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清看到來人,恨不能立刻一刀活劈了對方!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生死仇人李德福!


    然而田玉清卻知道,自己此時絕對不能衝動,如果自己敢亂來,恐怕不單單是兒子性命不保,恐怕自己一家人全都要完蛋!


    他正想著如何應付李德福,卻見原本坐在地上掉淚的妻子忽然從地上站起來,張牙舞爪的飛撲向李德福,口中更是瘋狂的吼道:“姓李的,你這個混蛋,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田玉清曾經私下和妻子分析過如果兒子出事,誰會是兇手,兩口子都認定是李德福,所以此刻妻子看到李德福上門,情緒立刻就有些崩潰,不顧一切的衝向李德福。


    李德福卻根本沒有將這女人放在眼中,根本不用他說話,站在他身後的一名青衣漢子便已經繞步到了李德福前麵,快步前衝,一拳砸向女人,嘴角更是露出一絲狠厲的獰笑!


    田玉清頓時大吃一驚,身體反射般就竄了出去,一把將自己的妻子拖了迴來,由於他出手夠快,那保鏢的一拳落空了。


    “你幹什麽!迴來!”田玉清衝自己妻子怒斥一句。


    那名出手的保鏢卻是微微一愣,眼睛盯在田玉清身上足有半分鍾,直到他後麵的李德福用鳥籠子輕輕的扒拉他一下,他才重新迴到李德福的身後,視線卻仍然在田玉清身上掃來掃去。


    田玉清感覺著那名保鏢的眼神,如芒在背,他知道,這名保鏢已經在懷疑自己了。


    這名保鏢出手不慢,本該毫無意外的打中自己的妻子,可是自己卻硬生生將妻子搶了迴來,這已經不是身手敏捷能解釋的了。


    “你這女人,跟我要什麽兒子?我怎麽知道你兒子在什麽地方?我不過是來問問你們要不要幫忙,畢竟鄉裏鄉親的,不好裝作不知道。你竟然和我要兒子,真是豈有此理!”李德福沒有看對麵的眾人,隻是一邊說話,一邊逗弄籠中的鳥兒。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籠中的八哥重複著李德福的話。


    田玉清忙陪著笑臉道:“李公子息怒,實在是家逢巨變,拙荊腦子有些糊塗了。還望公子息怒。”


    旁邊也有鄰居勸說道:“李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不要和一個女人計較。實不相瞞,老田家的孩子被人綁架了,竟然索要一千兩白銀,田家大嫂也是急糊塗了,剛剛才說出這樣沒腦子的話。”


    “是啊,是啊,李公子寬宏大量的好名聲可是傳遍整個雲中城,怎麽能和一班人計較呢?”有人附和道。


    李德福卻是滿臉震驚,說道:“什麽,竟然有人敢綁架田老板家的孩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些綁匪也太大膽了!你們放心,待會兒我就去稟報我父親,請他過問此事,一定要將這幫無法無天的綁匪緝拿歸案,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以正法紀!”


    李德福一臉憤慨,好像真的非常憤怒,真的恨透了那些綁匪一樣。


    “二公子果然仗義!”


    “唉,雲中城如果多幾個二公子這樣仗義的人,也不至於會有這樣的毛賊。”


    田玉清的幾個街坊頓時一陣拍馬屁。


    不是他們太勢力,而是他們都知道李德福一直在收拾田玉清,誰和田玉清走的近,他便一塊兒收拾。


    田家出事後,田玉清向他們求援,請他們找人,他們礙於往日情分,不能不出麵,可是此刻李德福到來,被他抓個現行,他們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生怕眼前這二公子以後會對付自己,那樣自己可就慘了。


    所以,他們此刻便拚命說些好話,希望能挽迴在二公子心中的形象。


    李德福顯然很受用眾人的讚美,舉起鳥籠衝眾人稍稍示意一下,然後繼續對田玉清說道:“田老板,雖然我會請我父親出手,但是此事你也不能全靠官府。你肯定也聽說過了吧?密水鎮正鬧反賊呢,你兒子說不定就是被反賊綁架去了。反賊缺吃少喝,窮的褲子都穿不上,聽說吃土都沒水,整天用尿和土,攤土巴巴吃,他們聽說你田老板有錢,不綁架你兒子,綁架誰兒子?”


    一直隻是在旁邊冷眼觀察,卻沒怎麽說話的李清羽氣的鼻子都歪了,心中暗罵:“你個狗日的李德福,你們家才穿不上褲子,你們全家都光著腚,你們才吃不上飯,你們全家都吃撒尿和的泥巴巴!”


    李德福根本就沒注意到李清羽,隻是繼續說道:“這些反賊雖然窮,但是裏麵卻有不少能人,更是心狠手辣,所以我們應該雙管齊下,一方麵讓官府介入,準備緝拿綁匪,另一方麵必須籌夠這筆錢,先把孩子贖迴來!孩子留在綁匪手中實在太危險了,他們可是說撕票就會撕票!”


    李德福一本正經,說的也很誠懇,就連田玉清都有些懷疑他說的是不是真心話了,他甚至有些相信對方的話了。


    畢竟說起來密水鎮的反賊也是有出手動機的!


    他不禁不經意般掃了一眼李清羽和林靜雅。


    就在昨天,眼前這兩個反賊客人剛住進來的時候,還勸說自己入夥,結果自己拒絕了他們,他們會不會故意抓了自己兒子,然後逼迫自己入夥?


    雖然眼前兩人昨天說的很好聽,但是知人知麵不知心,畫龍畫虎難畫骨,誰知道他們的內心是怎麽想的?他們可是反賊啊,連三十六大家族都敢反,還有什麽不敢幹的?


    田玉清想到這些,不禁脊梁骨一陣冒涼風,這才是禍從身邊起啊!


    李清羽感知到田玉清的眼神,稍一思索便明白了田玉清的想法,不禁以心湖傳音之術對林靜雅說道:“田玉清懷疑我們了。”


    “那怎麽辦?”林靜雅問道。


    “靜觀其變。我相信事情就是李德福幹的,他早晚會露出狐狸尾巴的。田玉清不是傻子,他最終會做出比較準確的判斷的。”李清羽說道。


    就在此時,便聽田玉清對李德福說道:“李公子說的甚是,可是綁匪一下子就要一千兩,我實在湊不夠這筆錢啊!”


    “田老板這話就言不由衷了吧?看看你置辦的這套家業,能是拿不出區區一千兩銀子主兒?”李德福指著周圍的宅子說道。


    “唉,李公子可能不知道,我經營這麽多年,賺的一點錢都砸到這鋪麵上來了。”田玉清苦澀說道。


    “嗬嗬,那就將這酒樓賣了唄?難道在田老板看來,孩子還不如這酒樓重要嗎?”李德福又開始逗弄他的鳥兒。


    “重要!重要!重要!”鳥兒嘰喳道。


    “哼哼,狐狸尾巴露出來了,我現在可以肯定,事情就是李德福這個混蛋做的,目的就是謀奪田玉清的酒樓,就看田玉清怎麽應付了。”李清羽對林靜雅心湖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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