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馭寒手搭在她的腰上,將她的身子掰了過來,眼睛果然紅紅的,腮幫子上海掛著一顆淚珠。


    那繚繞的黑氣刺激著他的感官,閆馭寒微微歎了口氣,最終什麽都沒有說,拉過被子,蓋在何喬喬的身上,打開門走了出去。


    何喬喬一愣,他這是怎麽了,好像有話和她說但又說不出口似的,怎麽覺得他心事重重,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她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飯菜上,想了想,起身,坐在桌子前,開始吃飯。


    生氣歸生氣,但是飯還是要吃,畢竟他已經端上來了。


    書房裏。


    閆馭寒坐在書桌前,目光落在對麵的時鍾上,分針滴答滴答地走過,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這時候,房間裏閃過一道白光,k出現在他的麵前,默默地躬身,道,“大人。”


    “隻有一天了。”閆馭寒說道。


    k看了看閆馭寒,問道,“大人現在還想快點結束托身迴閻王殿去嗎?”


    閆馭寒放在書桌上的手指動了動,說道,“無論如何,那是我必須迴去的地方。”


    k低頭,他發現大人已經沒像以前那樣,強烈地想要迴去的願望了,以前三天兩頭就會問究竟什麽時候能離開人間,重返閻王殿。但是現在,他似乎對這裏有了留戀。


    “大人,其實我有一個想法。”k說道。


    “說。”閆馭寒的目光始終望著牆上的鍾,說道。


    “如果大人放手不管她的死亡與否,會不會能快點迴去?”k說道。


    閆馭寒的目光緩緩地看向他。


    k繼續說道,“我想過了,大人剛來的時候,上麵就要求您找人結婚,現在她的生命即將終結,這是不是上麵要召您會閻王殿的訊息?隻要她一死,大人就能……”


    “……”突然,閆馭寒猛地伸手。


    k的身體便像一片落葉似的猛地飄起,落到了閆馭寒的手中。


    “大人……”k被舉起,臉微微發顫。


    “她早就打上了我的烙印,她的命也是我的,無論是誰,想要她的命,先問過我,而你,這種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他聲音冰寒,來自地獄。


    “……是,大人。”k臉上露出一抹痛苦的表情,他意識到,大人的權威絕對不能挑戰!


    閆馭寒鬆了手,k飄落下來,往後踉蹌了兩步,低下頭來,說道,“其實,我隻是擔心大人在人間幹涉人類的生死,會引起不好的後果……”


    閆馭寒的神情慢慢冷卻了下來,k說的是對的,在人間強硬幹涉人類生死,也許會被反噬,也許會產生別的後果。


    “大人……”k伸手,指尖對著他心髒的位置,說道,“大人,請不要忘記您的身份。”說完,他消失在了書房裏。


    身份?


    閆馭寒的手緩緩握成了拳頭。


    他聽到了隔壁房間何喬喬打電話的聲音,她渾然不知自己的生命隻剩下一天了,還在關心著朋友的安危。


    對他來說,人間托身之旅原本隻是一個任務,但是現在……好像已經變了。


    他起身,走到窗戶邊,往外麵看去:世間一片靜謐,夜空繁星點點。


    *


    房間裏。


    何喬喬聽到安心電話裏傳來的男人的聲音,她頓時一愣,猛地站了起來,問道,“你是誰,安心的電話為什麽是你在接?”


    “夏誌衍。”對方冷靜地自報家門。


    夏誌衍?夏程菲的二哥,恆遠集團的現任總裁,聽說曾經被妹妹趕到了歐洲,剛才在醫院驚鴻一瞥,怎麽也不像會被妹妹打敗的人啊。


    “你想怎麽樣,今天的車禍不關安心的事,是大貨司機穿紅燈造成的,你不要對安心怎麽樣。”何喬喬收起好奇心,說道,不管怎麽樣,她對夏家的人沒有好感。


    “你和她是朋友?”沒想到,夏誌衍卻問道。


    “對,是,你有什麽衝著我來,不要找安心的麻煩,你妹妹當初被判入獄,和安心一點關係都沒有!”何喬喬握緊手機,說道,他以為夏誌衍是要給妹妹報仇。


    “我對你們的恩怨沒有興趣,現在起,她由我來照看。”夏誌衍說著,已經掛了電話。


    “喂!喂!”何喬喬連續喊道。


    但是他已經掛了,再打過去對方已經不接了。


    何喬喬眉頭凝了凝,這個夏誌衍是什麽意思,怎麽對安心一副熟人的口吻?要不要馬上去醫院看看情況?


    但是,閆馭寒卻不允許她出門,不能去醫院。


    何喬喬一咬牙,給霍澤南的管家打了電話,要他關注安心,看看那個夏誌衍到底想幹什麽,務必要時刻給她匯報。


    夏誌衍掛了電話,看著麵前床上沉睡的人,目光裏充滿了沉思。


    “二少爺,要不您先迴家換件衣服?老爺知道您受了傷,很關心。”秘書上前,他的左邊頭受了傷,留了血,傷口清理包紮後,襯衫上有血。


    “不用,拿件外套來。”夏誌衍吩咐道,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床上的人,細細地打量著她的各處,她受傷的地方也是頭,撞出了腦震蕩。


    “霍澤南……”安心嘴裏喊著霍澤南的名字,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但是睜眼卻發現,坐在她對麵的男人不是霍澤南,而是另外一個陌生的男人。


    她一愣,不由地後退,抓緊了被子,警惕地問道,“你是誰?你為什麽會在我身邊?霍澤南呢?”


    夏誌衍眼底微微一凝,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熟識他的表情,看來是把他這個“石頭哥哥”忘得一幹二淨了。


    而且,她醒來後第一個念道的人是一個男人的名字。


    “霍澤南是和你同一輛車的人嗎?他是你的男朋友?”他看著麵前的女孩,問道。


    安心頓時不悅,說道,“關你什麽事,你到底是誰,為什麽坐在我的病房裏,我根本不認識你,你要是不馬上走,我就喊人了!”


    果然,她已經不認識他了,那麽,石頭的事,也不記得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頭,說道,“你們的車撞到我, 我受傷了。”


    安心一怔,腦海中迴想起車禍發生時候的情形,沒錯,他們的車被大貨司機撞飛後,又撞了另外一輛車,這個男人就是那輛車的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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