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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裝飾?沒有,牆壁都已經開始褪色,有的地方染上了不明的汙漬,有的地方則是被藤蔓在不知不覺中纏繞了上來。


    舒適?談不上,無論座墊看上去再怎麽精致漂亮,但都因為常年沒有浣洗過而變得**起來,仔細點的話還能感覺出一股藥味,但顯然這是禁止說出來的事項。


    如果說時間倒退到很久很久以前的話,那這裏一定是令人感到安心而又舒適的一處住所,隻是那尊貴奢華的痕跡已經隨著時間一點點的匿去了身姿,藏進了古堡的各個角落。格林家的古堡,現在出去看著像一座令人膽寒的“鬼宅”之外,愛麗絲實在是難以發表別的什麽感想。


    至於茶飲的話……


    “謝,謝謝。”


    愛麗絲將茶杯放在了桌上,放在其他地方她一定會急忙嚐一口,然後默默的在心中和家裏泡的茶比較一番。隻是現在……


    “真的……謝謝。”


    茶杯有了一丁點的破損,這無所謂。杯沿好像也沾上了點汙漬,因為並不像蕾蒂那樣斤斤計較,所以這也無所謂。隻是……


    實在是難以下口啊,這像是異界雜燴一樣的茶。冒著紫煙,看上去就覺得粘稠的液體,配合上裏麵奇形怪狀,完全不像是茶葉的沉澱物,沒有點覺悟是絕對喝不下去的。雖然想放棄轉而嚐一嚐點心,但那也著實讓人望而卻步,墊上了書頁的籃子裏放著的是顏色漆黑的烤餅,雖然加上了點綠油油的東西點綴,但那隻會讓它本身變得更加可怕,如果不是被提醒那是點心的話,愛麗絲現在還會覺得那是從哪挖出來生火的煤炭。


    盡管在進門前已經有了點準備,但現在的情況,真的不是那麽樂觀啊。待客的點心都這麽“可怕”,實在是難以想象雙胞胎姐弟平時到底在吃些什麽。


    所以,隻要這樣坐著就好,哪怕暫時裝一裝溫柔嫻熟的大小姐也行。拜托您……真的不要再催促了啊。


    “唔,不要客氣嘛,嚐一嚐嚐一嚐。阿姨拿出了保存好的藥草泡的茶,對身體很有幫助哦。點心匆忙準備所以顏色有點不均,那些綠點真的不是青苔,是藥草哦?”


    藥草……不,求求您真的別再說了,格林夫人啊。


    在愛麗絲麵前笑吟吟的打量著她的正是那對雙胞胎的母親,收人尊敬卻在這同時也被人畏懼的藥師格林夫人。她是一個“巫婆”,但現在看來僅僅說的是她在鑽研方麵的精神和“巫婆”一般強大,溫婉卻有活潑的她如果稍稍打扮打扮,一定會是一位靚麗的夫人。


    與溫妮相似,卻比她女兒要成熟的多的容貌,然而卻被鼻梁上架著的厚重的圓片眼鏡給遮擋了大半,亮色的金發所有的光輝也因為“研究”而染上的不明汙漬給掩蓋了,裹上了厚重大衣的她同樣失去了展示細膩肌膚的機會。


    就算是愛麗絲一個外行人都能明白的,這些一定都是格林夫人為了她的“藥”而做出的犧牲。如果說生命的犧牲還要因為兒女的存在而放棄的話,那麽這些外在的東西對格林夫人來說一定已經無所謂了吧。


    “愛麗絲,它的實際價格不是紅茶能比的。”


    伊莉娜冷聲提醒著愛麗絲,與此同時她自己將茶杯裏的黏著液體一飲而盡。


    知道啊!當然知道的!格林夫人一定拿出了最好的珍藏品來款待很難得才會遇到一次的客人,這“茶”怎麽可能是毒藥。而且從另一重角度上來說,為了這位放棄工作而來接待客人的阿姨,就算杯子裏的是蟲子也得嚼碎了吞下去啊。


    “……露娜也給我快嚐嚐!”定下心,在催促完了還完全無法接受的露娜之後,愛麗絲閉上眼睛就把姑且能稱之為“茶”的東西灌進了嘴裏。


    黏黏的,爬滿了咽喉,有點惡心。但是味道上倒一點也不怪,和平時喝的菜湯一樣充滿了“大自然”的氣息。


    意外的,會讓人上癮啊。


    “啊啊,慢點也沒事的。”誤解了愛麗絲的格林夫人顯得很高興,繼而向著她身後站著的雙胞胎姐弟招了招手,“溫妮,去給你的朋友再添上一杯。”


    “咕……她,她才不是我朋友啊!”桀驁的小鬼依舊撅著一張讓愛麗絲不爽的嘴,不過最終還是敗給了她的母親,“……我去就是了。威廉,跟上!”


    離開了,明明這個年紀的兄弟姐妹間應該矛盾不斷的才是,可溫妮和威廉看上去倒是感情不錯。


    “別著急別著急,很快就會來的。”


    格林夫人繼續笑眯眯的在愛麗絲一行三人間掃視著,強撐著的愛麗絲,不停咬著點心的伊莉娜,緊張到發抖的露娜,或許正是因為“小客人”們的表現吧,格林夫人的笑容更盛了,“家裏基本不會來客人,不知道這樣做……”


    “沒問題沒問題!真的!”


    為了不讓眼前的阿姨再有什麽疑惑,愛麗絲急忙把點心塞進了嘴裏表達了決心。


    咦,雖然外觀是可怕了點,但味道真的不差,居然有著烤餅的甜香。


    “上一次見麵還是在我的兒女出生的時候吧,當時還跟在母親後麵的小姑娘已經長這麽大了呢。”格林夫人摸著臉,說出了老婆婆一般的“歲月感歎”,“這兩位小姑娘也是溫妮她們的朋友吧,她們住在這實在是找不到什麽玩伴,能有你們陪著實在是太好了。”


    “嗯,這兩位……”


    愛麗絲自然不願意讓如此善意的人失望,在默認下了和溫妮威廉那微妙的關係後便開始介紹起伊莉娜與露娜。雖然在這過程中格林夫人看起來有些異樣,但愛麗絲還是很快把這種雜念歸結到了錯覺上。因為再次迴過神的時候,看見的依舊是那一副熱情到讓人有些害怕的笑容。


    “我們這一次拜訪也不是沒有目的,您……知道了嗎?昨天發生的事情。”


    “哎,蘿西在夜裏差遣了使魔前來通知了我。”格林夫人扶著眼鏡,毫不介意的直唿著蘿西的名諱,“我家的孩子給你們添麻煩了,實在是抱歉。”


    “這個根本沒什麽啦,夫……阿姨。”愛麗絲擺了擺手,“隻是您也應該知道……您的孩子們吧。她們不像是能閑下來的小家夥,現在恐怕又被不妙的人給盯上了,如果再這麽放任不管的話……”


    “是,是呢,我清楚的。溫妮太男孩子氣了,威廉又總是跟著她的姐姐胡鬧……哎。”


    格林夫人歎著氣,不停的用手摸著鏡框。沒錯,這對調皮的小鬼是該好好管管了,但是既然要看管的話勢必要時時刻刻盯著她們。格林夫人看上去有著必要的工作與研究,而且把孩子們帶進充滿危險的工房想想就知道不合適。


    她一定是在為了這個而擔憂,而煩惱吧。事業與孩子,雖然從常理上說普通人都會選擇後者,但……


    同自己,同蘿西,同所有的魔法使一樣,格林夫人也是一位魔法使,她也必然有著自己的煩惱與責任,將世俗的條條框框貿然的帶入是完全不合適的。這樣的她,那樣的蘿西老師,以及那調皮的孩子們所需要的……


    “您能同意嗎?”


    是幫助吧,緩解格林夫人的窘境,分擔蘿西老師的辛勞,管教好調皮的雙子。


    能辦到的,這正是自己這個年紀的魔法使才能夠調和的問題。


    “這段時間就由我來看著您的孩子們吧。”愛麗絲拍著胸脯,嶄露著一點也不心虛的笑容,“直到危險真正解除的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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