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這裏已經離岸邊十米左右,不可能再有擱淺那樣的事情發生。


    可船就是擋住了,怎麽也動不了。


    我讓阿生不要亂動,怕他掉到水裏後會現出原形來。


    我自己跑到船頭邊沿上往下看。


    起初什麽也沒看到,誰想再仔細看了一圈之後,居然看到船側處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那東西在水波下一晃一晃的飄浮著,就好像一個巨大的海膽似的。


    突然一下,那東西脫離了重壓,在水波的作用下那黑團一下子就衝出了水麵,有一半浮在水麵上。


    我被驚得往後一抑差點跌倒。


    居然是個人頭。


    “後主子小心。”阿生急忙扶了我一把。


    而我在站穩後又急急迴頭看向岸邊一眼,好在南宮烈正在欣賞風景,所以沒有看到我們現在的情況。


    怕就怕他心急側亂,要是就那樣冷不丁一下子向我們的船飛了過來,那事情可就鬧大了。


    我穩了穩心神:“阿生,我們的船下有具屍體。”


    聽到這句話,阿生的臉色居然一下子就脫了形,化出一層青不青紫不紫的顏色來。


    我連忙叫他:“阿生,不要害怕,你自己不就是陰靈嗎,還怕什麽?”


    這麽一說,他才緩緩收拾起臉色。


    “那,後主子,我們現在怎麽辦?”


    “沒關係,這人又不是我們殺的,我這就打電話叫救援,關鍵是不讓能你主子看出來,否則怕他擔心。”


    “哦。”


    “你繼續坐到位子上去,裝做什麽事也沒有的樣子。”


    我拿出電話來照著船上的求救電話號碼撥出去,隻說船不會動了,請他們來看看。


    不一會兒,有人開著快艇來了。


    不出意料的,那兩個工作人員很快便發現了船下的屍體。


    兩個工作人員頓時神色大變,好像又怕嚇到我們似的,其中一個跑到船頭去打報警電話,另一個就讓我們到他們快艇上去,至於發生了什麽,他們還裝做絕口不提的樣子。


    也是,這事兒要是聲張出去,整個湖麵的水上生意都會下滑,更何況現在正好是夏天,誰不想多撈一把。


    很快我們便被送上了岸。


    南宮烈這會兒已經走到泊船處等我們。


    “發生什麽事了?”


    我拉著他的臂彎,想起剛才那一幕,大概是快艇帶起了水波,使我們小船下的那個頭顱更加浮動起來,於是水麵上就飄散開一大片頭發,很長很長的一片黑發,像海澡似的在水裏晃當著。


    我告訴南宮烈:“剛才水裏有屍體,不知道是他殺還是自殺。”


    對生生死死這種事情,南宮烈早已看得很淡了,便隻是迴頭多看了一眼,沒說什麽。


    而我在等著確定有人報警後,我們才離開了泊船處。


    迴到涼亭的時候,阿生一直沒說話。


    這事兒弄的,原本開開心心出來走走,誰想會發生這樣的事。


    好在後來沒多久,阿生便被其他東西給吸引住了,那陰沉下去的臉色再度有了些悅色。


    我也是後來很久之後才知道,原來阿生的大老婆就是因為和小老婆內鬥才跳井死的,怪不得他當時反應那麽大。


    也是這次去淡水湖郊遊過後,阿生對我的態度放鬆了許多。


    原來他一直拘泥的不怎麽和我說話,這次過後,他開始會和我聊一些話題,偶爾也講一點清朝時期的事情給我聽。


    ……


    隔天一大早,我提前一個小時出門,想要趕到小廟山去把五帝錢劍還給寬爺。


    畢竟家裏有阿生在,這劍對他確實不利。


    南宮烈穿著浴袍一直到大門口和我揮手道別。


    他吻了我額頭上一下,眼眸在清晨的陽光下流淌著暗金色光澤。


    阿生啟動車子後,開出去很遠,我還看到他獨寂地站在那裏。


    心裏不勉有些暗然:“阿生,你主子整天在家裏也不是個事,不如找點事情讓他做。”


    “可是……。”阿生頓了頓:“他是王,還要操心著冥界政事,難道這還不累嗎?”


    “可他孤獨呀,這個世間又沒有什麽朋友,你看看他,除了你和我,什麽都沒有了,最主要是讓他不要覺得我在學校的時候,他的日子就會很枯燥無味兒。”


    阿生沉默了一會:“好吧,這事兒,我會看著辦。”


    ……


    我在小院門口恰好遇到了正要出門的寬爺。


    他老必定會在這個時候上山去拜城隍爺燒香,看到我也不驚訝,隻是笑笑說:“丫頭,看樣子你要辦的事情辦成了。”


    我都沒臉看他:“爺,後來還是得南宮烈出手才成的。”


    寬爺的神色愣了一下。


    “沒事,慢慢來,隻要你平安就好。”


    我點點頭:“尖尖還沒起床嗎?”


    “沒呢,這家夥挺能睡。”


    “那我把劍掛你屋裏。”


    目送著寬爺上了山,我才轉身進了小院裏。


    我把五帝劍掛在寬爺時常掛的地方,想要轉身走,又鬼使神差地走到尖尖那屋門口聽了聽。


    沒什麽動靜。


    心想可能再睡吧,不想打擾到他,所以轉身要走。


    誰想這一動腳,才發現自己腳下居然汪了一窩水。


    而且這水的來沿方向居然是從尖尖的臥室裏流出來的,怪事,他屋裏又沒有水籠頭。


    正暗討著,就聽到了尖尖在裏麵的叫聲。


    “你是誰?”


    我連忙就一把推開房門……


    嚇死。


    隻見尖尖床上方的天花板上貼著個女人,女人全身濕答答的,那分不清顏色的衣服上正在往下掉著水珠子,就好像怎麽掉也掉不完似的,居然把一屋子都弄濕了。


    更奇葩的是尖尖的床濕成這樣,就連他自己也是濕答答的,可居然這會兒才曉得醒過來。


    眼看到女人那把很長很長的頭發,以臉為中心,長長的頭發就像一朵綻開的詭異之花,四下披散如身體一般貼在天花板上。


    我懵了。


    立刻想起昨天和阿生劃船時在水裏的那個女人。


    難不成是陰魂不散,所以跟著我來到這裏了。此時的尖尖已經從床上跳了起來,要命,還好他穿著睡衣睡褲,不過也好不到哪裏去,那薄薄的棉質睡衣睡褲因為水而貼裹在身上,畫麵太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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