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沈大夫人從王妃處出來後,便直接被人送去沈姨娘哪裏。


    沈姨娘見了這個大嫂,頭一次沒有了好顏色,想著或許這些年首富的風光把哥哥嫂子有些弄糊塗了,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起來,居然跟王府也耍上心眼子了。


    “嫂嫂這迴來的目的是什麽?”沈姨娘也不同她繞圈子,直接衝她問到。


    而此刻沈氏也沒了在王妃麵前的淒苦摸樣,麵上透了兩分得意,剛才她可是看見了王妃臉上的同情之色的,她有把握王妃必然會勸世子納了女兒的。經過女兒的婚事,她可算明白了,什麽都是假的,隻有權勢才是真的,沒有權勢光有錢財又有什麽用?還不是誰想要都可以。


    “還能為什麽,還不是為了你侄女的事。”看著養的溜光水滑的小姑子,再看看這王府的氣派,沈氏不由覺得以前還是自己天真了,什麽商戶人家的當家主母,比這王府裏的一個管事媽媽還不如呢。


    沈姨娘聽了冷笑一聲,說到:“我勸嫂子還是趕緊醒一醒,嫂子當這是什麽地方,你和哥哥這些年在外頭被人捧暈了頭,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沈姨娘這話說的不客氣,沈大夫人不由有些羞惱:“要不是你生不出兒子,我和你哥哥何苦還要將六丫頭送進來?”


    沈姨娘聽了這話先是一愣,幾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沈大夫人,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大嫂嗎。


    “所以呢?你們要送六丫頭進來生個兒子,然後呢,最好再把未來的王妃弄下去,讓六丫頭當王妃,到時候哥哥就是王府名正言順的老丈人了?這樣他就能高枕無憂了?”


    “哎喲,我的小姑奶奶。。。。。。”沈大夫人看她說的不像,趕緊上來捂住她的嘴,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哎呦,我的祖宗,這話也是能亂說的?”


    沈姨娘見她還知道怕,總算是還有救,便將她捂在自己臉上的手扒拉下來,看了她語重心長的勸到:“既然大哥大嫂還沒有那樣的膽子,那麽生個庶子來又能有什麽用?”


    沈大夫人得意一笑,反駁小姑子到:“怎麽沒用,要是能生個庶長子不就有用了,再說了男人同女人不一樣,出生固然重要,可男孩子要是有出息,能得了父親的寵愛,以後便是那個位置也不是不能想一想的,到時候那個小姑娘空有個王妃的架子又能有什麽用。”


    沈大夫人之所以自信滿滿還因為周寶珍看著實在是太小了,一副稚氣未脫的摸樣,而且看著也不像是個有心計的。況且就她那年紀沒個五六年也是成不了親的,這中間留給女兒的時間足夠多了,要是能抓住男人的心,那一切還不是手到擒來。


    沈姨娘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一句話“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嫂嫂以為王府是咱們沈家的後園子,是你想進就進的?”沈姨娘這話說得倒和蕭紹有異曲同工之妙。


    “你大哥每年替這府裏掙那麽些銀子,納咱們一個女兒還不是應該的,這王府裏欠咱們一個兒子呢。”沈大夫人倒是不以為然。


    沈姨娘見她這樣,知道一時半會是說不通了,隻盼著她碰個釘子自己能想明白吧,不然他們沈家就真的離滅門不遠了。


    因著母親同姑姑說話,沈六姑娘便從房裏避了出來,站在院子裏,看著這滿園錦繡,沈六姑娘突然強烈的想知道定南王世子是個什麽摸樣。


    傳言定南王世子俊美無雙,如果有一個男子出生尊貴,樣貌又出色,那麽即便是當個妾,也比嫁給那商戶之子強上百倍吧。


    這麽想著,沈六姑娘便覺自己的心砰砰跳個不停,幾乎要蹦出來一般,她忙伸手在胸口處按了,仿佛那樣就能平息自己心中那波瀾起伏的情|潮。


    “在院子裏怪悶的,咱們出去走走吧。”沈六姑娘迴頭,對沈姨娘派給她的小丫頭說到。


    小丫頭想了想,覺得這個時候不會有什麽人往花園裏去,便笑著說到:“那不如奴婢帶沈姑娘去園子裏逛逛吧。”


    沈六姑娘心想反正她也不知道去哪裏可以碰上定南王世子,不如就聽小丫頭的隨意逛逛,要真能碰上世子,便說明他倆有緣不是。


    周寶珍告別沈姨娘幾人後,便覺有些無聊,便提議去園子裏走一走,丫頭們怕她再熱病了,自然是要勸的,弄得周寶珍隻好說隻在湖邊的樹蔭下坐著,幾個丫頭這才算勉強答應了。


    雙福將人分成兩撥,一撥迴院子裏取了周寶珍慣用的坐墊茶具,還有她愛吃的小零嘴來,另一波則隨了周寶珍往湖邊而來。


    幸得此處離湖邊已經不遠,再走幾步也就到了,湖邊遍植垂柳,柳梢沒入水中,雙福挑了棵樹冠特別大的,引著周寶珍往那樹下站了。


    “委屈姑娘且先站一站,等雙祿她們取了東西便能坐了。”雙福看了周寶珍,有些抱歉的說到,本來想著今天姑娘在王妃處呆著,便沒預備出門的東西。


    “不要緊,偶爾站站也挺好。”周寶珍對這倒不甚在意,隻顧讓丫頭折了柳枝給她。


    雙福膽戰心驚的看了周寶珍,見她手裏拿了柳枝俯身傾向湖麵,心想姑娘這要是掉下去,自己大概也就活不成了,於是上前兩步,拽住了她的一隻胳膊。


    周寶珍感到有人抓了自己的手臂,迴頭便見雙福一臉如臨大敵的摸樣,心下有些好笑,隻是想想丫頭們也不容易,便也就隨她去了。


    好在雙祿帶著人,很快便將東西取了迴來,丫頭們快手快腳的在樹下鋪了毯子和坐蓐,又將茶具和小食也在毯子上擺了,跟野餐似的,倒是頗有趣味。


    隻是,一個人枯坐無趣,周寶珍便讓丫頭們也在毯子四周坐了,大家說說笑笑倒也不錯。


    這時,不知那個丫頭感歎了一句“這水裏的魚可真肥啊。。。。。。“


    於是周寶珍突發奇想,她要釣魚。好在釣魚在丫頭們眼中算是項極安全的活動,因此倒沒有人提出反對,而且王府的庫房裏,釣魚的工具都是現成的,預備著主子們那天心血來潮要玩的時候他們立刻就能送上來。


    因此,有那腿腳利索的小丫頭跑著去傳了句話,那管著雜物庫房的管事媽媽便親自帶了人將一應釣魚用具送來了。


    “姑娘可要奴婢幫您把魚餌穿上?”就見那管事媽媽對了周寶珍躬身殷勤的問到。


    “多謝媽媽,隻是我的丫頭會弄這些,媽媽那裏事忙,我就不耽誤你了。”周寶珍看了她,微笑的婉拒了她的好意。


    管事媽媽帶了人退下去,錦繡便上前擺弄起那些東西來。在家時,她爹雖說是個秀才,可也不過是個窮秀才,那時候她爹酷愛釣魚,因為這也算一項不花錢可又頗適合讀書人的休閑娛樂活動,更重要的是,釣魚可以改善夥食。錦繡就是那時候同她爹學會釣魚的。


    錦繡將穿好魚餌的釣竿遞到周寶珍手裏,又往水裏撒了些香餌,將魚都吸引過來,這才幫她把釣竿放了下去。


    沈六姑娘站在花叢後頭,看了不遠處樹蔭下閑坐的周寶珍,不過還是個孩子,可前前後後居然有十多個大小丫頭圍著她轉而似乎還嫌不夠,這還是在自己家裏,真不知她出門去又是個什麽排場。


    以前每說鹽商豪奢,如今同這位王府表姑娘比起來,倒也算不得什麽了。


    “咦,魚來了。。。。。。”


    “唉,魚怎麽還不來。。。。。。”


    “啊,魚什麽時候才來啊。。。。。。”


    。。。。。。


    周寶珍不是個坐的住的性子,就見她手裏拿著釣竿,隔不多長時間便將它拉上來看看,見沒有魚在上頭便要感歎一句。


    丫頭們忍笑在她身後站了,輕紅還是改不了她嘴快的性子,對了身邊的淺碧嘀咕到:“這咦、唉、啊的我怎麽覺得咱們姑娘不是在釣魚,倒像是在作詩啊。。。。。。”


    這話的聲音不算小,別說旁邊的丫頭,就是前頭坐著的周寶珍也聽見了,隻見她迴頭瞪了輕紅一眼,嘴裏說到:“壞丫頭,你又編排我,哼,等我釣上了魚,你可別吃。。。。。。”


    這話一出,在場在丫頭都笑了起來,真真是孩子話,如若您真能釣上魚來,又豈是她們做丫頭的能吃的?


    錦繡見她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一會兒釣不到魚就該不高興了,於是便拿了魚竿,找了個離主子遠點的地兒下了幾竿子,想著好賴也得給小祖宗弄幾條魚。


    這裏,沈六姑娘不時能聽到順著湖風傳來的隻言片語,也覺得這位周表姑娘稚氣的很,這根本就是個孩子啊。


    正想著呢,就見遠處的小徑上有個高大的錦衣青年昂首行來,沈六姑娘一驚,下意思的想要躲避,隻是身子動到一半卻停住了,心裏有個聲音對自己說“莫非。。。。。。”


    想到這個可能,沈六姑娘便覺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逆流到了臉上,整個臉熱的幾乎就要燒起來,她想一定是陽光太盛的緣故。


    人漸漸走近了,沈六姑娘終於看清了他的摸樣,一般自家幾位哥哥外人見了也要讚一聲好相貌,尤其是三哥,號稱揚州城中第一美男子,當初身為巡撫幼女的三嫂,不就是那樣對三哥一見傾心,最後嫁到自家來的?


    以前她也覺得再難尋到一個男子能長得比三哥還好了。隻是如今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哥之於眼前的男子,那便是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了。


    蕭紹一路行來,自然也發現了站在花叢後的陌生少女,心下略一思量便也明白了個八|九分,後又見她見了陌生男子卻不知迴避,又不免皺了皺眉,隻覺得到底是商戶人家出來的,少教養。不過反正自己也沒準備納她,這也就同他沒有關係了,便也就當做沒看見,徑直往湖邊而去了。


    這裏,沈六姑娘還不知自己已為蕭紹所不喜,整個人兀自站在那裏情動。


    而一旁的小丫頭早就在蕭紹剛才那一瞥中,嚇得跪到地下去了,心中暗唿倒黴,這位沈姑娘看著是個穩重的,沒想到暗裏卻如此輕浮。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碼完了


    好痛苦的說


    想想周日要帶孩子出去


    所以今晚還要這麽幹


    啊 崩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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