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來圍場已有二十幾日,周寶珍的日子過的豐富多彩每日都不重樣,除了頭一日皇帝組織大夥兒打獵比試之外,其餘時間大家多半是按各自喜好三五成群或打獵或飲宴,當然圍場裏還有諸如賽馬、射箭、馬球、詩會等活動,


    除了皇帝宣召,蕭紹多半時候都陪著周寶珍,方圓幾十裏地的草原和山林兩人早就已經跑遍了。如今她已勉強能射中五十步外的靶子,有一次她甚至親自射中了一隻兔子,雖然這裏頭少不了運氣的成分,然而她還是高興又得意。


    唯一美中不足便是見不到兒子,好在王妃時時有信來,略說幾句家中瑣事,剩下的便全是關於朝哥的,她讓人將朝哥一日的活動事無巨細皆記錄下來,送與夫妻兩人。這樣一來即便是不在家,夫妻兩人也知道兒子今日都做了些什麽,可是高興,吃了幾遍奶又學會了什麽新本領。


    中間明珠郡主找過周寶珍幾次,話裏話外都是求和的意思,並且暗示她說當初那個天竺葵精油的主意是二公主提起的,她本意並非如此。


    說起來周寶珍並不願意見她,然而圍場到底不比府裏門禁森嚴,不想見的人隨便找個理由擋了也就是了。圍場就這麽大,就算對方不是有意拜訪,一天裏都難免要遇上幾迴,更何況明珠郡主是一心要來見她,總會有辦法的。


    “我竟不知道這裏頭還有二公主的事。”夜裏,雲收雨歇臉色緋紅的周寶珍趴在蕭紹胸前,同他說起從明珠郡主那裏聽來的消息,她臉上的神色很不好,蕭守和趙氏一個是小叔子一個是嫂子,不管心裏願不願意她少不得都要擔待幾分。然而二公主和明珠兩個,她自認從未得罪過兩人,如果實在要說得罪大約也就是自己嫁了表哥且日子過的不錯,難道這些就能成為兩人害她的理由?想著她有些來氣,張嘴便在蕭紹胸前咬了一口,抬頭瞪了他說到“都怪表哥不好。”


    蕭紹摟著她一隻手輕輕撫摸她的□□的玉背,聞言低笑一聲。這事他知道一些,當初這主意確是二公主有意在明珠麵前提起的,然而明珠要是真沒什麽想法也就沒有後頭的事了,所以這兩個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起身半將周寶珍壓在身下,看了她說到“英英這就不講理了,怎麽什麽事都怪表哥?”


    “難道不是,若不是因為表哥,她二人何至於恨我至此。”周寶珍嘟嘴看向蕭紹。


    “那都是她們一廂情願,與表哥有什麽關係。她若是再來你不見她也就是了。”他低頭在她唇上親了親,語聲曖昧低緩的說到“英英隻記得萬事有表哥呢。”


    第二日蕭紹出去了,明珠郡主又來拜訪,雖然不願意見她,然而此時身在圍場人多眼雜,若將人拒之門外,落到外人眼中倒像是她目中無人,於是少不得還得見上一見。


    “今日天氣好,我來請世子妃去跑馬呢。”明珠郡主進門,熟稔同周寶珍寒暄,那態度仿佛兩人是多年的至交好友。


    周寶珍含笑端坐了並不起身,看了明珠郡主心想難道我同你很熟?“這兩個身上有些犯懶,倒要辜負郡主的一片好意了。”


    碰了個軟釘子,明珠郡主也不在意,自顧自在周寶珍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來,頗為善解人意的說到“可不是,最近天天跑馬也就沒意思了。”


    周寶珍聞言隻是笑了笑並不說話,明珠坐了一會見對方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她心下有些不高興。這個定南王世子妃,架子未免端的也太高了些,怎麽說自己也是皇家郡主雖說如今有求與她,怎見得自己就沒有翻身之日了。


    這麽想著她臉色一白,難道定南王世子這是不準備放過自己的意思了?她有些狐疑的看向笑的一臉無害的周寶珍,自己對她做了那樣的事,可每迴兩人見麵她不僅沒有惡言相向,甚至連指桑罵槐或是冷嘲熱諷也不曾有過。


    眼前這個女人如果她不是個真傻的,想必就是心思藏的極深了。這個認知讓她覺得有些不自在,原先她是想著對方心軟、好糊弄才主動上門的,可如今再一想自己這些日子的舉動該不會是讓人當笑話看了吧。


    明珠郡主坐不住了,她起身看向周寶珍很想衝對方冷笑一聲,所幸她到底還有些理智,這個女人背後可是定南王世子呢。對啊她早該想到這女人不簡單才是,不然以世子的為人何至於成親多年隻獨寵她一個?聽說連皇上禦賜的兩個美人,到如今也還近不了世子的身呢。


    “既然世子妃身子不適,那我就不打擾了。”明珠郡主丟下一句,轉身出去了。


    周寶珍坐在原地看了明珠郡主的背影心下有些不解,這個人怎麽一會兒風一會兒雨的,方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變臉了。她哪裏知道如今她在人家心中大約也同個禍國妖姬差不多了。


    這日晚飯過後,周寶珍照例在燈下看柳王妃的來信,而蕭紹則在一旁處理公文。這些日子夫妻兩個每日如此,坐在一處個幹各的,一抬頭卻又能看見對方。


    周寶珍每迴看家信表情總是愉悅的,今日的信中寫著“朝哥今日又長進許多,已經能給祖母戴花了。”她看到這兒不由的笑了起來,朝哥才多大點如何知道給祖母戴花,不過是有人將花拿在他手裏,往祖母頭上比劃一下,可就這樣也足夠柳王妃樂上半天,覺得自個的孫子是個有孝心的了。


    蕭紹抬頭,正看見周寶珍對了手中的書信樂不可支,顯然他的好兒子今日又幹了什麽哄祖母高興的事了。


    周寶珍接著往下看,可接下來的內容卻是讓她笑不出來了“昨日進宮,皇後見朝哥甚喜,然太子身邊的一個小太監突然不見了,太子和娘娘甚是憂心。”


    柳王妃處的書信,蕭紹日日都是讓軍中的鷹隼送的,所以消息傳遞極快。


    “表哥”


    蕭紹一抬頭,就見周寶珍正急急想自己走來,走的急了中間甚至絆了一下,蕭紹起身迎向她,口中數落到“什麽事這樣著急,看再摔了——”


    “表哥你看這個。”不待蕭紹把話說完,周寶珍就急急地打斷了他,將手中的信遞給了他。


    蕭紹先扶她站好,這才接過信看了起來,一個小太監不見了,皇後和太子都很著急,這個小太監是誰夫妻兩個心知肚明,兩人對視一眼神情很是凝重,宮中怕是有變。


    “來人。”蕭紹皺眉朝帳外喊了一聲,不一時湛盧幾個便進來了,蕭紹朝幾人吩咐到“趕緊讓人去查,宮中從昨日到今日都有什麽不同尋常之事,查完速速來報。”


    湛盧幾個雖納悶好好的出了什麽事不成,然而看了主子的臉色幾人也不敢再問,都答應著退了出去。


    蕭紹沉思片刻轉身對周寶珍說到“我去父親那裏一趟,你先睡不要等我了。”說著便匆匆出去了。


    周寶珍望著重又合上的帳簾,帳內燭火跳躍,然而燭火照不見的角落卻仍是黑沉沉的一片,她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這種感覺糟透了。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聽表哥的話乖乖上床睡覺,這個時候她不能拖後腿,所以當務之急便是好好保重自己不能生病讓表哥分心。


    不等湛盧等人查到什麽,蕭衍的密信便到了。太子身邊的小影子突然不見了,皇後查了一夜不知怎的就查到了六皇子身上,她便尋了個由頭將六皇子看了起來。


    然而得到消息的呂貴妃不幹了,她大鬧棲鳳宮,說這是皇後多嫌了她們母子,想趁著皇帝不在逼死她們。皇後不耐煩同她囉嗦,將她禁足在了瑤華宮,不想今日下午呂貴妃買通了宮人逃出宮去了,蕭衍估計呂貴妃如今多半是往圍場裏來了。


    定南王看完信眉就皺了起來,對了蕭紹感歎了一句“你姑姑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卻是,這是皇後處理的急躁了,其實就算是六皇子抓走了小影子,也未必就真能馬上問出什麽,如今這樣一鬧呂貴妃固然討不了什麽好,可他們這邊的麻煩也不小。


    “父親,這事後頭恐怕還有別人。”


    六皇子說穿了不過還是個孩子,他是如何發現那事又是如何想到要從小影子身上下手的?如今看來六皇子多半也是做了別人手中的槍。而且呂貴妃哪裏雖說被皇後禁了足可遠沒有到危及性命的程度,好好的她怎麽會想要逃出宮來找皇帝求救,必然是有人給了她這樣的誤導或暗示,說皇後容不下他們母子了,她才會出此下策,這裏頭要是沒人挑唆,誰信?


    “你說的事。”定南王點點頭,這事從裏到外都透著不尋常,顯然是有人事先計劃好的,恐怕打的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主意。


    “純鈞你連夜迴京去,告訴四爺要他想辦法務必保住六皇子的性命。”蕭紹突然想到什麽,對方做了這麽大的一個套,要的當然不僅僅是一個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誤會,他要的是一個不死不休的死結,一個讓皇帝絕不會饒過蕭家的理由。


    純鈞領命出去了,定南王站在書桌後看著兒子,蕭紹想到的事他自然也想到了,隻是“如今,隻怕是來不及了。”


    蕭紹皺眉長歎一聲“如今也隻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周寶珍一夜無眠,蕭紹一直沒有迴來,她半睡半醒直到天快亮了才朦朧睡去,然而剛睡一會兒,營地裏便騷動起來。


    “皇上救命,皇上救救我們母子啊——”有淒厲的女聲,劃破黎明的寂靜傳入眾人的耳朵裏,周寶珍一驚從床上坐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王府危啦 珍姐兒你要保重啊


    昨天對不起大家 實在沒時間更新了


    今天出去了一天,迴來孩子又燒了


    同意刀刀媽的觀點 我其實很不願意給孩子吃抗生素這一類的 發燒一般也是溫水盆浴物理降溫


    今年的流感很厲害 孩子幼兒園裏好多小朋友都中招了 反複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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