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廷的高層們並不認識漢字,但在場的教廷成員裏卻有懂漢語的,將文字翻譯的意思告訴屏幕前的大佬們後,克裏斯蒂安能明顯看到這些老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差。


    “什麽意思…他還會繼續行動?”


    “額——其實按照華國的語言來說,這應當是告別的意思。”


    “那就是說,他現在會暫時停手,但保不齊會卷土重來?”


    這句話之後,一片沉默。


    “克裏斯蒂安,說一下現場情況吧。”


    “是,羅爾斯主教。”  聖殿騎士繼續讓攝像頭左右旋轉,那個脖子斷掉的守衛屍體在地上尤為顯眼,克裏斯蒂安忍不住道:“敵人的力量超乎想象…很明顯這是拳頭打的,說明正常人類的骨


    骼和肌肉完全無法抵擋他的攻擊——另外幾人都死於頭部槍擊,子彈很準,對方的槍法…恐怕不比他的肉搏能力差。”


    這句話讓一位主教想起了什麽:“昨天佛羅倫薩那邊,有一名樓頂的守衛就是被遠距離手槍擊中身亡。”


    “直線距離超過了六十米,還是仰射,對於glock17而言,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克裏斯蒂安說的是事實:縱然很多熟練搶手在固定靶時成績驚人,但在真正實戰中,30米前三發能命中目標都稱得上神槍手——緊急情況下,沒有時間去調整唿吸心態,甚至瞄準動作都做不完全。站在趙炎當初的位置上,如果想要對付60米外占據製高點、又手持突擊步槍的敵人,克裏斯蒂安隻有手裏握著rpg火箭筒才會考慮主動出


    擊。


    但對方隨手拎著把手槍便如入無人之境,教廷兩名主教連帶著守護的聖殿騎士都被殺雞一樣宰掉…


    克裏斯蒂安想起二樓那被儀器砸死的安保人員,又看了看紙糊一樣被撞碎的鋼化玻璃,心中的懼意比屏幕裏的主教們更甚。


    “對了,棺材裏似乎原本應該有什麽東西,但現在是空的。”


    他補充了一句,結果這句話讓一眾主教同時露出驚愕表情:“你說眼前這個棺材?”


    “對。”


    鏡頭轉向了棺材內部,四周的各種管線耷拉著,繃帶被扯斷,中間空空如也,隻剩尤裏主教臨死前流淌下來的血跡…


    “對方跑到哪裏去了?”


    “主教大人,我們已經派人去追趕了,但——”


    “放棄吧。”


    他的話沒說完,羅爾斯主教便擺手:“追上了又能怎麽樣?”


    克裏斯蒂安閉上了嘴巴,因為他無比讚同主教大人的這句話。  敵人如此囂張的展現實力,為的就是給他們留下“不可戰勝”的心理陰影,而現在…整個教廷已經提不起“報複”的心思了——縱然教廷在米蘭和羅馬都有著比聖殿騎士


    更強的成員,可“強”也是有限度的,那三位最強大的“護教人”輕易不會離開教廷核心,而就算真讓他們來這裏,誰能保證一定能夠留住對方?


    頂尖力量對於教廷而言,更多在於戰略武器級的象征意義。讓他們去和趙炎這種實力上限未知的家夥硬拚,從政·治意義上來講完全是虧本買賣。


    戰爭從來隻是獲取利益的手段,而不是結果。


    “收隊,整理研究所的損失,做好善後工作吧。”  幾位主教低聲商量幾句,很快對研究所這邊的處理意見達成共識。他們對“吸血鬼”丟失雖然惋惜,但沒有派人去找迴的想法——畢竟三樓還停放著其他七具疑似吸血


    鬼的屍體,並不算“血本無歸”。


    而更重要的是,研究所的負責人尤裏主教死亡後,下一任負責人會讓多少研究會繼續、又會調整多少研究方向,都是未知數。


    這裏麵同樣有教廷內部的政·治博弈。


    “事件調查即日開始,其他分部加緊防衛工作,各位…小心一些吧。”


    “這兩位主教都和襲擊華國的事件有關,那位襲擊者留下的也是華國文字,會不會…他就這麽算了?”


    “或許是,或許不是。”


    大家其實都知道,對方的襲擊定然是和那位被殺死的“趙炎”有關係,但死了兩位主教以後,誰能肯定其會就此罷手?


    縱然不願承認,但屏幕中位高權重的老者們都明白…這家夥,已經成為頭頂懸著的那柄達摩克裏斯之劍。


    洛杉磯的夜晚比往日更涼一些,而在地球另一端,剛剛上班的譚平,卻是明顯感受到了那種疏離的氣氛。  打招唿的人少了,往日客客氣氣的聊天對話也不複存在,譚平一路溜達過來,感覺不少人都躲著自己似的——原因倒也簡單,昨天他會議上指桑罵槐那幾句很快傳出


    來,縱然很多人認為譚平說的有道理,但官場之上,最重要的不是講道理,而是會站隊。


    所以除了幾名下屬,多數人都不會在這時候和他表現得親近。


    但譚平是老江湖了,這麽多年什麽情景沒見過?對此自當什麽都沒看到,優哉遊哉的拿著水壺去飲水機旁沏了茶水。


    瞥了一眼走廊,譚平正看到其他幾位副局長朝第一會議室走過去的背影。他揚了揚眉毛,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又去電腦前掃了一圈,發現沒有任何會議通知。


    這說明當前楊平山開的會,根本就沒打算叫他。


    譚平吸溜一口茶水,溜達迴了座位上,像往日一樣翻看起了任務簡報——既然被冷落,他也不會上趕著去捧臭腳。更何況…他現在關心的事比這些重要得多。


    沒幾分鍾,手機響起提示,譚平看後麵色雖然平靜,隨後去忽然端起滾燙的茶水,“咕咚”喝了一大口。


    他忍著被燙麻的痛覺起身走到窗前,恨不能大聲唿喊兩句發泄感情,但看到大院裏那些來往的身影,終究忍下了這種衝動。  走廊裏傳來動靜,會應該是開完了。譚平雖然被排擠,但手下終究是可用的。他讓辦公室的下屬張毅去溜達一圈,沒幾分鍾,這年輕後生便迴來道:“說是上麵忽然問


    責楊局長,說是教廷那邊被人幹掉了一名主教,咱們局裏也有倆探員在現場被抓住了…”


    譚平揚起眉毛,一臉意外:“哦?那局長怎麽說?”


    “楊局長那意思一定要撇清幹係,並且把任務交給了張副局長——好像這次去那邊的人都是張副局長聯係的,他還立了軍令狀,說保證完成任務之類的…”  聽到這話,譚平的表情變得很奇怪,張毅總覺得他好像在忍著笑似的。但譚副局長很快調整好情緒:“反正沒咱們什麽事,好好呆著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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