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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在這兒”


    薛子添這句話,目光是看向辛曼說的,口氣沒有一絲一毫的遮掩。zi幽閣


    對上薛淼看過來的目光,口裏的底氣就弱了三分,低了頭,支吾了一句什麽,也沒人聽見。


    辛曼看著薛子添一副小老虎的模樣,麵對薛淼就偃旗息鼓的成了小耗子,這幅樣子還真是好笑。


    在校醫院值晚班的隻有一個實習醫生和護士,對於薛子添的腿也就隻是做了簡單的處理,救急一下。


    薛淼來了,負著手走過來,低著頭,伸手在薛子添腳踝偏上的位置輕輕按了一下。


    薛子添“嗷”的一聲就嚎了出來。


    薛淼冷冷的眼風掃過去,“疼忍著。”


    薛子添就不吭聲了。


    辛曼站在薛淼身後,看著薛子添腫起來的腳踝,說:“傷到骨頭了,去醫院吧。”


    薛淼點了點頭。


    “能走麽”


    薛子添說:“能”


    就算不能走也得走。


    他扶著床沿站了起來,結果一條腿就隻能蹦啊蹦的,薛淼直接在他麵前俯下了腰。


    “上來。”


    薛子添一下子就頓住了腳步。


    “爸”


    辛曼在一旁說:“你上來唄,你爸爸要背你呢。”


    貼在薛淼的背上,薛子添有點不大自然,但是腳踝處的疼痛,讓他很快的就不在再亂動了。


    在薛子添的記憶裏,薛淼隻是名義上他的爸爸,實際上呢,到了六七歲的時候才真正算是有了印象。


    記得那天,江南雨巷,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瘦小的薛子添,站在巷口,頭太早了也沒什麽用,未來還有幾十年,很可能你這個階段喜歡,但是到了下一個階段就又不喜歡了,不過,你如果到時候有喜歡的人了,你難道不應該保證,你的身份地位,是能夠匹配的上她的麽如果她想要出國旅遊,花好幾萬塊錢,你能拿得起麽”


    “我”


    薛淼直接打斷薛子添的話,“不是家裏給你錢。也不是家裏給你身份,有一些,家裏是可以給你的,但是有一些,必須是要靠你自己去爭取的。”


    薛子添默了。


    這一點他從來都沒有想過。


    薛家給了他很多東西,事事為他鋪路,根本就用不著他多操心什麽。


    但是現在看來,他真的是太幼稚了。


    第二天早上,辛曼起的很早,專門住了雞肉粥,給醫院裏那一大一小送過去。


    寧寧拉著辛曼的手,歪著頭問:“曼曼阿姨,是誰生病了呢”


    辛曼不知道寧寧是否還記得,就先隨口提了這麽一句。“是一個小哥哥,你見過的,上一次來過我們家。”


    寧寧連忙點頭,“嗯嗯,我記得就是那個很帥的哥哥”


    辛曼笑了笑。


    這話要是讓薛子添聽見了,一準又要臭屁好幾天了。


    來到醫院,辛曼囑咐寧寧不要亂摸亂動,寧寧乖乖聽話,病房裏,醫生剛剛查過房,迎麵遇上抱著寧寧的辛曼,十分親近地說:“薛太太來了。”


    辛曼:“”


    這個稱唿在辛曼看來,聽了心裏實在是有點堵,說不上哪裏堵,好像自己還什麽都沒有做,這個名頭就已經坐實了。


    不對,還沒有坐實,現在還是有名無實。


    薛淼從洗手間出來,臉上隱隱有水珠,正在用濕巾擦去,看見辛曼倒是微微一愣,寧寧已經先於辛曼叫了一聲:“帥叔叔”


    辛曼拎著保溫桶,還抱著寧寧,從醫院下麵上來,明顯已經是體力不支了,薛淼便順手將寧寧給接了過來。


    寧寧已經是看見薛子添了,便掙紮著下來,一蹦一跳的向薛子添跑過來。趴在床邊,雙手捧著一張小臉笑的好像是一朵太陽花似的,“哥哥,你生病了啊。”


    薛子添看著這個小女孩,知道是秦可顏的小侄女,點了點頭,“嗯。”


    “我媽媽說了,不聽話才會生病,哥哥肯定是不聽話了。”


    寧寧掰著手指,煞有介事地說道。


    薛子添窘了一下。


    雖然這個小女孩說的有點偏,不過歸根結底,的確是他不聽話才摔斷腿的。


    “做了什麽好吃的”


    辛曼將保溫桶打開,一股香味撲鼻,“我做了雞肉粥。又買了兩籠灌湯包,應該是夠你們吃了。”


    薛淼就在辛曼身後,靠的很近,向前探了探頭,看著這保溫桶裏的粥,手臂撐在桌邊,從後麵看起來,這樣的動作十分像是在身後將辛曼給抱在懷裏。


    辛曼轉頭,“有沒有小碗,我”


    她壓根就不曾料想到薛淼就站在她身後,幾乎已經緊貼著的距離


    這麽一個轉頭的動作,嘴唇幾乎擦著薛淼的下巴滑過去,她有點心慌,緊接著便向前挪動了一下腳步,差點摔倒,被薛淼及時的扣住了手腕。


    “有,”薛淼扶著辛曼的腰,“這裏有幹淨的一次性餐具。”


    薛淼低頭從櫃子下麵拿出包裝完好的餐具,辛曼低著頭看著他的背影,臉頰有點紅。


    她真是腦子抽了,才會想要大清早的給這兩人煮粥


    薛子添靠坐在床頭,漫不經心地迴答者寧寧的問題,眼光一直在向這邊瞄。


    真想要大聲喊一句:這裏是醫院,不是打情罵俏的私人領域


    在病房裏小站了有十分鍾,覺得也真是插不進去這父子兩人的相處模式之中,辛曼看了一眼時間,便準備要起身離開。


    薛淼送她出了病房門,辛曼左手邊拉著寧寧。右手邊喝薛淼並肩向前走著,一直走到電梯口,“你迴去照看著薛子添吧,我先送寧寧去幼兒園,就去公司。”


    她說話的時候,低著頭沒有看薛淼。


    即便是穿著高跟鞋,她也需要微微仰頭。


    薛淼忽然向前走了一步,俯身,以一個微妙的角度在辛曼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辛曼的心跳陡然跳漏了一拍,就仿佛一下子休克了。


    她身體有點僵硬,電梯門已經大開,裏麵走出兩個人,看了一眼這兩人。便繞了過去。


    薛淼扶著辛曼的手臂,“走吧,路上慢點。”


    抱著寧寧上電梯,辛曼都還心跳很快。


    寧寧抱著辛曼的脖子,抿著嘴笑著,小手戳了戳辛曼的臉頰:“曼曼臉紅了哦。”


    辛曼看著寧寧臉上這種“不懷好意”的笑,倒是和她媽媽秦簫如出一轍的像。


    從醫院出來,辛曼把寧寧送到了幼兒園,來到公司,在電梯裏,盯著電梯的反光鏡麵發呆,腦子裏不由自主地就又重新浮現出薛淼的身形。


    她猛地晃了晃腦袋,肯定是薛淼最近在自己麵前存在感刷的次數太多了,才導致在她的腦海裏烙下了印記。


    一定是這樣的


    辛曼到達自己的座位。剛剛坐下,從茶水間泡了一杯咖啡的周多多就跑了過來,“你總算是舍得來上班了,從北京給我帶了點什麽特產迴來沒”


    辛曼傻了。


    和裴穎到處逛的時候,推銷賣各種紀念品的倒是不少,但是辛曼秉承著隻看隻玩不買,就算是買也隻是吃的東西,當天就消化掉了,哪裏還有什麽特產


    周多多一看辛曼這表情,就知道鐵定是忘了。


    辛曼笑了笑,“北京烤鴨算特產不今天中午我就去全聚德給你訂兩隻。”


    周多多一臉的黑線。


    “對了,這個星期你不在,然後有好幾個找你的電話,我問他是誰。需不需要給你留口信,這人說,夜色什麽的,說是你擺了他一道,他總是要討迴去。”


    周多多也沒在意,反正辛曼做暗訪也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了,這種恐嚇電話接的不少,不過辛曼也早就練就了一身鋼筋鐵骨,防狼十八式在身,壓根就不怕,而且再加上辛曼這人原本就喜歡冒險。


    不過,這次辛曼心裏倒是真的咯噔了一聲。


    夜色


    這個打電話來的,不是顧青城吧


    她當然記得,她撒謊騙他。說了楊拂曉的去了韓國釜山,但是實際上


    這麽長時間,顧青城肯定去釜山找了,結果也很顯而易見肯定是沒找到。


    辛曼覺得顧青城這個事兒,她不能硬碰硬,暫時的策略也就是躲著走,必要的時候還是必須要依靠著薛淼,背靠大樹好乘涼這迴事兒,她也總算是知道了。


    辛曼在今天下午,要去報道一個誌願者進入養老院的一個誌願活動,需要外出,上午的時候便將之前寫過的有關於北京中央會議的稿子整理了一下。


    因為她昨天請假休息了一天,稿子沒有來得及校對,便直接發到公司的公共郵箱裏了。知道雜誌a版的主編也會找人給校對的。


    一直到中午的時候,周多多閑來無事翻看報紙,在翻到社會版,著重記錄中央會議的版麵的時候,忽然叫了一聲。


    “曼曼,劉晶晶什麽時候也跟著你去北京了”


    “沒有啊,”辛曼說,“當時宋主編就叫我一個人去的。”


    周多多說:“那這個中央會議的稿子,後麵記者怎麽有她的名字”


    辛曼皺了皺眉,“拿給我看看。”


    周多多將報紙給辛曼放在麵前,辛曼掃了一眼這篇稿子,不管是標題,還是裏麵大概的文字,全都是辛曼寫的。但是因為時間緊急就直接發到了公司郵箱裏讓a版主編核對,可是現在印在後麵的特約記者的第一個,卻並不是辛曼,而是劉晶晶,辛曼隻占了後麵一個校對編輯的名頭。


    這種稿子寫出來被冒名的事兒,也並不少見,如果真的攤上了,也就隻能自認倒黴。


    周多多看著辛曼臉上的表情,就知道這事兒八成是真的了。


    “劉晶晶就是個賤人,趁著你不在就拿你的稿子。”


    辛曼低著頭,倒是把這篇稿子給前前後後的看了一遍,翻出來自己在優盤裏存檔的原稿給對麵的周多多看,“你對照看看。”


    周多多看了看,其中倒是有幾處不一樣。都是辛曼可能是寫的急了,有幾處同音的字形錯誤。


    辛曼拿著報紙就直接站起身來,轉身向後麵不遠處的劉晶晶走過去。


    劉晶晶正在和一旁的一個同事交談的火熱,等到她注意到辛曼,辛曼已經來到了桌前。


    她向後靠了靠椅背,雙手抱胸,“幹嘛呢,這麽氣勢洶洶的。”


    辛曼啪的一聲將報紙摔在桌上,“這篇稿子,你寫的”


    她居高臨下的站著,手指著報紙上記者後麵的黑紙白字,厲聲問道。


    因為辛曼的聲音並沒有收斂,所以這麽一句話,就讓辦公室裏的同事都向這邊看了過來。


    劉晶晶不緊不慢地拿起這份報紙看了兩眼。眼光裏似乎是有不同的神色,“是啊,這不是寫著我的名字的嗎。”


    辛曼眯了眯眼睛。


    “是你寫的,這個中央新聞報道,你去開會了麽,你去北京了沒,”周多多已經走了過來,“見過厚臉皮的,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人”


    劉晶晶一拍桌子就站起了身,“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這是上班的地方,不是讓你出來亂咬人的。”


    周多多也是急脾氣,又想要說什麽,卻被辛曼直接給攔住了。


    “劉晶晶,我們做記者這一行的,是要摸著良心辦事的,好,這篇新聞是你寫的,掛上你的名字,我現在不說什麽,但是為什麽這後麵還要後綴上我的名字”


    劉晶晶手指卷了一下自己的發梢,“那誰知道,是不是你找了人托了關係,你問我我又怎麽知道”


    辛曼怒極反笑,“劉晶晶,我之前警告過你,建議你這種人,別走夜路,現在我還是這句話,小心點喲。”


    她說完,便拉著比她還要氣憤的周多多迴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稍安勿躁,現在跟她吵起來,對咱們沒什麽好處。”


    中午吃飯的時候,周多多一直都在罵劉晶晶,翻著花樣的罵不帶重複字眼的,辛曼也是聽著喜慶。


    “跟劉晶晶這事兒算是沒完,我針對劉晶晶,絕對不是針對這一次的,”辛曼吃了一口菜,“之前在大學的時候,也不是寫的稿子沒有被別人拿走,改了改當成自己的就給發表了。見怪不怪了。”


    周多多點了點頭,“上迴把你鎖大廈裏麵那事兒,就不該就那麽算了,倒是讓她現在猖狂了。”


    周多多說著說著,忽然就頓了頓,“哦,對了,怪不得我上迴聽說了,好像是劉晶晶攀上了咱們公司裏麵一個什麽高管,那個高管就暈頭轉向了。要我看,這次偷你稿子的事兒,跟這事兒脫不了關係。”


    辛曼托著腮。


    周多多說:“要我說,你直接去找薛總,她有一個屁大點兒主管照料著,要咱們總裁大手一揮,就把那個主管連同劉晶晶一塊兒給掃地出門了,保管他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不用,這事兒我自己能解決。”


    辛曼並不想要什麽事情都麻煩薛淼,況且,和薛淼也隻是剛剛確定要交往,關係也還沒有到那種地步吧。


    想起今天早上從醫院出來的時候,薛淼臉上那種要說不說的曖昧表情,辛曼恨恨地咬著手中的排骨,咯吱咯吱響,仿佛是把排骨當成是薛淼的肉了。


    辛曼和周多多吃了飯上樓的時候,電梯前麵有不少人在等,他們兩人便索性先進了樓梯,準備到六樓的電梯處再上電梯。


    卻沒有想到,從樓梯走到三樓的時候,卻發現了在樓道裏正在激吻的一雙男女。


    男人貌似是有些禿:“頭兒,一會兒還”


    薛淼比了一個手勢。負手站在樓梯口的一株綠色觀景盆栽旁邊。


    秦特助揉了揉鼻子,把接下來的話給咽了下去,沒想到頭兒也會偷聽牆角。


    他看著裏麵偷聽的辛曼,再看看在這邊偷看的光明正大的頭兒,忽然覺得這兩人真的是挺般配的,領證結婚真是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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