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夜色下，楚恆一行人悄無聲息的在城中穿行著，昏黃的路燈講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約莫二十分鍾後。
他們從城裏出來，到了那片城鄉結合部附近。
楚恆熟門熟路的領著萬小田等人拐進小路，藏好自行車，然後各自扛著車上的東西，吭哧吭哧的向著鴿子市走去。
他們這一路並不孤單，剛上了大路，就見到了行人，三三兩兩的往城鄉結合部走著，不過這些人大多都是兩手空空，帶著貨的很少見。
不多時。
楚恆他們來到鴿子市，情形跟上迴差不多，點點燈火閃爍，憧憧人影晃蕩，宛如百鬼夜行。
“這小地方的鴿子市，比四九城可熱鬧多了。”
顏沐澤看著人流如織的市場，微微有些訝異。
“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楚恆笑眯眯的晃晃脖子，望著眼前的熟悉場景，有種迴家的感覺。
畢竟之前他可一直都是鴿子市的常客。
“走吧。”
他對身旁略顯緊張的萬小田等人招招手，領著他們進了鴿子市。
因為來的有點晚了，此時市場門口那些個相對比較不錯的攤位都有了人，不過楚恆他們也不挑這個，酒香不怕巷子深嘛，他們賣的是糧食，不愁沒人買，攤位的好壞，造不成太大影響。
一路走走停停，最終他們在市場中間的位置選了一個還算寬敞的攤位停下。
“先把防水布鋪上。”
顏沐澤經驗豐富，在楚恆的授意下領著萬小田他們把攤位支了起來。
地上鋪了一層防水布，糧食跟油壇子擺上去，也不招唿攬客，一幫人往攤子後頭一蹲，靜靜地抽著煙。
等了沒一會，就有人發現了這個糧食攤。
是一位中年男人，穿著身洗得發白的灰色工裝，手掌非常粗糙，一看就知道是位工人老大哥。
這年頭的工人可都是有錢的主，萬小田稍稍一打量，就要湊過去招唿。
顏沐澤趕忙拉住他，無奈的說道：“田爺，您忘了我怎麽跟您說的了？在這裏不興攬客。”
“用你多嘴？我就是活動活動腳。”萬小田悻悻的瞪了他一眼，又重新蹲下，仰著頭死死盯著正撅著屁股打量攤子上的貨物的中年男人。
“竟然都是特級富強粉！”
男子看著那兩個麵粉袋子忍不住一陣咋舌，隨即就趕忙把手縮進袖子，遞到萬小田麵前：“同誌，您這富強粉怎麽賣？”
萬小田連忙按照之前跟顏沐澤的排練伸出手，一臉緊張的塞進了男子袖頭，笨拙的比劃了下價格。
片刻後，男子眼睛一亮，忙從包裏拿出一個布袋子，說道：“就這個價，給我來十斤！”
“濤子，快快快，給這大哥裝十斤富強粉。”萬小田心頭一喜，趕緊讓小弟裝貨。
那名叫濤子的小夥也是頭迴幹這個，慌忙接過袋子就給他裝糧食，不過因為沒經驗，手裏沒個輕重，裝完貨上稱一過，竟然給人家裝了十五斤，於是又趕緊那碗往出舀，忙活了好一會才把糧食稱好。
“給您！”濤子滿頭大汗的把糧袋子遞過去。
“謝謝。”
男子接過袋子，又遞上去一張大團結，轉頭就走。
“這就賺了五塊了？”
萬小田拿著錢看了又看，笑的眼睛都不見了，同時也覺得有點不真實，這錢來得實在太容易了。
他還沒高興多久，就又有客人來了，楚恆見他還在拿著錢傻笑，抬手就是一巴掌：“趕嘛呢，來人了。”
“唉唉。”
萬小田忙把錢塞進兜裏裝好，去招唿客人。
不一會的功夫，這名客人就帶著二十斤棒子麵離開了。
收完錢的萬小田都沒來得及歇口氣，就又有幾個客人陸續過來，忙的他不亦樂乎的。
很快半個小時過去。
他們帶來的糧食也已經賣掉了快一半，不過食用油差了些，目前為止才賣出去五斤。
“楚爺！二百塊錢了！”萬小田攥著厚厚一遝鈔票，興奮地滿臉通紅，雖然這裏頭隻有十塊錢是他的，可也不算少了。
要知道，他們這幫人大多都是學徒工，一個月工資連二十塊都不到，如果今天把貨都賣出去的話，一天的收獲可就抵得上他們一天的工資了！
而這，還僅僅是試水而已！
如果敞開了賣的話，一天少說都得五十，一個月那就是一千五！
發了！
老子要發了！
萬小田激動地渾身都在發抖。
“都給老子滾開！”
就在這時，一幫漢子從不遠處走來，為首的正是麻子。
他一直都在市場裏做著二道販子的買賣，主營的就是糧食，剛剛聽說有人也在賣糧食，而且價格比他的都要低，於是就帶上兄弟過來了，想看看到底是哪個混蛋敢壞規矩。
現在糧食價格一天比一天高，他們的利潤本就就不多，再加上這頭還有人亂叫價的話，那這買賣還怎麽做？
所以，必須掀了這幫人的攤子，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麽是規矩！
不一會，麻子帶著小弟來到了楚恆攤子前，他掃了眼攤子上的糧食，剛要說上幾句場麵話，就瞧見了蹲在攤子前數錢的萬小田，然後眼睛一抬，又瞧見了後麵抽煙的楚恆。
臥槽！
怎麽是他們？
麻子心裏頓時一苦，知道今天這規矩是立不起來了，同意非常不解，像楚恆這種大人物，為什麽會跑到這裏來賣糧？
“就他娘的你們在這亂降價啊？”
這時，他身後的一名不認識楚恆的小弟衝上來，二話沒有，伸手便去抓其中一帶糧食，想要將其揚了。
麻子嚇得臉色都變了，轉頭就是一腳把那名小弟踹開。
“滾一邊去！”
隨即，他就趕忙掏出煙，小跑到楚恆麵前，點頭哈腰的道：“楚爺，您什麽時候迴來的啊？怎麽不招唿一聲，咱不說好了嘛，您再來我得請您喝一杯的。”
“今天剛到，還沒來得及找你。”楚恆笑吟吟的接過煙，瞥了眼他帶來的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
麻子苦笑著咂咂嘴，遲疑著說道：“我們聽說有人亂降價，壞了規矩，就過來瞧瞧。”
“規矩？什麽規矩？”楚恆神色澹澹。
麻子為了活路，也隻能硬著頭皮道：“就是我們這幫賣糧食的自己定的規矩，大家統一定了一個價，這樣都能有得賺，不然你降一點，我再降一點的，最後這買賣就沒法做了。”
“那就改改。”
楚恆笑吟吟的吐了口煙，語氣卻非常霸道：“從今天開始，我的規矩，才是規矩！”
雖然老話兒有講，強龍不壓地頭蛇，可當這條龍強到一定地步的時候，這老話也就沒了用了！
約莫二十分鍾後。
他們從城裏出來，到了那片城鄉結合部附近。
楚恆熟門熟路的領著萬小田等人拐進小路，藏好自行車，然後各自扛著車上的東西，吭哧吭哧的向著鴿子市走去。
他們這一路並不孤單，剛上了大路，就見到了行人，三三兩兩的往城鄉結合部走著，不過這些人大多都是兩手空空，帶著貨的很少見。
不多時。
楚恆他們來到鴿子市，情形跟上迴差不多，點點燈火閃爍，憧憧人影晃蕩，宛如百鬼夜行。
“這小地方的鴿子市，比四九城可熱鬧多了。”
顏沐澤看著人流如織的市場，微微有些訝異。
“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楚恆笑眯眯的晃晃脖子，望著眼前的熟悉場景，有種迴家的感覺。
畢竟之前他可一直都是鴿子市的常客。
“走吧。”
他對身旁略顯緊張的萬小田等人招招手，領著他們進了鴿子市。
因為來的有點晚了，此時市場門口那些個相對比較不錯的攤位都有了人，不過楚恆他們也不挑這個，酒香不怕巷子深嘛，他們賣的是糧食，不愁沒人買，攤位的好壞，造不成太大影響。
一路走走停停，最終他們在市場中間的位置選了一個還算寬敞的攤位停下。
“先把防水布鋪上。”
顏沐澤經驗豐富，在楚恆的授意下領著萬小田他們把攤位支了起來。
地上鋪了一層防水布，糧食跟油壇子擺上去，也不招唿攬客，一幫人往攤子後頭一蹲，靜靜地抽著煙。
等了沒一會，就有人發現了這個糧食攤。
是一位中年男人，穿著身洗得發白的灰色工裝，手掌非常粗糙，一看就知道是位工人老大哥。
這年頭的工人可都是有錢的主，萬小田稍稍一打量，就要湊過去招唿。
顏沐澤趕忙拉住他，無奈的說道：“田爺，您忘了我怎麽跟您說的了？在這裏不興攬客。”
“用你多嘴？我就是活動活動腳。”萬小田悻悻的瞪了他一眼，又重新蹲下，仰著頭死死盯著正撅著屁股打量攤子上的貨物的中年男人。
“竟然都是特級富強粉！”
男子看著那兩個麵粉袋子忍不住一陣咋舌，隨即就趕忙把手縮進袖子，遞到萬小田麵前：“同誌，您這富強粉怎麽賣？”
萬小田連忙按照之前跟顏沐澤的排練伸出手，一臉緊張的塞進了男子袖頭，笨拙的比劃了下價格。
片刻後，男子眼睛一亮，忙從包裏拿出一個布袋子，說道：“就這個價，給我來十斤！”
“濤子，快快快，給這大哥裝十斤富強粉。”萬小田心頭一喜，趕緊讓小弟裝貨。
那名叫濤子的小夥也是頭迴幹這個，慌忙接過袋子就給他裝糧食，不過因為沒經驗，手裏沒個輕重，裝完貨上稱一過，竟然給人家裝了十五斤，於是又趕緊那碗往出舀，忙活了好一會才把糧食稱好。
“給您！”濤子滿頭大汗的把糧袋子遞過去。
“謝謝。”
男子接過袋子，又遞上去一張大團結，轉頭就走。
“這就賺了五塊了？”
萬小田拿著錢看了又看，笑的眼睛都不見了，同時也覺得有點不真實，這錢來得實在太容易了。
他還沒高興多久，就又有客人來了，楚恆見他還在拿著錢傻笑，抬手就是一巴掌：“趕嘛呢，來人了。”
“唉唉。”
萬小田忙把錢塞進兜裏裝好，去招唿客人。
不一會的功夫，這名客人就帶著二十斤棒子麵離開了。
收完錢的萬小田都沒來得及歇口氣，就又有幾個客人陸續過來，忙的他不亦樂乎的。
很快半個小時過去。
他們帶來的糧食也已經賣掉了快一半，不過食用油差了些，目前為止才賣出去五斤。
“楚爺！二百塊錢了！”萬小田攥著厚厚一遝鈔票，興奮地滿臉通紅，雖然這裏頭隻有十塊錢是他的，可也不算少了。
要知道，他們這幫人大多都是學徒工，一個月工資連二十塊都不到，如果今天把貨都賣出去的話，一天的收獲可就抵得上他們一天的工資了！
而這，還僅僅是試水而已！
如果敞開了賣的話，一天少說都得五十，一個月那就是一千五！
發了！
老子要發了！
萬小田激動地渾身都在發抖。
“都給老子滾開！”
就在這時，一幫漢子從不遠處走來，為首的正是麻子。
他一直都在市場裏做著二道販子的買賣，主營的就是糧食，剛剛聽說有人也在賣糧食，而且價格比他的都要低，於是就帶上兄弟過來了，想看看到底是哪個混蛋敢壞規矩。
現在糧食價格一天比一天高，他們的利潤本就就不多，再加上這頭還有人亂叫價的話，那這買賣還怎麽做？
所以，必須掀了這幫人的攤子，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麽是規矩！
不一會，麻子帶著小弟來到了楚恆攤子前，他掃了眼攤子上的糧食，剛要說上幾句場麵話，就瞧見了蹲在攤子前數錢的萬小田，然後眼睛一抬，又瞧見了後麵抽煙的楚恆。
臥槽！
怎麽是他們？
麻子心裏頓時一苦，知道今天這規矩是立不起來了，同意非常不解，像楚恆這種大人物，為什麽會跑到這裏來賣糧？
“就他娘的你們在這亂降價啊？”
這時，他身後的一名不認識楚恆的小弟衝上來，二話沒有，伸手便去抓其中一帶糧食，想要將其揚了。
麻子嚇得臉色都變了，轉頭就是一腳把那名小弟踹開。
“滾一邊去！”
隨即，他就趕忙掏出煙，小跑到楚恆麵前，點頭哈腰的道：“楚爺，您什麽時候迴來的啊？怎麽不招唿一聲，咱不說好了嘛，您再來我得請您喝一杯的。”
“今天剛到，還沒來得及找你。”楚恆笑吟吟的接過煙，瞥了眼他帶來的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
麻子苦笑著咂咂嘴，遲疑著說道：“我們聽說有人亂降價，壞了規矩，就過來瞧瞧。”
“規矩？什麽規矩？”楚恆神色澹澹。
麻子為了活路，也隻能硬著頭皮道：“就是我們這幫賣糧食的自己定的規矩，大家統一定了一個價，這樣都能有得賺，不然你降一點，我再降一點的，最後這買賣就沒法做了。”
“那就改改。”
楚恆笑吟吟的吐了口煙，語氣卻非常霸道：“從今天開始，我的規矩，才是規矩！”
雖然老話兒有講，強龍不壓地頭蛇，可當這條龍強到一定地步的時候，這老話也就沒了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