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五日,聖誕,趙元轍被抓,去警局的路上一直吐血,沒辦法,中途轉去了醫院。


    刑偵大隊審訊室裏近五十年沒來過這麽多人。


    一排椅子,坐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大佬。


    警員打眼望過去,好家夥,總裁,太子爺,影帝,影後,千金小姐,金牌助理,牛逼保鏢……警員也是見過世麵的,但這場麵,著實嚇人。


    幾個正氣凜凜的人搓著手,不知道該問什麽。


    趙子俊進門,敬了個禮問:“副隊,我能參加這個案子的審訊嗎?”


    副隊姓劉,立馬點點頭:“行,來吧。”


    小俊也是豪門少爺。


    “不行。”


    張簡抱著文件進來,“趙子俊是官寒的表弟,容易發生人情包庇。”


    趙子俊瞪他:“我不會,我對官寒沒多少感情。”


    十分刻意聽到的官寒:“……”張簡依舊說不行,趙子俊直接不理他,去到角落裏蹲著,說啥就是不走,像隻刨窩安家的耗子。


    張簡氣笑了,不稀得看他了,走去椅子裏坐。


    “你們這一幫人,夠得上特大犯罪團夥了。”


    剛說完,原家三兄弟衝上來,一臉忠心護主的模樣。


    “幹嘛幹嘛?


    還不讓我說話了?”


    張簡拍拍桌子,表情宛若教導主任。


    原淳舔了舔後槽牙,把兩個師弟拉到後麵去,擺出金牌助理的職業操守。


    “張警官,有關整個事件的過程始末,我跟我兩個兄弟可以做詳細解釋,請放我們家主子迴去休息。”


    張簡額角抽抽:“你們家主子?


    你們是仆人嗎?”


    原家三兄弟:“是。”


    張簡:“……”什麽年代了,還搞這套!他歎氣,問時崇:“既然你是主子,讓他們後退,別打擾我辦案。”


    “原淳。”


    時崇開口。


    原淳不放心的看他,拗不過的帶著師弟退去後麵。


    張簡開始問罪,主要矛頭是時崇。


    “龍馴現在還在急救,活過來的希望很渺茫,如果他死了,時崇,你就是故意殺人。”


    時崇一夜沒睡,目光裏卻不見疲累,黑漆漆的,很淡定。


    “刀刃離心脈血管還有0.2mm,隻要不動他,資曆十年以上的心外科醫生拔刀,足夠救下他,張警官,嚇唬人不是這麽嚇唬的。”


    張簡磨牙,好吧,他的確誇大了,龍馴是在手術,但沒死。


    “不死也是殘廢,全身關節都碎了,我用得著嚇唬你嗎?”


    時崇大長腿懶懶伸著,“不是我做的。”


    “?”


    張簡拍桌子:“那是鬼做的!刀上有你的指紋!”


    “你核對了嗎?”


    “什麽?”


    “指紋,你核對了嗎?”


    時崇撚著指腹。


    張簡皺眉,“你的指紋我這有存檔,我核對……”他忽然反應過來,拍案而起:“難道你一早就在騙我!指紋是假的?”


    時崇一臉平靜:“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怎麽會騙你。”


    張簡跟被人打了一悶棍似的,他認識時崇可有一年多了,大事小事上過招了也有個七八迴,時崇的指紋他一早就提取了,對比過龍馴那把刀上的指紋,是匹配的。


    如果不匹配……張簡朝外頭喊:“小宋!”


    一番係統重錄,時崇的指紋果然變了。


    張簡簡直目瞪口呆:“你!”


    時崇一臉無辜,“有什麽問題嗎?”


    “問題大了去了!”


    張簡咆哮,把卷宗扔時崇懷裏,“你那些違法亂紀的事我可都記著呢,這些指紋怎麽說,你這張臉怎麽說!糊弄警察也要有個限度!”


    時崇像模像樣的翻開文件看了看,“這人是誰?


    打著我的旗號作惡多端,你們沒抓住他嗎?”


    張簡被噎的臉色發青,“還裝,你還裝,你他媽狐狸變的啊!”


    時崇當然是狐狸變得,從他迴國複仇那天開始,用的就是假指紋,這是他最後的一張牌。


    大隊長要爬桌子過去揍人,旁邊劉副隊忙拉住他:“誒誒,張哥,有話好好說。”


    張簡吹胡子瞪眼,本來還想幫著這小子打打掩護,從輕處罰,結果這不知死活的還來勁了!非辦不可!“好,人不是你捅的,跟趙元轍合夥犯罪是你的幹的吧!趙元轍用時家洗錢是板上釘釘的事,文件是你批的吧,白紙黑字!你還怎麽抵賴,重大經濟罪,最高可判死刑!”


    說完張簡就後悔了,媽的,他真想幫他逃罪的,結果脾氣一急,當著同事的麵就喊起來了。


    外頭還有司法局的人……張簡表情有點僵住了,時崇語氣放緩:“我的確是簽了一部分文件,但合作方不是趙元轍,是西海岸本傑明家。”


    “哈?”


    張簡懵逼。


    “這件案子歸西海岸聯邦調查局管,張警官不必憂心。”


    西海岸跟國內的製度不一樣,趙元轍用時家洗錢的合同是國內的,字是他簽,但錢不是從時家出,走的是本傑明旗下公司的賬,所以這件事歸西海岸管,他們的原則是,誰出錢,誰負責。


    所以時崇簽字的文件理論上可以作廢,至於國內會不會追責,就看打不打的過本傑明家的律師團了。


    張簡不是律師,也不是法官,他聽的雲裏霧裏,就懂了一點。


    時崇貌似不會被抓。


    他吸吸鼻子,有點放心了。


    “你當我稀得管!”


    迴到座位裏繼續問,張簡挨個問,結果被挨個懟。


    雲想:“我打姚爵的時候警方都看見了,我不打他你們能抓住他?”


    官寒:“趙元轍頭頂上的頭發是我開槍打掉的,我幫他理發,送他一程,有錯?”


    官飛羽:“幫警察抓壞人還抓出錯了,警官,你們這樣會影響警校報考率的。”


    時晏:“哼,無聊!”


    張簡:“…………”他心累成一頭老黃牛,真不想幹了。


    審訊從早上墨跡到中午,有人來送保釋金了。


    唐嘉文保的唐戀和雲想,顧元清保的是官寒夫婦,和時晏官飛羽,至於時崇和官洛洛。


    羽川·芹和覃宛禾在擺火盆,羽川·潯端著豆腐過來。


    “都來吃塊豆腐,以後平平安安呀~”冬日的中午,陽光暖洋洋,時崇看著某處,四目相對,對方把墨鏡往上抬了抬,開車走了。


    白色的奔馳,車牌四個五,司明厲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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