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結束半個月後的成都,炎熱的中午,孔中校園內,那棵被稱為“老酋樹”的銀杏樹,已被三人給霸占了,從他們穿的白底紅扛的校服可以知道,他們是初二的。初三的都忙中考了,不會和這些初二的小子們一般見識,就讓他們隨便放肆了。

    “喂,老酋啊,你就給我說說那捏泥巴的和晃眼李宇春在青城山都怎麽了嘛!”

    說話的是老酋身邊一個長得較為矮小,臉上有幾分天真,說話挺嫩的。塌鼻子,尖下巴,總的來說,從側麵看,還是個酷哥,從正麵看嗎,如果你願意,就還算是個正常人吧,此人正是綽號假憨憨的賈文傑。上初二了,假憨憨還是一臉假天真,但細心觀察他,假憨憨眼神後藏著的狡猾有些包不住了。

    “哎呀,別再問我這事兒了好不好,我求你了,你們從哪知道的神仙手和晃眼李宇春到青城山去了的?”

    “是神仙手自已炫耀的,我們不信,他說在青城山還碰到了你。”

    老酋汗毛一豎,心裏發虛地問道:“他說我在青城山幹什麽了嗎?”

    “說你一個人在學古人酈道元考查山水。”假憨憨狡詐的說。

    老酋心裏一塊石頭落地,心想,神仙手這小子還算守信用,但怎麽能把和晃眼李宇春的事拿來炫耀呢,真笨,那悍女知道了不撕了神仙手的耳朵才怪。

    “假憨憨啊!饒了我吧,真的沒什麽好說的啊,我真的沒看見,不信叫神仙手來對質,把晃眼李宇春也叫來。”

    在聽了老酋的推托之詞後,假憨憨頓時毫不留情的露出一副絕對鄙視的表情。

    “別逼老酋了,一定是神仙手編的風流故事,是想香一香我們三劍客沒女朋友,切!誰稀罕,追我的一大把,我還沒有看得上眼的a女呢。咱們得身在本班,放眼全校,初二1班有個女的那才叫超美女生,文才很牛,我在雜誌上看過她寫的散文《花如人含魂》,人和花一樣美,初一就進了學校風華文學社。可惜沒機會去和她講幾句話。”

    愣頭青說這女孩時,一臉陶醉,健身房練出的硬漢肌肉頓時像煮軟了的麵條。

    愣頭青本名冷明清,是全班最高的男生,1。81米的身高初一就長到頭了,隻因腦袋有那麽點與眾不同,大而方圓,眼耳口鼻嘴都湊在一塊,也分散不了人們對他大頭的注意力,老酋靈感發現,將其五官特點融合,賜名為“愣頭青”。

    別看他愣,也是班上獨具一格的風頭人物,表麵上有點呆相,厚道開朗,腦袋裏卻是十分複雜,比之電腦集成板還要複雜!愣頭青自從上學期和盜版西施一起練健美後,身材變厚,肌肉凸起,總不忘炫耀自己流了大汗的換來的肌肉線條。

    老酋聽完愣頭青的話,心中一陣狂喜,開學時,風華文學社選新成員,老酋把青城山熬出的三個短篇小說,打印成像模像樣的16開本的冊子交給了語文老師兼班主任千麵王柳心柔,千麵王也是學校風華文學社的社長。

    千麵王整個人是活生生的從時裝雜誌封麵下走出來的大美女,特喜歡穿白黑配套的衣服,透著一身莊嚴。特別是兩隻眼晴像電視機,總播著不同的表情。時而溫馨如春花,時而冷雅如寒冰,時而怒目如金剛,時而熱腸如女俠,同學都叫她為“千麵王”,沒人能猜準她的心思,看完過她的各種表情。老酋曾為她歎過氣,張藝謀,陳凱歌,周星弛都瞎了眼,沒請她去奪奧斯卡最佳女演員獎。遺憾呀全世界的遺憾!

    千麵王瀏覽老酋兩萬多字的短篇文集後,驚喜地對老酋連說了三個沒想到。當時老酋就猜到了,有千麵王連說的三個沒想到,自己的一隻腳就已經跨進風華文學社了。想到這,喜孜孜的老酋不由脫口而出:

    “這次文學社選拔,我很有可能入選哦!”老酋很興奮的說道。

    “切,無聊!”假憨憨和愣頭青異口同聲的道。

    “你們兩個才切麵呢,不懂點高雅的藝術!”老酋鄙視的說道。

    “什麽高雅的藝術哦,你進去就進去唄,我賈文傑是弄數學的,對你那些扭來扭去的文字不敢興趣!”假憨憨十分不爽的說。

    “暈!你那數學還不是扭來扭去的!”老酋心有不甘的反駁了一句。

    “哼!不懂就別裝懂!那叫抽象藝術!一般人是懂不起的!”假憨憨還真有點憤然了。

    “真沒義氣,不為我高興,我進文學社還不是給咱三劍客爭光嗎?初二了,我們總不能老靠打架鬧事出名吧?”老酋也憤憤不平了。

    “好了,老酋說得對,咱三劍客文武雙全,數學有你假憨憨,語文有老酋,肌肉有我愣頭青。算了,不說了,有個美夢是好事。迴教室吧。”

    孔中的午休時分,三人一走,操場就變得空曠了。

    整個孔中,從校門外邊看,似乎很安靜,但一走進教學樓,初一班的教室裏能聽見裏麵吼叫打鬧的聲音,但當走到初二15班的時候,似乎非常的安靜。

    初二15班教室內的講台上,正坐著綽號為二老師的羅大壯,名如其人,長得十分高大魁梧,一米八0,是全班第二高的。國字臉,最大的是鼻子,比成龍的大鼻子更顯榮耀。每次他在脾氣爆發之前,鼻子總會一聳,後來,這個經典動作,已經成為了許多中午愛鬧的人的噩夢。他渾身都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酷愛籃球,初一時性格火爆無比又幽默風趣,是個有些令人琢磨不透的人,舉止之間頗有老師風範。初二了,二老師更老成了,當了班長,也更冷峻了,像極了判官。管人時不再幽默打鬧了,一切簡單、直接,有效,一劍封喉。

    “哎呀呀,尊敬的崇高的神聖的善良的二老師啊,這麽安靜,都在聽地下的蚯蚓打架呀?”

    愣頭青一進教室門就無聊的伸了個懶腰,聲音不大卻很清晰,全班抬起頭來看他。

    愣頭青對自已的幽默很得意。

    講台上管午休的二老師,聽到愣頭青的雜音後,眼睛跟電似的,陡地射過去,讓愣頭青不禁全身一顫。

    二老師顯然對愣頭青這種常搗蛋的家夥已經習慣了,他拿出一個黑色的本子,拿起圓珠筆,記下了愣頭青的名字,然後臉上毫無表情的,話語更是沒有半點感情色彩,說了句:“第一次處分,警告,個人操行分扣掉一分。”

    台下的性格柔順的同學也頓時毛骨悚然。

    “切,又這套,千麵王也真是,竟然給二老師這種權力,結果就是被濫用。你那可憐的一點點幽默感,也被這小不點權力弄沒了。”愣頭青一臉不屑的說道。

    “二次處分,辱罵班委,個人操行分扣兩分。”二老師半句話都舍不得再多說,直接給與了愣頭青處分。

    “???”愣頭青無語了。

    這時,門口悄然出現了一個高挑的女性身影,班主任千麵王飄逸地走進來了,她緩步走到講台上,將講義夾細心整理放好,才仰頭開口道:

    “同學們,本班的兩位文學社的成員都已經選出來了。”

    “哇!不會吧。才開學半個月,這麽快呀,聽說這次選的難度挺高的啊。”

    “是啊,誰會被選上呢。”

    “肯定是二老師和文麗,那才是才子配佳人啊!”

    “切,你懂什麽,我認為是鮑斌斌,文采他最好,現在時興中性美,他的文字有點像郭敬明耶。”

    台下議論紛紛。而老酋早就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了。

    “同學們,靜一靜,靜一靜!”千麵王抬手示意讓同學們安靜。

    頓時,台下鴉鵲無聲。

    “恩,這次文學社選拔很嚴格,每個班隻有兩名同學,我們班的其中一人是文麗同學!”

    正版西施文麗被選上了,沒人感到意外。正版西施也沒表現出驚喜,隻是把含了一大堆情的目光投到了二老師身上,她相信男生進文學社非二老師莫屬。

    正版西施是班花,其實和文麗差不多漂亮的女生還有幾個,但文麗的成績總是班上前五名,她從不刻意打扮自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自然是另有一番神韻,老酋曾有詩雲:西施如此多嬌,引無數男生競折腰。

    下一個要宣布的進風華文學社的男生,可就有福了,常與美女論文章,才思不敏捷文思不如潮才怪呢。

    “還有一位,同學們,你們猜猜看,到底是誰?這可是一個讓我很意外的人物,不過他的文章的確不錯,有思想有見解,肯下功夫寫,上學期連我都看走眼了。”

    “哎呀,多半是鮑斌斌啦,別人作文寫得那麽好!”

    “去去去,你懂什麽,沒聽剛才柳老說這個人的文章很有思想啊,鮑斌斌的那是花間派的詞,沒什麽思想的。肯定是寫文章大氣磅礴的二老師。”

    二老師倒底是二老師,一聽千麵王話,就猜出肯定不是自己了,自己的作文從來就是前三名,還用猜嗎?要猜就肯定不是自己。他麵無表現,隻是成龍式的大鼻子聳動了一下。

    “不會是上學期比普希金的詩,和文麗同分數的趙求思吧?”

    “他,不會吧,平時考試的作文,他都不怎麽樣啊?”

    “切,不懂了吧,這叫人不可貌相!”

    “他長得也不醜啊!”

    “暈,真是無語了……”

    台下,老酋早已激動得發抖了,而暴斯文也是緊張得要死。

    暴斯文原名鮑斌斌,長得五官清秀,皮膚白皙,清瘦高挑,戴著一副眼鏡,性格溫和文靜,他若化妝成女人,一定一份俊俏,是以在初一上期時曾有人給他取了個綽號,叫“母兮兮”,鮑斌斌萬分不爽,當真是那個鬱悶啊,老酋作為班上取綽號的創始人,也覺得此綽號太過於刻薄,況且鮑斌斌還是班上成績暴好的尖子生,是老酋心中暗自尊敬的人之一,於是老酋就另取其名為“暴斯文”,鮑斌斌居然欣然接受,也許他實在是不能容忍別人將他看作不男不女的母豆。

    千麵王等大家議論了一會後,才宣布了謎底:

    “那個人,就是——趙求思同學!”

    千麵王話音未落,台下頓時一片噪音響起。

    假憨憨和愣頭青一臉的驚訝,他們實在也沒想到老酋說的是真的,還以為那是逗他們玩兒呢。

    “哇塞,怎麽會是他?太不可思議了!”

    “奇聞啊!”

    “……”

    此刻的老酋腦袋裏頓時數顆氫彈原子彈,擠在一起,爭相爆炸,將老酋的腦袋炸得一片空白,不知所雲了。

    而暴斯文則是一臉的頹廢,正版西施臉一臉痛苦的表情,不過,此刻也沒有人在意她了。

    “好了,這兩位同學,下午放學後,到綜合樓會議室開會。”千麵王一臉平靜的說完就出去了,留下了點飄渺的茉莉花的香水味。

    教室裏又再次沸騰起來,沒多久,在二老師又記下了二十多個扣分記錄後,教室裏又安靜如初了。

    下午的課一完,本來就於心不甘的暴斯文,在氣光光的慫恿下,去千麵王那裏詢問,是不是名單寫錯了,怎麽沒自己的。結果被千麵王好一頓思想教育,被說的那是頭昏腦脹,不知所雲。

    教室裏,就老酋一個人還坐在那裏,正版西施早就在幾個死黨的簇擁之中,風風火火的到會議室去了,老酋這是興奮過度了,本來,去文學社還可以承受,還可以跟班花一起去,這簡直就是個奇跡啊!

    “文麗,咱們走吧!”老酋忽然喊出一句,卻半天沒有人迴應,老酋赫然發現教室裏早已空無一人了,心裏暴喝一聲糟糕,連忙甩起自己的雙腿,火速趕往會議室……

    當老酋到達會議室的時候,整個會議室裏已經鴉鵲無聲,老酋很尷尬的走進去,此刻身份為風華文學社長的千麵王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時,他也沒什麽反應,隻是報以歉意的和感激的微笑。

    老酋的眼睛跟掃雷儀似的,立刻掃到文麗的位置,離她很近的地方有空位,哈哈哈,我去了!老酋飛快的跑過去,坐下,一副很享受的樣子,現場的各位男同學雖然也都是很有文學涵養的,也都忍不住恨恨的看了他幾眼,沒有說話。

    “好,你們都是從孔中初中部挑選出來的各個班的文學精英,在文學社,你們的特長,可以得到更好的展現。新學年開始了,你們每個人來推薦一下這學期要讀的課外文學書吧。你們誰先來?”

    “我!”一個初三的男生舉手了。

    “好,你來說吧。”

    “我推薦讀《聖經》!”這男生語出驚人。

    “切,夠神。”老酋小聲的說了句,卻也被正版西施聽到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在場的人都驚唿起來。

    “你,為什麽要讀《聖經》呢?”千麵王奇怪的問道。

    “因為這本書至今是全球銷量最多的,肯定也是最好的,不看《聖經》,許多西方文學裏的曆史文化背景和人物心理無法理解透徹。”

    那男生說出了一個最直白理由,千麵王想說什麽又忍住了,一言不發,讓那男生尷尬不已。

    “好,你坐下吧,還有誰要說?”

    “我。”正版西施舉手了。

    “我認為應該讀一讀那本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我的名字叫紅》。”正版西施一說,在場的所有人都暗讚不已。老酋和千麵王也暗自點了點頭。

    “為什麽呢?”

    “首先,這本小說貌是一本懸疑推理小說,既然能得到諾貝爾文學獎,其文學水平,自然是不需要說的。小說創造了一種獨特的伊斯蘭文學手法,將每個人,每個生物,每個植物,都以第一人稱寫活了,運用到書中各個細節上,看似雜亂的好多個我,卻又使文章緊密連接,呈現出一個完善的整體,懸念不絕,引人入勝,引人生歎,而且,我們初二學生,對人物的描寫,景色的描寫,手法都很傳統,讀這本書,是大有好處的。”正版西施說完,便優雅地坐下了。

    現場掌聲如雷!

    “很好,文麗同學很有見解。”

    正版西施聽千麵王一誇,臉上平靜如水,老酋看了心想:“這麽牛,一點高興表情都沒有,切!她的血,都沸騰得可以泡茶了吧。”

    “好,還有誰要來所說的!”

    “讓我來給大家推薦一本吧。”從說話的聲音尋覓而去,看到一個一直坐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的女生,站了起來。

    “暈哦,又是女人們爭風吃醋的,沒意思!”老酋這次又很小聲的說了句,正版西施總算是沒聽到,如果聽到,他老酋估計又要被西施西施的美人恨眼神功刺得發暈。

    那女生一站起來,老酋卻被那女生給驚呆了!哇,什麽爭風吃醋!那也叫爭風吃醋的女人?

    哇塞!仙女!仙女下凡啊!真是美呆了!這才叫美女啊!哇塞!仙女!絕對的仙女下凡啊!真是美呆了!這才叫美女啊!

    隻見那女生身高近一米七,夏季薄薄的校服中透出楊柳風搖的身材,瓜子臉上,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湖水一般清澈見底,笑靨如花。身材,樣貌,氣質,溶合得恰如其分。聲音也如她眼中的那汪水,在萬籟俱寂時滴出,叮咚悅耳。

    “我向大家推薦一本書,是克裏希那穆提的《人生中不可不想的事》。”

    那女生一說完,台下卻竟是疑問的聲音,顯然沒人讀過,隻有老酋一副興奮的表情,因為,這本書,他才看過不久,知道那本書的價值和思想深度,因此,他也在心目中肯定了那女生的文學水平。正版西施雖然臉上沒什麽,心裏卻很不爽,同是初二的,父母都是大學老師,她卻不知道還有這本書,從小作為焦點人物長大的她,感到很不舒服。

    “至於原因,我想是沒有的。文以載道,沒有思想修養墊底,文章總是缺了魂。這種書,看得懂,就是看得懂,看不懂,就是看不懂。我不知道我們這個年紀能真正看懂的有幾人,隻有用心去感受,心有靈犀一點通時,自有收獲。”

    那女生平靜的說完一笑,笑出一對淺淺的酒窩,灑出的老酒味讓人心醉。

    台下,並沒有掌聲。

    “洪豆豆同學說得不錯,這本書我看過,大家可以試試讀一下。”千麵王居然很欣賞她似的。

    “好,再請最後一位同學來介紹一本書!”

    千麵王說罷,卻沒一人舉手。

    廢話,前麵兩個人能都推薦的那麽重量級的。

    學生中真正愛看的書,如韓寒的《三重門》,郭妮的《麻雀要革命》係列,郭敬明的《幻城》,明曉溪的《泡沫之夏》,蕭鼎的《誅仙》等玄幻係列,可是這些書,學校是不準帶到校園看的,時尚暢銷小說還沒經過時間的考驗成為名著經典,經典名著沒閑功夫誰又去翻?作業都做不完,誰還有時間考古。推薦得不好,被人看白癡,這文學社都是所謂的本校文學驕子,誰也不想沒麵子。

    眾人在沉默時,時間走得好像格外慢,寂靜得使人不舒服。

    “我!”

    老酋突然舉起了自己的手,頓時,整個會議室的焦點變成了老酋。

    “我想要介紹的書,是一本很老的書,市麵上已經沒有賣的了,是三十六年前文革中出版的書了,那時才賣兩塊五毛錢一本,但現在,你恐怕是有錢也買不到了。那本書的名字叫《從文藝複興到十九世紀資產階級文學家藝術家有關內人道主義人性論言論選輯》。”

    老酋一口氣說完了一長串書名,聽得所有的人都一愣一愣的,好像還真是本很牛的書。

    “此書好在哪,我就不說了,也沒法說,肯定不是好在這書的名字長,我跟剛才發言的那位洪豆豆同學的理由一樣!書,就文學家的靈魂,自己能從靈魂裏讀出來的,別人很難理解,既然如此,何不去讀眾多文學家的靈魂,去升華哲理,捏塑一個自己的靈魂?”

    “趙求思,你舉個例,說說你讀了的感受。”千麵王直麵著老酋說。

    老酋緊張地思索了一下,說道:“書中一個叫司湯達爾的作家在日記中寫道:‘我認為我是為最高級的社會和最漂亮的女人而生的。我很強烈地盼望盼這兩件東西,而且配得上他們。’”

    老酋一講完,像晴天打炸雷,所有人聞之變色,千麵王一臉白霜,冰劍從雙眼直射老酋,大聲喝斥道:“趙求思,這就是你的心得?你瞎說什麽!”

    “柳老,我沒瞎說呀。”

    老酋一臉驚詫地說:“司湯達爾寫的《紅與黑》不是世界名著嗎?書中的男主角於連就是司湯達爾按照他自己的這個想法寫成的悲劇人物。還有…”

    “停住,趙求思,你還有完沒完?《紅與黑》我沒看過!也不需要你在這張揚!”

    動怒了的千麵王連訓了老酋一頓,又講了一番老酋從小學就聽熟了又永遠沒聽懂的道理。

    千麵王拖著怒氣尾巴,宣布了散會。

    老酋在眾人恥笑的眼光中,呆呆地看著文學社的社友們一個個隨千麵王走出了會議室,老酋的頭不由自主地低下了,一個人嘴裏嘟噥著:“我說錯了什麽?我說錯了什麽?…”

    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老酋的肩,老酋身子一顫,抬起頭來,迴神一看,拍他肩的竟然是第一次見麵的洪豆豆。

    洪豆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視著老酋,沒有一絲笑意,很認真地說道:

    “趙同學,相信你自己,你沒瞎說,司湯達爾的《紅與黑》我看過。做人,沒有鮮明個性,就隻是一個偷偷溜到人間又溜走的影子。還有,我知道你,你的外號叫老酋。”

    在老酋再次驚駭時,洪豆豆己飄逸消失了。

    當老酋感到得不到任何人認可的時候,心裏泛起無邊的寂寞。洪豆豆這輕輕地一拍肩,使老酋感到宇宙中不止他一個人。她言語間的眼波流動。給老酋的何止是恰逢知己的喜悅?更是一種莫大的感激。

    那一刻,仿佛吹來了亞熱帶季風,溫暖的季風把落日吹成了樹影,把樹影吹成了飛鳥,把飛鳥吹進老酋的心窩,飛鳥一聲鳴唱,啼破了滿心的孤寂。

    老酋真的好像見聽見了季風的軟拂,清晰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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