”齊磊瞪了宋家財一眼,又揮手道:“去,把振華叫來,就說我讓他來喝杯酒。這家夥可憐,迴家以後,恐怕吃喝都到不了嘴裏,唉……”


    “行行行,我去叫。”


    宋家財點頭哈腰地答應著,轉身而去,心裏卻大罵齊磊:要不是老子好心收留,你特麽都無家可歸了,還吹牛逼!


    振華這時候正在吃晚飯,端著碗,獨自坐在門外。


    宜蘭也端著碗,躲在自己臥房裏吃。


    趙成海夫妻倆坐在八仙桌邊吃飯,各自悶聲不語。


    氣氛很壓抑。


    宋家財快步走來,對振華笑道:“振華,齊磊在我家裏吃飯,叫你去喝兩杯。”


    趙成海聞言,急忙放下飯碗走出門外,揮手道:“家財你去告訴齊磊,讓他以後別找振華!”


    振華本來也是要拒絕的,看見老爹獨斷專行的蠻橫樣子,便心中不爽,迴頭道:“老爹,我這麽大的一個人,做什麽事情,你別搶著給我做決定好嗎?”


    “老子就替你做決定了,怎麽,你還敢翻天?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去找齊磊喝酒,我打斷你的腿!”趙成海衝著兒子怒吼。


    振華搖搖頭,對宋家財揮手:“家財你迴去吧,看到什麽聽到什麽,如實告訴齊磊就行。”


    若是以往,振華肯定和老爹較勁,撒腿就跑,偏偏要去找齊磊喝酒。可是現在,振華隻得忍著,誰讓自己犯了大錯進了班房?而且,宜蘭還沒有原諒自己,這時候,諸事不宜啊!


    “好好好,我迴去和齊磊說。”宋家財笑嘻嘻,轉身迴家,走到村口,卻又迴頭看了看振華家門前的燈光,搖頭道:“唉,難怪齊磊說振華可憐,原來是真的可憐。三十歲不死老子,大不精神,大不精神啊!”


    齊磊站在宋仁貴家的打穀場上,翹首以待,等著振華。


    宋家財走過來,搖頭道:“磊哥你說中了,振華真可憐,他老爹不讓他來,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不來就不來吧,我們喝酒。”齊磊歎了一口氣,轉身迴屋。


    宋仁貴端上菜,又招唿鐵橋出來吃飯。


    鐵橋整天躲在屋子裏,很少出門,甚至很少來堂屋,隻有吃飯的時候才出來。


    看見齊磊,鐵橋視而不見,隻是自顧自地喝酒吃菜。


    齊磊歎氣,看著鐵橋說道:“鐵橋你別這樣,開心點。最多兩年之內,我出錢,給你們蓋幾間房子,讓你們好好過日子……你每次板著臉不說話,我心裏也不痛快啊。唉,其實你也不能怪我,那天我帶你來見宋家財,是你自己點頭的……”


    鐵橋瞪了齊磊一眼,又端杯喝酒。


    宋家財急忙圓場:“磊哥你別管她,這東西就是欠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你敢打鐵橋,我剁了你的手!”齊磊瞪眼,喝了一杯酒。


    “我就是說說。”宋家財嬉笑著,陪著齊磊喝酒。


    老麻子也陪著齊磊,畢恭畢敬。


    剛才齊磊說,要給他們蓋房子,讓老麻子很心動。他知道齊磊這人仗義,又對鐵橋懷著一份愧疚,說不定以後掙了大錢,真的會拿錢給宋家財蓋房子。


    幾杯酒下肚,宋家財又來打聽齊磊這次的光榮之戰。


    齊磊來了精神,眉飛色舞,添油加醋,將痛打高慶春的事繪聲繪色地說了一遍。


    老麻子聽得連連點頭:“齊磊,你和振華真厲害,村裏人都說,你們倆是東灣村真正的好漢!還有振華,那麽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沒想到也這麽仗義,這麽狠……”


    宋家財接話,冷笑道:“可惜啊,振華他老爹更厲害,把振華管得服服帖帖。振華也是可憐,屁大點的事,都要他老爹點頭。難怪人家說,三十歲不死老子大不精神。我看呀,隻要趙成海活著,振華這輩子,都別想活得精神!”


    齊磊皺眉:“三十歲不死老子……大不精神?這話誰說的?”


    宋仁貴笑道:“這是我們當地的古話,可不是家財亂說。兒子大了就要當家,可是老子沒死,總是壓著兒子,兒子當然不精神了。如果到了三十歲,還是被老子壓著,兒子凡事不能做主,可就更加委屈了。你聽大鼓書裏,那些太子都要造反奪位,為什麽呀?還不是因為被老子壓住了,做人不精神嘛!”


    齊磊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振華的確是被他老子壓住了,精神不起來。自己老爹死得早,做事反倒可以自作主張,不用管別人的意見。


    可是這句話……咒著老爹去死,也實在有違孝道!


    如果誰說這句話被老夫子聽見了,估計要挨一頓拐杖。


    宋家財咧嘴笑道:“振華想真正精神起來,要等他老子死了以後。”


    齊磊冷笑:“難怪你這麽精神,原來是你老爹死得早!”


    “本來就是嘛,我連我爹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宋家財咧嘴大笑。


    宋仁貴急忙打岔,端著酒杯陪酒。


    齊磊坐了幾天牢,又被母親和莊小蝶大罵,更傷痛秀蓮之死,心情特別不好,酒到杯幹來者不拒,半小時不到,已經是六七兩白酒下肚。


    宋仁貴看見齊磊眼神不對,說話大舌頭,便說道:“齊磊你別喝了,吃點飯壓壓酒,早點睡覺吧。”


    齊磊看看時間,踉蹌著站起來,說道:“我先去找振華,等會兒再迴來睡覺,你們給我留著門。”


    宋家財好心提醒:“磊哥,振華老爹正在發脾氣,你當心他罵你。”


    “不怕,振華老爹就是我老爹,罵我幾句也不要緊!”齊磊揮揮手,醉醺醺地上了馬路,向振華家中走去,一邊走,一邊嗷嗷地唱著廬劇:


    “一把寶劍明光亮,出在銀安寶殿上……孔明用計過大江,蘇秦說通六國幫。六郎要斬楊宗保,宗保不離穆家莊……巧言令色四個字,此書出在《上論》上啊~~~~~萬歲發兵去偷牛,文武百官翻牆頭……公公拉著媳婦手,兒子打破老子頭……君不君來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君臣父子四個字,此書出在《下論》上啊~~~~~”


    (第三更來了!最近推薦票和留言都很少,是不是沒人看了?沒人看,我就慢慢寫了啊。如果還有在看的,請投票留言,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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