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好欺負,要是有人欺負你,你不要害怕,你要勇敢,知道嗎?”


    何喬喬發現楊婆婆說話的時候手有些控製不住的發抖,喘氣也有些困難,顯得很著急。


    “奶奶……”


    “你答應我,快答應我。”楊婆婆更緊地握著何喬喬的手,眼神熱切。


    “好,奶奶,你別著急,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生活,我會勇敢,我不會被別人欺負。”何喬喬突然覺得很不安,她怎麽覺得奶奶在交代什麽後事似的。


    不,不會的,她一定是多想了,奶奶看起來還這麽健朗。


    聽到何喬喬的保證,楊婆婆這才放下心來,慢慢鬆開了手。


    “奶奶,已經很晚了,我睡覺吧。”


    何喬喬拉過被子蓋上,說道。


    “好,我真的有點累了,睡吧,小姐。”楊婆婆躺了下去,她覺得說話有些累,喘氣有些困難。


    “好。”何喬喬替楊婆婆蓋上了被子,握著她的手。


    過了一會,她突然覺得奶奶的手有些涼。


    “小姐,你去給我倒杯溫水來,我忘記吃藥了。”楊婆婆說道。


    “好,我這就去,奶奶,你等一下。”


    何喬喬從床上下來,擰開房間的燈,先跑到客廳裏倒了一杯溫水,然後迴到房間,將水杯放在桌子上,開始找藥。


    “奶奶,你把藥放在哪裏了?”她在抽屜裏找了一圈以後,沒看到藥盒子,但是,她問了一句之後,楊婆婆閉著眼睛,沒有迴答她。


    她愣了一下,心跳突然加速,又喊了一聲,“奶奶,奶奶,你的藥在哪裏?”


    但是,楊婆婆還是沒有反應。


    她心頭一顫,走到床邊,慢慢地伸出手去,顫抖著,碰了碰楊婆婆放在胸前的手,那手便緩緩地落在了身側。


    “奶,奶奶……”她小心翼翼地喊道,眼淚無意識地奪眶而出。


    但是……


    “奶奶,奶奶!”她撲到楊婆婆的身上,大聲地喊著,“奶奶,你醒醒,你醒醒,睜開眼睛看看我,求求你了,奶奶。”


    但是,楊婆婆的身體已經漸漸地沒有了溫度,在何喬喬起身去倒水的時候,就停止了唿吸。


    “奶奶!”何喬喬趴在楊婆婆的身上,緊緊抓著她的手,痛哭失聲。


    這時候,房間的門打開,閆馭寒走了進來,默默地站在了何喬喬的身後。


    他看到楊婆婆的魂魄從身上起來,站在床邊,依依不舍地看著何喬喬,眼底閃爍著淚意,說道:


    “小姐,你長大了,結婚了,也懂事了,奶奶放心了,可以走了,你不要傷心啊,我的好小姐,我是去陪你媽媽了。”


    下一刻,她的魂魄已經被黑白無常兩位冷酷的先生收走。


    這兩個人從閆馭寒的身邊走過,閆馭寒微微點了點頭,他們才抓著奶奶的魂魄離去。


    “奶奶,奶奶,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求求你,醒過來,求求你了。閆馭寒,閆馭寒!”她突然想起了什麽,慌忙轉身,緊緊抓著閆馭寒的衣服,仰起頭,滿臉淚水,哀求著,“你快叫醫生來,快去,讓他們把奶奶救活,求求你了。”


    “喬喬……”他反握住她的手。


    “你快去,快去呀,可能,可能奶奶隻是暫時休克,還有救的。”何喬喬懇求閆馭寒。


    “喬喬,喬喬。”閆馭寒抓著何喬喬的兩隻手,讓她慢慢地冷靜下來,“奶奶已經死了,壽終正寢,走的時候沒有痛苦。”


    何喬喬聽了,心裏最後那一點希望破滅了,身體裏的力氣一點一點流失,眼睛無力地眨了眨,驀地鬆開了抓著閆馭寒衣服的手,整個人無力地往一旁倒去。


    “喬喬!”閆馭寒上前,手一伸,何喬喬不偏不倚地倒在了他的懷裏。


    她終於忍不住了,緊緊抱著閆馭寒,放肆地痛哭——


    這是對她最好的人,可也這麽離他而去。


    “奶奶,奶奶……”


    閆馭寒咬了咬牙關,無言地抱著她。


    “閆馭寒,我沒有奶奶了,我連奶奶也沒有了。”她哭著,雙眼紅腫,渾身顫抖著。


    “你……”閆馭寒聲音頓了一下,說道,“還有我。”


    但是,何喬喬哭的太傷心,沒有聽到閆馭寒這句話。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最後昏昏沉沉地在他懷裏閉上了眼睛,喃喃地說道,“我睡一覺,不要喊我,我睡一覺,等我醒過來的時候,說不定奶奶就迴來了,不要叫醒我。”


    她慢慢地停止了哭泣,睡夢中還在抽泣著。


    閆馭寒彎腰,將何喬喬一把打橫抱起,走出了房間。


    鄭昊和幾個保鏢立即躬身,一個小時前他接到閆馭寒的電話,讓他過來負責一個老人的喪事。


    閆馭寒將何喬喬抱進他剛剛睡的房間,將她放在了床上,他準備起身的時候,一隻軟軟的小手突然握緊了他的手,嘴裏喃喃地說道:


    “別走。”


    他迴頭,看到眼淚從她的眼底滑落下來,看起來十分可憐,他的心,再次一陣莫名地抽痛。


    他捂住了心口的位置,手漸漸握緊了。


    何喬喬醒過來的時候,楊婆婆已經被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抬上了殯儀車,她呆呆地看著空蕩蕩的客廳。


    難以接受,剛剛奶奶還在給他們做飯,一起吃飯,而現在卻正要被送去火化。


    “我讓鄭昊負責辦理喪事。”閆馭寒說道。


    “謝謝。”何喬喬開口,聲音嘶啞。


    “這些東西,是奶奶留給你的,她寫了遺囑。”閆馭寒將一個小箱子交給了何喬喬。


    何喬喬打開一看,箱子裏放的全部都是存折,奶奶年紀大,不會用銀行卡,所以還在用存折。


    這存折裏麵記錄著她一筆一筆存著的錢,數額有五十多萬,在存折裏還寫了一份遺囑,遺囑上說,這些錢都是給何喬喬的,誰也不能動。


    “這些錢,都是我以前給她的,原來她一分都沒有花,全部存起來給我了。”何喬喬將存折緊緊抱在懷裏,眼淚再次決了堤。


    閆馭寒還是不知道該怎麽用語言去安慰這種悲傷的人類。他走過去,伸手攬住了了她,讓她能有個地方哭。


    在鄭昊的安排下,楊婆婆被火化了,選了一個安靜的墓地立了碑,骨灰則放在了殯儀館裏保存,她的後人也收到消息準備迴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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