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接受了趙炎對林大興的舉報後,當然沒麻煩馬上找到人證物證,而是和所有其他案件一樣走流程。不過因為這件事是安全部第九局的人員舉報的,他們自然重視異


    常,不會像對普通群眾那樣拖拖拉拉,移交給市刑警隊後,警局專門成立了一個專案小組,開始對案情的偵查。  作為嫌疑人的林大興直接被限製行動,此時哪怕他隻是“嫌疑人”,公安機關依舊可以限製24小時人身自由,而在趙炎提供的大量線索下,專案小組下午不過打了一圈


    電話便發現整個案件查起來異常輕鬆,根本就沒有什麽難度。


    而與此同時,林大興也被第一次“審訊”——換句話說,他現在已經開始體驗“鐵窗”生活了。


    當然,他被第一次審訊時否認了趙炎所說的所有罪名,刑警也不廢話,問詢結束後把他關在了一間封閉的房子裏,同時還給手上戴了手銬。  警局裏的禁閉室當然不會讓林大興舒舒服服的呆著,他的手銬被套在了牆邊的暖氣片上,這個位置站著需要彎腰,蹲著需要揚手,怎麽也無法找到個舒服姿勢,因此


    沒多久林大興就難受的夠嗆。


    但這並不意味一切結束,而是開始。


    隨著時間流逝,林大興感覺四周的氣溫好像變得有些冷。雖然此時是二月底,但暖氣還沒停,哪怕他就挨著暖氣,依舊覺得後背涼颼颼的,腰那裏尤其難受。


    用手摸在暖氣片上,林大興的皮膚甚至能感覺到“燙”,但身體卻冷的開始發抖。他原地搓手跺腳,努力將身體貼在暖氣管道上,可那奇怪的冷意卻怎麽也不消退…


    “咕咚…”


    他原本對監獄的恐懼漸漸被這種不適所取代,而當窗外的太陽光芒漸漸消失後,中午飯都沒吃的林大興已經抖的額頭沁出冷汗。


    林大興懷疑自己病了。  他喊了半天,叫來一位刑警檢查體溫,並上了個廁所,結果數據顯示一切正常。饅頭疑惑的林大興迴來後背繼續被銬在同樣的位置。然而剛才出去時好不容易覺得暖


    和些的身體,在警察離開後又開始漸漸打起了哆嗦。


    “怎麽迴事…”


    這間屋子沒有開燈,天完全黑了之後,隻有走廊的燈能透過玻璃窗漏進來一道光線,屋子裏昏暗異常。


    “餓…”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奇怪的呻吟,林大興起初以為是桌椅挪動的聲音,隨後才意識到這更像是人說話。


    他猛地抬頭望向四周,屋子裏空無一人,但林大興使勁眨了眨眼,莫名覺得麵前有種被什麽東西擋著的奇怪感覺。  努力讓後背貼著滾燙的暖氣管,林大興愈發覺得屋裏冷的不正常,他大口地唿吸,拚命掃視空蕩蕩的室內,終於忍不住喊道:“警官!警官!有人麽!我不舒服!警官


    !”


    然而喊著喊著,他忽然感覺後背有些發麻,扭頭望去,林大興發現窗外影影綽綽有什麽東西在晃動。


    他以為是外麵路過的警察,便趕緊湊過去喊道:“警官!能不能進來幫下我,我——”  林大興的話語戛然而止,因為他發現窗外站著的並不是人,而是一大片半透明的影子:滿臉血跡的中年男人目光呆滯的看著林大興,腹部豁開,腸子露了出來;旁邊一個女孩兒的麵容凹陷下去兩個大坑,看上去是被錘子生生砸癟的,其中一個眼球碎開,組織液順著臉流下來,另一個完好的眼球紅彤彤的,張開的嘴巴裏牙齒碎了一大


    半,同樣盯著窗戶內…  在他們身後,還有一些正在緩緩朝這邊走來的影子,但林大興完全沒有勇氣去細看,他嚇的怪叫一聲,整個人往後仰去,結果銬在暖氣片上的手銬“哢”的一聲,將他


    牢牢拽在了那裏!  林大興被這麽一扯,失去平衡摔在地上,他兩隻手因為手銬而高高舉著,睜開眼望向室內時,這才發現自己剛剛一直貼著的暖氣片旁,有一個座在暖氣管上的白衣女


    人…


    可是她的脖子似乎被斧頭砍開了一半,導致腦袋朝側方耷拉下來,黑色的頭發垂下蓋住了暖氣片,脖子的缺口甚至能看到白花花的頸椎和血糊糊的氣管。


    林大興這才明白自己為什麽剛剛貼著暖氣都覺得冷:他剛才待的位置,正好貼在了對方的身上!


    “我餓…”


    那歪著的腦袋忽然張開嘴,可聲音卻漏了氣一樣聽不太清,林大興終於明白之前聽到的聲音,就是她發出來的!  可是看到那倒垂下來的黑發和恐怖的鬼影,林大興大腦被嚇得一片空白,他拚命掙紮,卻怎麽也無法逃開四周逐漸邁不湊近的一個個影子,最終隻能瘋狂的大喊起來


    :“救命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他瘋狂搖動雙手,鐐銬磕在暖氣管上發出了哐啷哐啷的聲音。這時大門猛地打開,端著個茶杯的警察喊了一句:“瞎他媽鬧騰什麽呢?怎麽迴事?”


    “有鬼——有鬼啊——”


    林大興上氣不接下氣的喊著,“讓我出去!求求你了!讓我出去!屋裏有鬼!這屋裏有鬼啊!”


    “你喊兩句就能出去,還要法律幹什麽?”


    裝瘋賣傻的嫌疑犯他見得多了。別說這種大喊大叫的,鬧自殺裝精神病甚至吃大便的也不是沒見過,林大興這演技在他眼裏也就六分不能再多了,理由也夠差的…


    “有鬼?嗬,心裏有鬼,到哪兒都有鬼。


    警察看了他一眼,扭頭便出去了。  大門“哐”的關上,但他並沒有徑直離開,而是在門口站著傾聽裏麵的動靜——畢竟有的人有幽閉恐懼症之類的,他怕給這人鬧出什麽“精神病”來,最終鬧得對方不負


    刑事責任,那也不好交代。


    而這位警官發現,門關上以後不過五六秒,林大興的慘叫聲便又響了起來,這一次他聽清了對方喊的內容…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救命——”  這位警官猛的推開門,大燈打開,屋內林大興癱坐在暖氣管旁,褲子中間因為失禁而濕了一大片,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難聞的腥臊味道。他臉上的表情極度驚恐,整


    個麵容甚至因為恐懼而不斷抽搐:“讓我出去!警官!讓我出去!我認!我都認!那些事我都做過!是我做的!求求你讓我離開這!”  雖然不懂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但林大興如果願意承認的話,對整個案情調查當然是有利的。兩位警官過來一起把他架了出去,林大興如願以償離開了那個恐怖的房


    間。當他坐進燈光明亮的審訊室時,哪怕褲襠裏濕濡難受,他依舊感覺這裏簡直是天堂。


    隨後林大興對一切犯罪事實供認不諱,甚至主動提供了證據線索和證人…


    在座的警員什麽沒見過,他們都意識到林大興的精神狀態已經瀕臨崩潰邊緣——但看著對方能在口供上按了手印,也沒人去多嘴問為什麽會這樣。


    能把案子盡快結了就行,誰管這種人渣活的好不好?  林大興本以為這就是結束,結果當警察們錄完口供後,他卻轉移到了旁邊的看守所裏——林大興可以找律師進行“取保候審”之類的操作,然而此時已經天黑,他手機


    作為重婚罪的重要證據而被扣押,不過警察局給了他一個打電話的機會。


    林大興趕緊撥打了“小三”陳媛的電話,然而發現對方手機已經關機。


    他心中感覺不對,憑借記憶給陳媛的父母家座機打了個電話,半天也沒人接…  之後撥給了自己最好的“兄弟”王勝,結果接通之後,王勝聽聞林大興在看守所,沒有二話,立刻表示需要幫忙就直說。可是等林大興問及陳媛和孩子的下落時,他這


    才說道:“對了,廣盛跟我說下午在車站碰到嫂子了,她帶著孩子,說是老家有點事…”  後麵王勝說了什麽,林大興已經聽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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