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他沒事,倒是找他老子有事。”方玉春笑吟吟的張開嘴,噴出一個煙圈。


    “找他老子?”楚恆詫異的望過去,等待著下文,


    “你可能都不知道,那個範博雨的老子是食品廠的廠長。”方玉春接著道。


    “我說那小子怎麽總是牛逼哄哄的呢。”楚恆露出恍然之色,旋即又好奇問:“你找他老子幹嘛?”


    方玉春瞥了眼旁邊的魏傑,遲疑了一瞬後,才說道:“嗐,咱都自己人,我也不怕告訴你們,我最近打算往旁的地方動一動,這不就想著先接觸一下食品廠看一看嘛。”


    “你這老小子心夠大的啊,你一地方糖廠的副廠長,還想著往人國營大廠裏調?”楚恆好笑看著他。


    “事在人為嘛。”方玉春揚起手抖抖煙灰,笑著問道:“怎麽樣?能把人約出來嗎?這事要是真成了,往後你家汽水我包了。”


    楚恆嘬了口煙,沉吟一下後,說道:“約到是能約出來,不過其他的我可幫不上忙,我跟那孫子不怎麽熟。”


    “這就成了,人約出來你就不用管。”方玉春擺擺手道。


    “得,那你就備好酒菜,等我好消息吧。”說著楚恆就站起身,打算今天就幫他把事情給定下來。


    魏傑見狀也連忙起身,準備跟他一塊離開。


    楚恆伸手把他摁了迴去,瞥了旁邊的方玉春一眼,笑道:“你在這等著,我一會就迴來,今兒咱說什麽都得吃他一頓。”


    魏傑也是正有此意,想借著這個機會多結交幾個人,可他跟方玉春又不熟,不好就這麽留下,於是就裝模作樣的推辭:“不了不了,我這頭還有事呢。”


    “有事情就先放一放嘛。”方玉春笑著走上前,拉住他挽留道:“咱頭迴見麵,今兒中午得好好喝點,聯絡聯絡感情。”


    “那成,我就厚臉蹭頓飯。”魏傑正好借坡下了驢。


    “您倆聊著吧,我最多一個鍾頭就迴來。”楚恆瞧瞧時間,見已經不早,便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他那個認識範雨博的哥們的單位在城西煤球廠,離糖廠不是太遠,他出門騎上車,不到二十分鍾就到地方見到了人。


    事情很順利,對麵一聽說有人要請客,樂嗬嗬的就給應了下來。


    楚恆與人約定好了時間跟地點後,又閑扯了一會,便騎上車返程。


    他迴到糖廠的時候,才剛剛十一點多一些。


    方玉春聽到事情已經辦妥,高興之下,大手一揮就領著他倆奔著全聚德而去。


    等到地方一瞧,特麽改做大鍋飯了!


    無法,幾人隻能無奈調頭,在街邊隨便找了個國營飯館,對付著喝了頓酒。


    有些不甚盡興。


    差不多兩點的時候,楚恆迴到了糧店,然後就大門一關,撕掉之前的那張因為思路被打斷而作廢的信紙,重新開始給媳婦寫情書。


    映紅吾妻:


    展信如晤。


    今日我與幾位老友會麵,一起喝了頓酒。我們吃的是炒菜,可能是那個混蛋廚師的媳婦跟賣鹽的跑了,他心情有些不佳,把鹽多放了些,差點齁死你爺們我。


    迴來時路過副食店,見到有西瓜賣,立時想到了吾妻的水果攤,對你的惦念不由加重了許多。


    ……


    這次的情書可謂是一蹴而就,他洋洋灑灑的寫了五張信紙才善罷甘休。


    待墨跡幹掉,收好了情書。


    楚恆便從倉庫裏拿出一張毯子鋪在辦公桌上,接著就脫掉身上的白襯衫,光著精壯上身躺了上去,合上眼唿唿大睡起來。


    楚主任的職業生涯,向來都是如此敬業且繁忙。


    這一覺,他一直睡到下班,直到韓大姨來找他做交接時,他才迷迷糊糊的爬起來。


    “嘿,中午喝多了,犯困。”楚恆笑嘻嘻的給自己找個借口,便拿出賬本,清點起錢票。


    站在一邊韓蓮大姨猛衝他翻白眼。


    說的就好像沒喝酒的時候你就沒在單位睡過覺似的!


    不多時,楚恆就點完了錢票,待韓蓮簽完字後,他便帶著那隻進攻性十足的王八離開了糧店。


    到家後,因為中午吃得多,再加上睡了一大覺,他一時還不怎麽餓,於是就泡了杯茶,打開收音機,跑到躺椅上躺起了屍。


    今兒放的是白毛女,也不知道是誰唱的,腔調拿捏的恰到好處,聲音空靈且悠揚。


    “北風吹,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雪花那個飄飄,年來到,風卷那個雪花,在門那個外,風打著門來門自開……”


    聽得正起勁,失戀了的傻柱耷拉著驢臉出現在窗外。


    “你這夠閑的啊。”


    楚恆聞聲睜開眼,連忙招唿:“柱子哥下班了啊,快進來坐。”


    “不坐了。”傻柱晃晃腦袋,提起手上的五花肉條,對他邀請道:“一會來我這,陪哥哥喝點。”


    “成啊。”楚恆想著他這剛失戀,需要找人傾訴一下,便應了下來,接著又起身去外屋撈出正在水盆裏遊蕩的甲魚,把它交給了傻柱:“我一哥們送的,正好加個菜。”


    “這個頭可不小。”傻柱凝視著手上王八的綠豆眼,總覺得楚恆是在罵他,但他又沒有證據。


    這是抑鬱症的前兆,得抓緊治……


    約定了六點準時開飯後,傻柱就拎著那隻給他很大壓力的王八迴了中院。


    而楚恆,則開始提前打起了腹稿,斟酌著要如何開導傻柱,才能讓他迴過血來。


    唉,要是後世可就好了,花個幾百塊談場戀愛,讓他領悟到愛情的廉價,就什麽煩惱都冇得了,哪用的著這麽麻煩。


    時鍾滴滴答答的遊動著,轉眼就到了六點鍾。


    楚恆掐滅手上的煙蒂,便光著膀子晃晃悠悠的出了家門。


    因為已經出了一隻王八了,他也就沒帶其他的,直接空著手去的。


    不多時,他就來到了傻柱家門口,然後就聽見了秦淮茹那軟綿綿的聲音。


    “傻柱,你把這肉給我拿點,家裏孩子都饞哭了。”


    “今兒可不成啊,一會恆子要來,這都我倆下酒菜,下迴,下迴成不?”


    “哎呀,你們就倆個人,能吃多少,那不還有隻王八嗎?”


    “那玩意兒又沒多少肉,三兩口就沒了。”


    “那你看這樣成不,你給我拿點肉,迴頭我給你炒倆雞蛋去。”


    “你們家雞蛋不還是棒梗在我這順得?合著你是拿我東西跟我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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