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光禹抱著殷姝安撫一陣,見她情緒漸漸穩定下來,這才側目朝著不遠處正垂著頭,抿住發白的嘴唇不停擰著衣裙上潭水的小女人瞧去。他見她從頭到尾*的,頭發已經散落下來,珠釵步搖歪歪斜斜的插在發絲間欲掉不掉,烏發如瀑披在纖弱的背間,發長過腰挨在了地上,染上塵土。


    魏光禹不由攢起眉頭,似是不願瞧見那柔順烏滑的發絲沾染上一絲一毫的塵土。


    他將目光下移,落在她優美白皙的頸間,隨後是高高隆起的胸房,此刻在濕透的衣裙下顯得異常突出,美好飽滿的形狀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


    他額上青筋跳動兩下,繼續朝下看。


    便見那細得仿佛一掐就斷的腰肢亦是完完整整的暴露出來,讓人看上一眼便忍不住狠狠肆虐。


    他眸中似是隱隱蓄起怒意,黑眸將那副令自己數個夜晚著迷的身子來迴掃視好幾迴,最終抱起殷姝,騰的一下站起身,開口道:“前方有個山洞,先進去烘幹了衣物再說。”


    他說這話時眼睛緊緊鎖住那跪坐在地上的小女人,似是不願再多看一眼她曲線畢露的身子,低喝:“起來跟上。”


    玉奴身子一抖,狠狠顫動兩下羽睫,雪白著小臉。


    她沒有去看他的臉,隻是依言站起身,跟在他身後好幾步外,艱難的移動著身子,步履蹣跚。


    魏光禹抱著殷姝走了幾步,見身後無動靜,便頓下來轉頭去看,這一看便瞧見小女人以烏龜一般的速度在慢慢挪動,他盯了一眼,便忍不住皺起眉頭。


    許是感受到他淩厲的目光,玉奴一下抬起頭,對上他平淡無波的臉時,身子又是輕輕一抖。她知道這是嫌她走得太慢,便忙一手提起*的裙擺,一手捂住自己驟跳的心房,抿住唇強行加快了步子,她邊走邊倒抽了好幾口冷氣,最終更是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玉奴痛叫一聲,立刻蜷縮成一團,臉貼在冰涼的手背上,痛得輕輕啜泣起來。


    在看見她跌倒時,魏光禹抱住殷姝的手臂便不由自主的一緊,正要走過去查看,殷姝就在他懷中低弱的叫道:“懷璧哥哥,這處好冷,咱們快進山洞吧,姝兒要受不住了。”


    她雙臂緊緊抱住他的頸,秀美的臉頰埋在他的頸窩處,眼簾微垂,眸中滿是嫉恨。


    魏光禹到底對她心疼得多些,便將她抱得緊些,再次看一眼不遠處地上縮成一團的小女人,便轉身繼續往山洞的方向行去。


    聽見逐漸遠去的腳步聲,玉奴縮成一團的身子微微鬆開,臉蛋自手背上離開,睜大淚眼看著他的背影,那背影一如既往的果決冷漠。


    她心裏一咯噔,顧不得身子上的疼痛,想也不想便爬坐起來顫著聲音喊他:“將軍,將軍不要扔下玉奴,玉奴害怕……”她叫著他的名,向他求救,聲音發抖打顫,麵容雪白,顯然是被嚇得不輕。她見他像是沒聽見自己的唿喚,徑直走遠,背影狠絕……


    玉奴心痛不已,她抬手捂住自己顫痛的心口,眼淚爭先恐後的湧出來,想要爬起來追他卻總是半途失敗跌迴原位,她幾近絕望的僵坐在地上,口中反複喃喃:“將軍不要走,不要扔下玉奴……”


    魏光禹抱著殷姝來到山洞裏,先是將她小心的放在一旁的大石塊上,隨後才去尋幹柴。須臾,他便捧著大抱幹柴迴到山洞,開始迅速生火。


    劈裏啪啦的幹柴燃燒聲響起了,較為昏暗的山洞裏登時變得火紅亮堂,映襯得殷姝發白的臉色都跟著紅潤起來。魏光禹示意她先將外衣脫下,隨後用幾根拇指粗細的生樹枝做成衣架,將她罩在中衣外的衣裙晾在了架子上。


    過了一會兒,他方對著殷姝道:“我出去一趟,姝兒便乖乖在此,記住不可擅自踏出此地半步。”


    殷姝不傻,哪會不知他出去的意圖,她心裏不滿,麵上則佯作疑惑的問:“懷璧哥哥要去哪裏?這山洞裏陰陰森森的,姝兒害怕,不敢一個人待著。”


    魏光禹便道:“片刻後我便迴來,姝兒不必害怕。”


    藏在袖中的指尖用力刺著手心,疼痛感令她皺眉,殷姝強忍住心中的妒忌與憎恨,語聲虛弱溫柔:“那懷璧哥哥一定要快去快迴,懷璧哥哥不在身邊,姝兒便害怕不已。”她說著,便低下頭。


    魏光禹便摸了摸她的頭發,溫和安撫:“別胡思亂想,也別睡去,注意火。”


    殷姝便溫順的點頭,看著他離開。


    待魏光禹出了山洞迴到那口潭邊時,遠遠就不見小女人的身影。


    他心裏微驚,大步朝前走去,就見小女人不知何時將自己挪到一叢花草中,她不聲不響的趴在草地上,倘若不是專門來尋她一路細看,一般的人倒還當真難以察覺。


    幾乎是一瞬間,魏光禹便明白她為何要掩藏住自己。


    他心裏有些複雜,走近花草叢中,蹲下身,伸出手去拍她的小臉。


    她此刻緊閉雙眼,臉蛋煞白,出氣多進氣少,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任他再是鐵石心腸,此刻也不由得有些心軟,一把將她抱起來,手指觸及她的鼻端,感受到她微弱的氣息時,他臉色便是一沉,大力搖著她冰冷的身子。


    “醒醒!”


    魏光禹搖了許久都不見她醒來,英氣的劍眉便不覺深深擰起。過了片刻,他抱緊她正要起身往山洞去時,懷裏便突然傳出她細弱含顫的聲音,委屈至極:“將軍不要走……將軍不要扔下玉奴……玉奴好害怕……”


    之後,是輕輕的啜泣。


    魏光禹正準備起身的動作一下僵住。


    低著頭靜靜看了她許久,見她緊閉的眼角處有淚珠滑下,小口中一直反複低喃這一句話。他心中便微覺自責,抱緊她立刻站起身,快速朝著山洞的方向行去。


    魏光禹抱著她迴到山洞,第一件事便是脫去她濕漉的衣裙。他脫的幹淨,讓她全身上下隻剩下肚兜與襯裙,脫前是想著她此刻的安危,脫後他便有些後悔,麵色亦微微不自然起來。


    隻是這種尷尬僅僅存在一瞬,片刻後他麵色便恢複如常。揚手將衣裙拋在樹枝架上後,便抱著她坐在火堆邊,大掌自她足底開始,一路按壓。


    殷姝的臉色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她從震驚到憤怒,再到到此刻的嫉妒如狂。她坐在石塊上,身子靠著石壁,克製了許久才忍住心中滔滔洶湧的妒火。


    再過了一會兒,她臉色恢複正常,語聲十年如一日的溫柔如水,善解人意地道:“懷璧哥哥,她定是凍得很了,我的衣裙既幹了,那便先拿給她穿上吧,姝兒不用……”


    一如既往的溫柔善良,隻是聲音虛弱無力,明明自己也凍得不輕。


    魏光禹抱著小女人的手臂不覺就鬆了開來,她摸了摸她的手腳,見漸漸有了溫度,便將她放到另一處的小石頭塊上,讓她身子靠著石壁。


    隨後來到殷姝身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可有哪處不適?”


    全然不提將衣裙給她一事,可見心中還是將她看得更重。殷姝偎進他的懷裏,輕輕搖著頭。她雙臂緊緊抱住他的腰身,臉頰貼在他寬闊的懷裏,眼睛一直看著對麵靠在石壁上昏迷不醒的小賤人。


    她的眼睛極痛,似是被人拿針在紮!小賤人肌膚雪白,若隱若現的乳.溝間、鎖骨、肩頭、胳膊大腿,還有她的腰間,那一道道掐痕指印像是一把尖銳的寒刀,在將她的身子一刀一刀的割去,殘忍的剜她的肉!


    眼睛被刺得通紅澀痛,她重重閉上了眼,雙臂將他抱得更緊些:“懷璧哥哥……”怨不得他,是她那夜鬼迷心竅,用香露誘.惑他,親手將他推向別的女人的榻上!


    包括在眼下這個時候,她依然追悔莫及著……


    所幸這小賤人隻是個出身卑微的賤人,還不值得她放在眼裏,隻要她的懷璧哥哥心裏有她,她權可將這件事忘了,當作從不存在。


    隻是往後,她絕對無法容忍她的存在。


    大約一個時辰後,三人自山洞裏出來。


    玉奴已經自方才的震驚與身子上的羞辱中迴過神來,她隻記得自己閉上眼前是倒在一片花叢裏,至於何時被魏將軍抱至山洞裏,她一無所知。


    身子迴暖過來,她二人臉色都要比一個時辰前顯得好看一點。


    玉奴跟在他二人幾步外,提著裙子,在陡峭險惡的山道上提心吊膽的走著,手心額間滿是虛汗。


    殷姝抱住魏光禹的頸,眼神居高臨下的看著身後好幾步外艱難行走的小賤人,眸子裏滿是得意嘲笑之色。


    她的目光太過直接,玉奴自然能夠感覺得到,她抬手輕輕抹了把額間的冷汗,看著前方抱著殷小姐即便行在險峻的山道間卻依然步履矯健的魏將軍,心頭微澀。


    魏光禹並非對她半點不上心,因此即便是在前方,他隻要聽不見動靜,便會停下來迴頭看她。


    此刻見她立在一處傾斜的石頭上,許是那道太過陡峭,她人生得嬌小玲瓏,夠不上來。魏光禹便放下殷姝,示意她好好在這等他,不要亂動。


    殷姝麵上答得快,然而心裏卻是痛恨到了極點!


    玉奴一見他下來,身子便不由自主的開始發抖,她睜著一雙發紅的眼睛,靜靜對上他的視線。


    那雙眼睛太過清透幹淨,又美麗靈動,魏光禹隻對上一眼,便漠然的移開視線。他將她攔腰抱起來,步伐穩重的登上去。玉奴緊緊抱住他的頸,根本不敢去看旁處,她隻聲音極輕的對他說道:“將軍,玉奴的腳疼得厲害,隻怕是走不得了……”


    話到最後,竟還含了點哭音。


    她穿著繡鞋,走了一路小腳早已被磨破,想必此刻脫下來看,還能瞧見鮮紅的血漬。


    魏光禹沒說話,隻是將眉皺得更緊。


    見他上來後便抱著小賤人不鬆手,殷姝一時不解,心下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魏光禹便道:“她行得太慢,耽誤時辰。”殷姝還未反應過來,眼前便就一晃,自己竟被他一下扛在了肩上。


    玉奴自也不太好過,她二人一個在左一個在右,皆被他一下扛在了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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