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廄中選了一匹快馬,官三娘便行色匆匆的往外走。才走不到幾裏,一把鑲滿寶玉鑽石長劍順著她的額麵,砍了下來——

    “去哪裏!”

    官三娘連忙後退幾步,及時避過了那一刀。

    “壽兒!”柳眉輕蹙,口氣中帶了幾分嚴厲,“劍是用來刺的,不是用來砍得!況且,這些兇器是用來對付自己的敵人——三娘已經是小姐的敵人了嗎!”

    鐵灰色的眸子定定的瞪著眼前戴著瑞獸麵具的少年裝扮的小姐,這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我、我沒有!”杜牧歌立馬丟掉那把貴重無比的長劍,跑近她,“是不是哪裏傷到了?有沒有?”

    捧著三娘的臉,透過麵具的兩個孔眼來仔細察看眼前這張毫無血色的蒼白麵容,不知自己莽撞的舉動是否真的傷到她了。三娘有些意外,也有些莫名的——感動。但隻有那麽一瞬,她便又立刻不懂聲色的將它壓下。

    拉下那雙冰冷的手,三娘繃著臉,沉聲道:“沒事,隻要你以後別再這麽莽撞就好了!”

    “誰讓你說話不算數!說好要陪我玩遊戲的,可是蘇禾一來,你就又要出去了!”

    “我有事!”

    翁的一聲,在她腦中炸響,裏麵飛速閃過曾經種種。

    每個記憶裏,無不是每次他一出現,三娘便會拋下她,說著有事就會急著要離開!是的,沒錯,她記得,每次三娘失約,蘇禾都會在場!

    “哼,我看,是蘇禾都比我重要吧!”

    “你怎麽會這麽想?”三娘苦笑,她始終弄不清楚這個丫頭腦袋瓜裏新鮮的想法。

    “不要,我現在立刻派人把他趕出府!要不送他進‘燕不歸’,要不就直接殺掉,喂多福!”周身的殺氣越發凝重,更瞧不見這張繪著猙獰的彩色瑞獸麵具下又是怎樣陰狠的神色。

    三娘倒抽一口冷氣,眯著眼問道:“小姐準備要殺了蘇禾?”

    “是!”

    “是因為三娘?”

    “對!”牧歌感覺到握著她的手鬆開了,連同那雙曾經令她又羨又妒的鐵灰色眼瞳迸出冷冷的光,不禁令她打了個激靈。

    “小姐可還記得三娘的身世?”

    “記、記得。”隱約還記得一些。

    “三娘說過,三娘是白翳人,自小便是孤兒,無父無母,更不會擁有手足!”三娘強調,說這句話時,那雙鐵灰色的眸子仍然是美麗,卻又多了幾分生疏,讓她的心不斷的發慌,害她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三娘曾下跪懇求過您,求您放過同樣身為白翳人的蘇禾!這原因無他,隻是因為他也是白翳人,也是讓三娘覺得在世上還有一個親人存在著,就在身邊,這麽近這麽近!現在——小姐是想要三娘最後一個親人的性命嗎?”仍然是冷眼睇著她。

    “我——”牧歌呆站在一旁,開不了口,也應不下聲。

    她手中仍然拽著那張紙條,再仰頭望著快要落下的紅日,若不走,屆時不知那人是否還在——

    三娘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杜牧歌,也不等她的迴答,一個縱身登上了馬背,揮動長鞭策馬奔出了杜府。

    留下她一人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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