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過日子不順,彭韜倒學會了遇事沉穩,急也沒用,人一旦本性難移了,再想改難比登天!


    填誌願表時間寬裕,有好幾天,已經交表的彭韜沒了束縛。


    可他不敢過分顯擺。


    他能不當迴事兒,在老爹老娘心裏不行,一輩子的大事,絕不敢大意。


    兩天時間裏,彭韜一直在到處閑逛,目的有些詩意,他就是想看看上輩子沒在意的東西,原來失去的才是最美的。


    他整個人也完完全全融入到這個時代裏,放鬆下來後,彭韜對生活充滿了向往和期待。


    自打迴來他就緊繃精神小心應付,放鬆了後終於出錯了,老娘在廚房做飯,喊他去擇菜,本來母慈子孝挺和諧的,也不知道老媽這時候想到了什麽,忽然問起,“你重點報的哪個學校來著?”


    彭韜這廝沒走腦子,順口答應,“京城師大。”


    嗯?


    上次閨女說的好像不是這個名兒啊,老娘手上的活兒停了下來,轉過身來盯著彭韜追問,“那天你姐給你選的是這個校?”


    換個腦子不靈吧的沒準兒就慌了,彭韜經過磨礪的,麵不改色的說,“是我們霍老師建議的,我尋思著人家是老師,不比我姐懂的多?”


    老娘遲疑了,她讓彭韜給說懵住了,就是說不出哪裏不對勁兒。


    她兒子趁熱打鐵,給她又來了一顆定心丸,“再說了,我填的是服從分配,肯定有學上。”


    瞅著老娘還在琢磨,彭韜莫名的心虛,他這一套就怕老太太勤快點,隨便打個電話,他姐或者人家霍老師,都能要他半條小命。


    “別發愣了,趕緊摘菜。”


    彭韜大大鬆了一口氣,“哦,這就好。”


    男生和女生天然似乎就不是一種生物,那個邱瀅竟然在彭韜家吃飯時打來電話,她大概是算準了時間。


    可把彭韜給惡心壞了,這小娘皮是故意的,他能明顯聽出她話裏透出來的威脅。


    真特麽病不輕!


    “不去,沒啥理由,就是不想去。”


    彭韜拒絕的簡單粗暴,他老娘耳朵豎著聽老半天了,“你同學啊,想玩兒就去,多少錢?媽給你。”


    彭韜搖頭,撇著嘴,“我不愛跟他們湊合,沒意思。”


    “剛才打電話那女孩兒叫啥名兒,漂亮不?她考多少分?”


    彭韜呆立,心中突然不安起來,老娘胳膊肘拐彎兒了,嚴防死守的架勢突然變軌了。


    反正是兒子,不吃虧,彭韜之爹手裏撚著酒杯,眼睛就沒從電視屏幕上挪開。


    彭韜心裏歎口氣,他很想告訴老娘,女人也是老虎喲!


    “對了,你那分啥時候能查?”


    又變了方向,老娘今兒是咋啦?彭韜不敢怠慢,生怕老太太憋什麽大招兒,忙小心迴答,“月底就能查。”


    晚上,他睡覺前,腦子裏忍不住想,邱瀅騷擾電話用意何在?


    按他的印象,那丫頭平時言談舉止什麽的,完全跟自己不是一個階層的,模樣也屬於高檔的,說她對自己有意,打死他都無法從自己身上找出吸引點來,上一世的事兒,他記著了,電話還追過來……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又或者她是個特殊口味兒的?


    北方的夏夜,燥熱難耐,彭韜坐了起來,如果猜對了,那麽他對女人的認知要推倒重來了。


    算了,管她呢,再無交集的人,犯不上絞盡腦汁。


    哪怕老娘心思不正,她總是想著讓彭韜找個天生麗質的兒媳婦,還大言不慚的表示兒子足夠優秀。


    您老想都不要想,邱瀅不是那路人,她肯定不像話筒裏那妖嬈聲音所蘊含的得體近人、大家閨秀。


    彭韜腦子裏關於此事亂得一比。


    ……


    華夏是個與眾不同的大國,深邃的文化貫穿社會細微之間,比如黑澀會,甭惦記像電影裏那麽膨脹,跟能力無關,這國就沒有那類人發展壯大的土壤,到頂就是黑澀會性質的團夥兒,國家隨便使點勁兒就能使之檣櫓灰飛煙滅。


    那些滿臉橫肉號稱混社會的,誰自己的日子誰知道艱難。


    劉老四算是有點名號了,混咋樣兒?要不是親眼看見,彭韜是不相信的,模樣忒燦爛了些。


    下了公路,就是通向工地的一條臨時土路,每當有車輛駛過,塵土飛揚。


    幾根鋼管插在地下,撐起帆布,簡易遮陽棚就搭成了,一張破桌子,為了讓它穩穩的不倒,幾塊破磚起到了關鍵作用,幾把椅子已然因為缺腿被扔到一旁。


    劉老四等幾個人坐在塑料凳子上,不是手裏拿著礦泉水瓶,就是嘴裏叼著煙頭,聊著標準版的低層流氓話題,不時爆出怪笑聲。


    唯一顯得他們身份還不算垃圾到家的就是停在路旁的一輛汽車,工地專用車,捷達。


    正中間正在摳腳的那位就是劉老四,


    他們要計數,每一輛他們的車進來就計數,晚上結賬,別指望這貨們可以去中標,通用玩法。


    “四哥,這是我小弟,彭韜,馬上就是大學(xiao二聲)生了。”


    說話的是彭韜的堂哥,叫彭祥。


    劉老四仰起頭來,滿臉憨笑的衝彭韜點頭,“來了兄弟,坐。”


    喲,說話和氣,跟一家人似地,與想象中完全對不上。


    幾乎沒給彭韜說什麽客氣話的機會,似乎在這地方遇上個準文化人不容易,劉老四很迫切的要把他的事業說道說道。


    行,聽聽也好,彭韜還真不太了解這行水有多渾。


    說得興起,劉老四口幹舌燥,他又拿起一瓶水,還客氣的先給了彭韜一瓶,八毛一瓶的病師傅,沒起子啊,來之前,還有點拜會大佬的緊張,這會兒早沒那心思了,彭韜也算想明白了,劉老四是牛逼過,眼下他可沒什麽,除了有個姐夫還不賴。


    可不唄,被他欺負的人還跟自己一樣到路邊兒小館子吃牛肉麵呢,他劉老四能上天?


    彭韜擰開蓋,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水,整個人放鬆下來,小腿翹了起來。


    差不多了,劉老四喉頭咳嗽兩聲,揮手打發走幾個跟他混的小弟,棚子下隻有他們三個人,劉老四拉著凳子湊近彭韜,“兄弟,我聽祥子說你有便宜土?”


    便宜的土,對劉老四太重要了,他姐夫可以把路子幫他捋順,怎麽走還得靠他自己,現在送土是能掙點,隻是利潤太薄了,他頂多就吃個騎驢錢,仨瓜倆棗不解渴。


    彭韜能從劉老四眼神裏看到最原始的渴望,還有他為了得到敢於不惜一切的狠辣氣勢,也許那口飯合該就他這號人才吃得。


    “沒錯兒,要不我就不來找四哥了。”


    劉老四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彭韜,甭管個子多高,毛就是沒長齊,半大小子就來幹買賣,擱誰都要思量。


    彭韜讀懂了,他故作渾然不在意的問,“四哥當年可是剛硬啊!”


    你劉老四十幾歲就出來闖蕩了,我這都虛歲十九了。


    聽彭韜說起當年風光,劉老四撓著後腦哈哈大笑。


    幸虧沒迴到幼兒園,不然彭韜真得淚流滿麵,誰會沒腦子到跟五六歲的娃娃做正經事?


    彭韜深吸氣,怕是自己這二十來歲都有些費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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