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天雄愣了一下,雖然他不明白羅信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但還是將麵色沉了下來:“羅將軍,長隆鏢局乃是祖業,無論這山芋多燙手,該接的,還是要接。”


    見對方義正嚴詞,羅信也就不再堅持,隨便找了一個借口就糊弄了過去。出去之後,羅信對著身邊的王曉奕說:“五弟,近段時間膩注意一下長隆鏢局的境況,我擔心有人會拿他們當替罪羔羊。”


    王曉奕點點頭:“三姐夫,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嗯。”


    羅信與王曉奕分開而行,由於長隆鏢局所在的區域是他從沒來過的,這個地區還挺大,巷道也多,羅信竟然一下子有些迷路了。


    街道上人來人往,羅信剛剛下馬,正打算詢問人的時候,就看到不遠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上了一輛馬車。那身影看上去像是武順的貼身侍女,翠兒。


    而恰好那輛馬車緩緩行駛而來,這輛馬車與羅信家的馬車幾乎一樣。


    這輛馬車是平時武順乘坐的,隻不過羅信又仔細看了一眼,發現這馬車看上去比自己家的要新一些。


    畢竟武順乘坐的那輛馬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風吹日曬自然會有些陳舊。


    而這輛從羅信身邊經過的馬車,很新,像是近段時間剛剛做成的。


    長安這麽大,偶爾出現一輛外形相似的馬車也屬正常。至於剛才那個很像翠兒的背影,應該是看錯了。


    羅信也沒有多想,帶問清了道路,當即策馬迴家。


    迴到家的時候,羅信剛進入內院,在聽到純兒聲音的時候,一下子就釋然了。


    “娘親,純兒畫得好不好?”


    “好,當然好啦,你爹爹的畫技,純兒是練得越來越精湛了呢。”接著,就聽武順說,“純兒畫了這麽久,歇息一下吧。”


    看樣子,武順應該一直與純兒在一起。不過,看了一眼左右,羅信發現翠兒似乎不在,而邊上則是站著一個裝束跟翠兒差不多的侍女。


    小院裏,純兒正身穿翠如荷葉一般的衫裙,伏案作畫。


    純兒是在“寫生”,這種作畫方式和技巧都是羅信手把手傳授的,而這閨女學習能力很強,而且做事十分專心,很快就掌握,並且不驕不躁、循序漸進地練習著。


    羅信進來的時候,純兒正在做最後的勾勒,她那精致的小耳朵突然微微動了一下,連忙抬起頭,眨巴著明亮的眼眸子看著羅信。


    和平時一樣,伴隨著純兒一聲親昵的“爹爹”,她忙放下畫筆,興衝衝地撲入羅信的懷裏。


    而羅信則是隨手一摟,就將她抱了起來,用自己的左手臂為她當“架空的凳子”,坐在自己懷裏。


    不過,羅信突然發現,這一段時間純兒似乎長高了一些,他對著武順說:“順娘,你有沒有發現純兒似乎長高了一點呢。”


    說著,羅信還特意伸手比劃了一下純兒的個頭。


    武順則是笑吟吟地說:“夫君,純兒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再過個把年,就不再念叨你這爹爹,而是外邊那些俊哥兒了。”


    羅信笑著點點頭,伸手在純兒精致的小鼻子上點了點:“這倒是呢,轉眼間純兒就成大姑娘啦,到時候就要擇如意郎君咯。”


    “哼,人家才不要呢,純兒要永遠都留在爹爹的身邊。”


    說著,純兒還用細細的小胳膊纏住了羅信的脖子。


    羅信與武順麵對麵,相視一笑。


    接下來近半個月的時間,整個長安可謂是風起雲湧,李承乾被廢就牽連到了一大批人,其中最為誇張、也最為經典的就是李世民與魏征的關係了。


    這不,羅信、程處亮、蕭守規和王曉奕四人坐在不太貴酒樓的偏院裏商議合作事項結束之後,閑聊的談資就是魏征。


    魏征一直都是帶病上朝,直到去年入冬才臥床不起,李世民期間也特意去看望了幾次。


    而去年的冬天特別冷,魏征沒有熬過來,在今年年初冰雪剛剛就要融化的時候就去世了。


    魏征去世之後,李世民當著整個朝廷的文武百官說了許許多多與魏征有關的話,基本都是在讚揚魏征的。


    當然,其實他在讚美魏征的同時,也是變相地說自己是“千古明君”,能夠容納這麽一個刺頭天天紮著自己的腚,同時也要忍受這麽一隻蒼蠅樣的人天天在自己的耳邊嗡嗡叫。


    然而,這次太子李承乾謀反事件擺平之後,李世民做出了兩件讓所有長安官員武將都為之側目的事情。


    魏征是李承乾的老師,李承乾造反他也稍稍將魏征的“師德有虧”帶了進來,更加重要的是,李世民征戰遼東,讓侯君集守衛長安這個點子,是魏征出的。


    魏征和李世民之間可以說是一對歡喜冤家,剪不斷、理還亂。


    眼下,整個長安城的人都在談論,就在昨天,李世民將魏征的墳墓給踹了。


    李世民踹人的習慣似乎是從羅信身上練出來的,隻不過相比平時踹羅信的力道,這一次李世民踹魏征墓碑卻是大多了。


    一腳就將墓碑踹得破碎,並且還讓侍衛將墓碑直接推翻。


    這也使得原先跟魏征一家關係很不錯的人紛紛開始躲避,程處亮也是看了一眼左右,對著身邊諸人小聲說:“我有一種預感,陛下接下來應該還會對魏家做一件事。”


    蕭守規問:“什麽事?”


    程處亮眉頭一挑,笑著說:“你們猜一猜?”


    羅信抿了一口小酒,笑而不語。他那個老丈人是一個非常好麵子的人,羅信之前跟李世民說過“之不教,父之過”,這種話語別人自然不敢說,但難保心裏不會想。所以,李世民一定會這屎盆子扣在魏征頭上,誰讓魏征是李承乾的老師呢


    。


    至於魏征是否也參與到李承乾謀反一事,羅信是懶得猜了,反正魏征已經死了,李承乾也已經離開了長安,事情也就此告一段落了。邊上的人猜了幾次,都猜不中,眾人則是一同轉頭看向羅信,程處亮問:“信兒哥,你猜猜看陛下會對魏家再施以什麽樣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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