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我威風凜凜的張河監區長,一夜之間鳳凰變野雞,虎落平陽被犬欺,真是唏噓啊。

    刀華說道:“守衛也是一個很重要的事,馬虎不得,具體的工作細則,你讓劉靜教你,記住了,不要出什麽差錯。”

    我說道:“是,監區長,保證不出差錯。”

    刀華說道:“去吧。”

    我說道:“是,監區長。”

    她揮揮手,讓我離開了。

    我去找了劉靜。

    劉靜看到我後,問道:“要出去嗎?”

    我說道:“不是要出去,是監區長要我以後跟著你了。”

    劉靜問道:“跟著我?”

    我說道:“對,跟著你做事。跟你工作,讓你教我,帶我。”

    劉靜說道:“我就是守衛這邊的,有什麽能教的。你就跟著我就行了。”

    我說道:“好的。”

    然後,劉靜問我道:“以前你守過門嗎。”

    我說道:“沒有哦。”

    劉靜於是教我守門什麽的。

    沒有什麽需要記住的很難的東西,不過,有一句話,讓我納悶了。

    她說這個班三班倒,我的是要上到淩晨。

    我說道:“上到淩晨?”

    她說道:“是呀。”

    我算了一下,那真的是要上到淩晨的,我麵露不悅,讓我來守門,我一個原本的監區長,跑來守門了,讓我如何高興得起來,心理落差不是一般的大啊。

    原本還想著下班了出去找賀芷靈,跟她談談,然後再和格子去散散步吃吃飯,結果告訴我上班到淩晨,而且每隔幾天都有一次上班到淩晨。

    無奈。

    到了下班時間,a監區獄警管教大多出去吃飯,從我們麵前出去,好多人都看著我。

    因為我是個男的,其次,我顯赫的曾經‘家世’,一個d監區的代理監區長啊,怎麽會流落至此,做個看門的管教啊。

    所以,她們出去的時候對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好吧,讓你們議論去吧,我假裝什麽都聽不到。

    a監區監區長,刀華,出來的時候,走過來,站在了我的身旁,手背在了背後,冷冷盯著我看。

    幹嘛呢這是。

    我看著她,不知道她是幾個意思。

    刀華開口訓斥我道:“你這在幹什麽?來這裏溜達嗎?”

    我看了看劉靜,劉靜站得筆直,我也占了筆直一點,像當兵守衛的一樣。

    刀華說道:“遠遠看著就不成樣,站沒站相,怎麽站的?”

    我昂首挺胸起來。

    心中那股氣啊,忍著,壓著。

    刀華說道:“不願意幹就直接說!”

    我說道:“沒有不願意幹。”

    刀華說道:“那就站好了,給我好好上班,不到下班的時間,別想著溜走!在我這裏,可不會給你隨便能鑽空子。”

    我在別的地方就隨便鑽空子嗎?

    死老太婆。

    她走了。

    劉靜鬆了口氣,看著我。

    我說道:“這老家夥,有病吧。”

    劉靜說道:“她每天不罵幾個人她不舒服。”

    我說道:“很好嘛。”

    劉靜問我道:“你肯定心裏很不舒服,咽不下這口氣吧。”

    我說道:“還好。”

    劉靜說道:“看你表情就知道了,很氣,隻能忍著。”

    我說道:“那沒辦法,我總不能揍她一頓。”

    劉靜說道:“我是習慣了,慢慢的,你也會習慣的。”

    我說道:“被罵習慣了是吧。”

    劉靜說道:“是呀,被罵到習慣。你也會慢慢習慣。”

    我習慣個屁,我無法習慣。

    我一定幹掉她。

    漸漸的,天黑了,出去吃飯的,也迴來繼續上班了,有的是下班了,沒人。

    劉靜坐在了凳子上,我也坐下來了。

    有同事給我們帶來了飯,我兩吃著。

    劉靜問我道:“很想問你一個事。”

    我說道:“什麽事。”

    她說道:“你不會介意吧。”

    我說道:“你都沒問,我怎麽知道我介意不介意呢。”

    劉靜說道:“做監區長,是什麽感覺啊。”

    我笑笑,說道:“就那樣的感覺。我也不知道怎麽形容,反正如果有一天,你當上去了你就知道了。”

    沒做過監區長的人,自然不會知道那是什麽感覺。

    劉靜說道:“有沒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然後那些曾經看不起你的同事,都在你麵前低頭順耳的。”

    我說道:“低頭順耳那是肯定的,畢竟,監區長是一個監區最大的官,什麽基本都是監區長說了算,就是升職什麽的希望,都是掌握在監區長的手中,誰敢得罪監區長,誰不想撈好處,誰不想往上爬啊。”

    劉靜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如果我做了監區長,我每天也給那幾個整天在我麵前威風的訓話,讓她們專門上夜班,讓她們每天討好我。”

    我從劉靜眼中看出,她眼中帶著憤怒的火,和對權利的期待。

    這個女人名字中有個靜,心裏卻是一點都不靜啊。

    平靜的美麗外表下,隱藏著一顆不甘的心,這種人就是一顆危險的炸彈。

    又聊了幾句,飄起了絲絲細雨。

    風一吹,好冷。

    她去拿了軍大衣出來,一人一件,披著,在崗位亭守大門。

    我竟然淪落至此。

    太冷了,她去拿了一個電熱器來,兩人靠著,取暖。

    已經到了淩晨時分。

    我說道:“這換班的起得來嗎。”

    劉靜說道:“當然起得來。”

    我說道:“是我可能起不來。”

    劉靜說道:“起不來也要起。”

    我說道:“那天那麽冷,怎麽守啊。”

    劉靜說道:“在這裏邊也不算冷。”

    兩人在崗亭裏,感覺有點,有點曖昧吧。

    崗亭那麽小。

    就像收費站裏的那個小崗亭,兩人是可以呆的了,但是有點小。

    小也好,有點暖。

    待著,兩人都犯困了,有一張桌子,可以趴著睡的。

    我問道:“平時淩晨值班,怎麽值班啊,睡著過嗎。”

    劉靜說道:“對啊,就裹著大衣睡著過。我都很討厭這個工作了。”

    我說道:“好吧。”

    劉靜說道:“寧可去監區樓裏巡邏,也不喜歡在這裏。那裏還能有辦公室躺著睡。”

    我說:“好困。”

    兩人就這麽互相靠著,睡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開了崗亭的門,一陣冷風吹進崗亭,冷的我們都醒了。

    醒來後,發現是來換班的,暈暈噩噩的打了卡,明天晚上是淩晨那一班。

    下班,迴去宿舍,睡覺。

    這一覺,真是睡得爽啊,在宿舍裏睡覺,也真是很舒服。

    睡醒的時候,快中午了。

    跑去食堂吃了東西,沒事幹了。

    下午上班時間,我是沒事幹的,我去了b監區。

    找了徐男。

    徐男見到我,在她辦公室,有些驚訝。

    她驚訝我為什麽上班時間來找她。

    徐男給我倒茶,端水。

    看吧,一個b監區監區長,對我都是恭敬有加,客客氣氣,a監區監區長刀華,什麽鬼東西。

    想起來她那個姿態,對我的那個態度,我就一肚子氣。

    徐男說道:“今天怎麽有時間來我這裏轉了。”

    我說道:“唉,來感受一下老熟人的熱情,一進來監區裏,都是熟人,這個姐這個哥,這個妹這個弟的,心裏真是舒服啊。”

    徐男說道:“喲。在d監區遇到什麽事了?d監區沒有老熟人了?”

    我說道:“唉,我被調去a監區了。別提了。可傷感了。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徐男說道:“這怎麽了?”

    我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麽了。”

    徐男說道:“調去a監區,也挺好的,a監區沒有那麽忙,女囚也好管。”

    我說道:“我管個屁女囚啊,我都要被女囚管了!”

    徐男問道:“怎麽了呢。”

    我說道:“調去做了一個管教,a監區監區長刀華,讓我去看監區大門,昨晚一直看到淩晨,眼圈都黑了。”

    徐男一下子哈哈爆笑了起來:“你,你看大門去了!”

    我臉都黑了:“很搞笑嗎。”

    徐男哈哈笑著,笑完了之後,她說道:“不搞笑嗎?你一個代理監區長,突然去看大門。哈哈。我想象著你看大門的樣子。”

    我說道:“得了吧你。”

    徐男說道:“今晚什麽時候去看大門,我去看看你。看你怎麽看的。”

    我說道:“去死吧你。”

    徐男還在笑著。

    我說道:“說起來我就一肚子氣,說我什麽能力不夠,直接調去a監區了。”

    徐男說道:“哈哈,一下子降到了最底層,你是不是得罪了誰了。”

    我說道:“得罪了賀芷靈。”

    徐男說道:“怎麽了,和她戀愛不順?惹怒她了。”

    我說道:“誰和她戀愛了啊。”

    徐男說道:“惹怒她了是吧。”

    我說道:“不知道,我也搞不清楚。”

    徐男說道:“如果不是惹怒她,那一定是別的原因。”

    我說道:“惹怒她是一部分,不過應該也有其他的原因,她說讓我去a監區,把a監區也給搞成我們自己人的監區。”

    徐男說道:“這還是最主要的目的吧。那你不要那麽氣餒。”

    我說道:“我不想再幹這種事情了,都是第幾迴了,我早就感到厭倦,厭煩了,我隻想好好享受。你說我好好的,在d監區做了代理監區長,就高高興興等著升上正的呢,結果給了我這麽一出,讓我去a監區,做管教,做什麽不好,做管教,做個隊長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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