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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圍的一切都被波及:張安等人因為早有防備,隻是被熱浪掀翻,跌在了泥地裏頭。


    龜龜也因為周寧的提醒而迅速撤退,甚至還將包青鬆拎起來飛了好遠。


    隻有金司齡和那些剛出了漩渦的妖魔因為身處爆炸中心,一時間竟是什麽動靜都沒了。


    是死是活的,也看不分明。


    風唿唿吹過,空間裏全是刺鼻的火藥味。


    “死……死了?”包青鬆愣愣說道:“這炸藥是隊長弄來的吧!威力這麽大!”


    巨大的氣浪和灼熱的火焰將四周的草木烤的焦黑泛黃。鮮嫩的花枝枯成了一根根光杆,突兀的豎在周圍,就跟插在墳包上的木棍似的,詭異的膈應。


    張安被周寧放到了焦土之上坐著,臉上掛著奇怪的笑。


    他伸出手,輕輕推了那花杆一下。


    花杆頃刻間便化為了塵埃,簌簌的飛向了四周。


    “哈哈哈哈!”


    張安忍不住大笑起來,拍著地,跟瘋了一樣的不停重複著:“死了!真的死了!韓老頭!韓老頭!你看到沒!你的仇我們已經給你報了!”


    能在頃刻間就吞噬了鋼鐵和血肉的花朵,就這麽灰飛煙滅了!


    這麽的容易,容易的張安錐心不已!


    所以他一邊笑,一邊滿麵是淚,喃喃道:“我早說讓你留下,不要離開的。可你偏不聽,還偏要去車上等。要是你沒去車上,說不定就不會死了!”


    硝煙在四周彌散,包青鬆總算是放鬆下來。


    “哎?我金姨呢?”他左右看了看,臉色忽然又白了下去:“她沒出來?!”


    沒人迴應他。


    “金姨……金姨被炸死了?”


    包青鬆頓時就瘋了,站起身就朝著中心戰場跑了進去。


    硝煙濃厚,沒一會兒就吞沒了他的身影。


    空空的曠野上,他的聲音清晰的近乎淒厲起來:“金姨!金司齡!”


    龜龜默默的走到了周寧身邊,將頭湊到他的下巴下麵蹭了蹭,軟軟糯糯的喊著:“爸爸。”


    血腥的氣味從她身上散出,周寧皺了皺眉頭:“受傷了?”


    龜龜便笑道:“沒有。都是別人的血。”


    周寧怕她說謊,正要低頭給她好好檢查一番,卻聽到硝煙中傳來了包青鬆淒慘的叫聲:“啊啊啊!”


    周寧和龜龜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神情戒備的看著前方。


    張安也是緊張萬分,一瘸一拐的朝著周寧身邊靠了過去。


    威力如此巨大的爆炸,那些修魔者竟還有幸存的!


    憑什麽!


    “老板!”他咽了咽口水,粗聲粗氣的說道:“怎麽辦!”


    周寧看他一眼,淡淡道:“你們在這裏等著!我進去看看!”


    說完也不等倆人說話,便一頭紮進了濃濃的硝煙裏。


    包青鬆的聲音微弱了下去,周寧一邊撐起護罩,一邊循聲找了過去。


    四周圍白霧茫茫,隻有包青鬆微弱的呻|吟以及周寧踩在焦土上輕微的腳步聲。


    忽然,耳邊一陣細微的氣流刮過,周寧本能的將頭一撇,卻又感覺腳上被什麽東西給纏住了。


    “總算捉住你了!”


    陰測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周寧轉頭一看,便見已經沒了半邊臉的傅修明竟然出現在了身後。


    都這樣了還不死!


    周寧震驚極了,無數鬼手集中到了腳下,拚命撕扯著纏住他的藤蔓。


    “一個鬼兵而已,連鬼將都不是,竟讓我栽了這麽大一個跟頭!”傅修明搖晃著半隻殘缺的身體,麵前全非的臉上笑容詭異:“今天不把你一口一口的吃下去,我就不姓傅!”


    魔界一共開啟了十六個傳送陣。他們陰宗和天屍宗共用一個。因為上一次在放逐之地確定了一隻上古大妖的囚禁地點,所以這次,他幾乎就是來摘果子的。


    哪想到不僅傳送的地點改變了,才剛出了傳送口又被一個妖王伏擊!


    最憋屈的是,他沒傷在那妖王身上,卻被一隻鬼兵和幾個凡人給坑慘了!


    不僅死了所有的入門弟子,就連他自己,若不是有護身玉佩的保護,這會兒也是灰飛煙滅,連渣渣都不剩了!


    周寧聽了,目光掠過他的身體看向了他身後,果見那裏橫呈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胖子?”周寧的心一沉,整個人便擺脫了糾纏在腳上的藤蔓,朝著傅修明身後飛去。


    “還想逃!”傅修明得了包青鬆的精血補充,丟失的魔力又恢複了一些,瞬間便伸出去二十幾根黑氣縈繞的藤蔓,將已經飛出去的周寧整個纏繞了起來。


    盡管周寧周身散發的瑩瑩鬼氣令那些藤蔓十分排斥,但傅修明已經窮途末路,一心要置周寧與死地,所以即便再排斥,卻也仗著境界的壓製牢牢將周寧給捆縛起來!


    力量!


    純粹的、強大的、令周寧無法反抗的力量!


    這就是境界的差距嗎?


    周寧一邊極力的掙紮,一邊不死心的反抗著。


    “給我勒死他!”傅修明見到周寧被綁住,表情興奮。一邊慢慢挪動著身體朝著周寧走了過來,一邊指揮著藤蔓纏繞的更緊,勒的更深。


    周寧感覺自己就要窒息了,但是眼看著傅修明越走越近,他又不得不極力的忍耐著。


    就在傅修明靠近他的那一刻,他勉力祭出了紅蓮業火,直接朝著對方的心髒部位洞穿了過去!


    這一次,傅修明有了防備,竟很快就避讓了開來。


    紅蓮業火擦過他的肩膀,隻在他身上添了一道傷口。


    “小子!手上寶貝挺多的啊!”他看著被周寧收迴的紅蓮業火,笑的更陰森了:“剛才就偷襲了我一次!現在又差點弄死了我。我再不弄死你,老天都會劈了我!”


    他說完,就從儲物袋裏掏出了一把長劍,灌入魔氣後直直衝著周寧刺了過去。


    難道就這麽完了?


    看著長劍越來越近,眼看就要刺入他的腦門了,周寧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砰”的一聲。


    想象中的刺痛感沒有到來。周寧睜眼一看,卻見金司齡竟站在了自己眼前。


    她沒死!


    周寧冷靜的心稍稍熱血了一下,然後便認真觀察起了金司齡的動作。


    她幾乎全是肉搏,一拳接一拳打在了傅修明的長劍上,發出了砰砰砰的響聲。如此這般,越打越近,等到那劍身承受不住金司齡的捶打碎裂之後,金司齡也終於打到了傅修明的眼前。


    “給我滾!”她爆喝了一聲,拳頭直衝傅修明的門麵而去。


    傅修明抵擋不住,接連後退,卻到底是身受重傷,又孤木難支,最後被金司齡一把砸到了泥裏,轟成了碎片——這一下是真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失去了主人得控製,纏繞在周寧身上的藤蔓紛紛落下。


    “我還是太弱了……”他喃喃自語,跌坐在包青鬆身邊好久都不敢細看對方。


    金司齡解決了傅修明,轉身便朝著周寧走了過來。她停在了他麵前,居高臨下的問道:“你是不是以為我也被炸死了?”


    周寧抬起頭,恍惚的看著對方。


    金司齡冷笑了一聲:“張安有你帶著,包青鬆有那王八羔子帶著,隻有我,連個提示都沒有,就活該跟這一群戀屍癖死在一塊是不是?”


    她從來都是高傲而不屑的,但此刻的表情卻有些複雜。


    周寧搖了搖頭:“不是。”


    金司齡道:“不是什麽!”


    周寧恍惚的目光漸漸有了焦距,然後一點點變得清晰:“我沒想那麽多。也沒想你去死。”


    事實上,金司齡這麽強大,以至於他從沒將對方納入他的保護範圍。


    也許他的潛意識就是這麽認為的吧:就算他死了,金司齡也不會死。


    金司齡聽了,頓時無比失望。眼中的憤恨恍若塵埃,輕輕一吹便消失不見了。


    她咯咯咯輕笑起來。


    “姓周的,你不虧是那老王八的血脈,冷心冷肺冷血!”她一邊說著一邊蹲下身,絕色的妖顏放大在了周寧的瞳孔中:“對,你沒想那麽多,也沒想過我去死。你隻是不在乎我,忘記了我的存在。這是你的本能反應,對不對?”


    她湊到了周寧跟前,紅靡的薄唇離他的臉頰隻有毫米之距:“我在你心裏,竟連這胖子都不如!”


    溫熱的感覺在臉頰上停留了一瞬,周寧瞪大了眼睛,卻見金司齡眼中竟滴下一行淚來。


    “算了,也是扯平了。”她拎著包青鬆的皮帶將人給扯了起來,人卻化成了原形,變成了一隻巨鷹:“反正我都要走了。這樣也好!”


    從發現這巨大的漩渦開始,她便打定了主意要離開這裏了。雖然隻是幾個月的接觸,但她自信的認為,周寧即便不能對她牽腸掛肚,至少也會戀戀不舍了。


    隻要一想到她都迴到妖界逍遙自在了,周寧這幫人卻隻能留在放逐之地對她思念萬分,她便湧出一點報複的快感來!


    誰讓這小子是那人的血脈呢!


    可如今看來,這小子竟是個鐵石心腸。表麵笑眯眯對她比親奶奶還要尊敬,心裏頭卻連個角落都沒給她留。


    還不如這個胖子呢!


    周寧眼睜睜看著金司齡越飛越高,和那黑色的漩渦越來越貼近,便突然焦急起來。


    “你帶他去哪兒!”他高聲問了一句。


    金司齡聽了,頓時又受了會心一擊,差點沒從空中掉下來!


    “去黃泉!”她沒好氣的迴了一句,然後再不願多看周寧一眼,雙翅用力一振,就直直飛進了黑色的漩渦裏。


    “爸爸。”龜龜不知何時站到了周寧身邊,抱著他的小腿撒嬌道:“別看了。”


    鳥女人終於走了,這麽的幹脆利落,也不枉她守在這七天七夜,差點連命都丟了。


    “她把胖子抓走了。”周寧低下頭,對龜龜道:“她想幹嘛?”


    終於被胖子感動,將人抓過去做壓寨相公嗎?


    龜龜抱著周寧的腿蹭啊蹭的,嘟囔道:“為了救他的命吧。那胖子在這裏是活不成的,去了妖界倒能性命無憂了。”


    放逐之地缺醫少藥的,就是金司齡這樣的妖王也不敢輕易受傷。包青鬆被魔氣侵染,留下來隻有死路一條。


    周寧聽了,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他左右看了看,然後一點點搜尋著。


    “爸爸,你找什麽呢?”龜龜捧著幾個儲物袋跑到了周寧麵前:“是找這些嗎?我看過了,除了一些晶石,其他的全是魔器,你用不了的。”


    聽到晶石二字,周寧連忙停了下來:“有晶石?”


    龜龜知道周寧稀罕這個,便道:“當然有啊。這裏魔氣還是很稀疏的。那些修魔者進來後,得不到魔氣滋養,很多招式都使不出來。再沒有晶石補充,那他們和普通人還有什麽區別!”


    即便這些漩渦能釋放出大量的天地之氣,但是和這個世界上廣闊無垠的空間一比,便好似泥流入海,除了入海口能有些改變,其他地方根本就沒什麽實質性的變化。


    周寧聽了,高高興興的將那一堆儲物袋全都扔到了空間裏,打算有了時間再去輕點。然後他繼續在周圍搜尋起來。


    “爸爸,你到底再找什麽啊!”龜龜見狀便又問了一遍。


    周寧便道:“找鬼啊!韓元不是死了嗎?按理說,他的靈魂就在這附近吧!”


    話音剛落,便見龜龜臉色劇變:“不好!”


    她大叫了一聲,迅速朝著張安那裏飛了過去。


    周寧見了,頓時就緊張起來。等倆人找到張安,見對方還好好的坐在原地時,這才輕輕舒了口氣。


    “爸爸!”龜龜轉頭,嚴肅的對周寧道:“那些修魔者的元神都逃走了。他們肉身被毀,實力大減,這會兒肯定去找人奪舍了。韓老頭的鬼魂你別擔心,我看到了會把他帶迴去。你還是快些去找找那些逃逸的元神吧!那些人對我們恨之入骨,奪舍後第一個報複的就是我們!”


    也是太久沒戰鬥過了,竟連這麽重要的事都給忘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


    也不知道到底逃出了多少元神。


    周寧聽後,不禁大驚失色:“我去找?我怎麽找?”


    世界這麽大,他要找到何年馬月!


    龜龜便道:“元神隻能保持七天。而且一天比一天衰弱。他們必然就在附近尋找目標。你在這裏找個七天就行了!”


    七天後就不用找了。那些元神要麽已經消散,要麽就奪舍成功。如果是前麵一種情況自然是好事,但若是後麵那種情況……


    龜龜突然無比後悔,順便將已經通過漩渦去了異界的金司齡也大罵了一通。


    所以不管是老鷹還是烏龜,這腦容量都是有限的。這麽重要的事情也能忘,怪不得爸爸老罵她是小笨蛋了!


    被無辜牽連的金司齡才一出了傳送口便和守陣人打了起來。因為放逐之地的傳送陣五十年才開一迴,期間又沒什麽大的危險,因而守陣人的實力很弱,即便金司齡腳上還掛著個“死人”,也絲毫沒有影響妖王的動作,短短幾招過後,陣法前的人便全都倒了下去。


    “陰宗和天屍宗……”她喃喃自語後張望了一圈,然後循著本能就飛了起來:“妖界的傳送陣在哪兒呢?”


    金司齡一邊打著噴嚏一邊念叨著,絲毫沒想過她才剛走,就有人在念叨著她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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