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阿。」


    謝南煙忽然喚他,木阿連忙站了個筆直,「末將在!」


    「這嘴若是管不住……」謝南煙小聲提醒,「你知道是什麽結果吧?」


    木阿連連點頭,賠笑道:「我今日什麽都沒看見!」


    「嗯,很好。」謝南煙眯眼笑笑,小指勾住了雲舟的小指,「夫君,我們進府……」


    雲舟紅著臉點點頭,對著木阿笑了笑, 「牛大哥,今日趕車辛苦了。」


    「不苦……」木阿才說了兩個字,雲舟便被謝南煙扯著走遠了。


    木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被將軍喜歡上,其實也算是一份「苦」差了吧?


    與此同時,年宛娘循例帶著一隊弓騎兵往京外大營馳去。


    拐入山道後,年宛娘放慢馬速的同時,揮手示意身後的弓騎兵也放緩馬蹄——仔細瞧他們的打扮,每個人都重甲在身,似是知道前方這條山道並不安全。


    山中驚鳥突然躥出樹林,四散開去。


    年宛娘索性勒停馬兒,冷冷道:「蕭盟主,你這可不像是求人的樣子。」話音一落,弓騎兵們警惕地張弓對準了兩側的密林。


    白髮隨風輕揚,蕭別寒著臉從林中走了出來,他忍住心底的憤恨,極不情願地張口道:「年宛娘,若這是你想要的,蕭某已來赴約,你也該把解藥交出來了。」


    年宛娘大笑道:「蕭盟主,這可不是一筆交易。」


    蕭別雙手負於身後,暗暗摸在了袖中暗器上,「你想如何?」


    年宛娘從懷中摸出了一瓶藥丸,朝著蕭別一拋。


    蕭別單手接住,愕然看她,「解藥?」


    「算是,也算不是。」年宛娘說得極為淡然,她涼涼地掃了一眼四下,「在本將軍的地界,你這些小嘍囉若是不想死的話,還是把爪牙先收起來。」


    蕭別捏緊了藥瓶,「年大將軍好大的官威,怎的?連蕭某的手下都想指揮了?」


    年宛娘搖頭嘆息了一聲,很快林中便七零八落地響起了一陣兵刃出鞘的聲音。


    蕭別背心一涼,他厲喝道:「年大將軍,你是想嚐嚐玉石俱焚的滋味麽?」


    「你覺得你有這個本事與本大將軍玉石俱焚?」年宛娘還是悠閑地坐在馬背上,捏著韁繩徐徐開口,「蕭別,你迴答我兩個問題,答得滿意,我便將真正的解藥給你。」


    「你想知道什麽?」蕭別冷嗤問道。


    「第一個問題,為何在小漁村外,你不直接要了南煙的命,反而將她裝入木箱,命人牽箱送到雲舟採珠的海域裏?」年宛娘能查到這兒,卻查不出蕭別到底在謀算什麽?


    蕭別仰頭笑道:「你不是一直想查出雲舟在哪裏麽?蕭某親手送上,不是如了大將軍你的意麽?」


    年宛娘臉色凝重,思慮片刻,似是想明白了什麽,她舒眉輕笑,繼續問道:「第二個問題,你為何不親自養育雲舟這個孩子?」


    「雲舟……嗬嗬……」年宛娘的話似乎戳到了他最疼的地方,他低頭看了一眼藥瓶,「我容她至今日已是仁至義盡!」


    年宛娘眸光微沉,閃過一絲疑色。


    蕭別繼續冷笑,「看來今日你是不滿意這兩個答案了。」


    「你說呢?」年宛娘確實不滿意。


    蕭別嘲然看她,「我這兒有個秘密,本來算不上什麽要緊事,可如今這個秘密已足以成為傷你的利刃,若是我的小滿活不得,我也會讓你們活不安寧。」


    「好大的口氣!」年宛娘睨視他,不減半點威嚴。


    「那我們可以賭上一賭,瞧瞧看到底誰輸了?」蕭別陰冷地說完,拿著藥瓶頭也不迴地走入了密林深處。


    密林忽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年宛娘此時的心,莫名地陣陣心悸。


    若是謝南煙的身世,年宛娘倒不怕他公之於眾,反而更希望借他的口把這件事說出來。若是雲舟的女兒身,年宛娘更不怕他公之於眾,畢竟雲舟如今手握禁軍,若是突然爆出她的欺君之罪,牽連在內的還有整個廷尉府,蕭別不會傻到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除此之外,年宛娘一時也想不出來,他還有什麽秘密?


    涼風襲來,年宛娘隻覺滿背冰涼。


    蕭別已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江湖俠盜,他就像是一頭隨時在伺機報復的野狼——他究竟在恨什麽,又在報復什麽?


    年宛娘不知,也猜不到因由。


    孫雲娘若還在世,或許她能告訴她答案是什麽?


    為何生父在世卻不養育雲舟,為何要讓舅舅孫不離帶著雲舟跑去西海那麽偏遠的小漁村裏生活十八年?


    「大將軍……」身後的弓騎兵看見年宛娘呆了許久,忍不住小聲提醒,「此地不宜久留……」


    年宛娘迴過神來,點頭道:「發響箭,把林中埋伏的將士都召迴軍營,切勿落單,白白送了性命。」


    弓騎兵領命,放出了響箭。


    密林之中死寂依舊,並沒有兵甲聲響起。


    年宛娘皺緊眉頭,恨聲道:「是我低估了他的膽量,明早帶隊人馬來,給林中的將士們收屍。」


    弓騎兵咬牙點頭,「諾!」


    年宛娘望向了密林深處,肅聲道:「這筆血債,我先記上,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能笑到最後?!駕!」她策馬一喝,便領著這隊弓騎兵快馬離開了這段山道。


    日暮西斜,兩騎馬兒來到了皇城北麵的禁衛庭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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