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半死。


    一麵聽著耳邊迴旋的聲音,一麵拚了命的朝著森林外跑,誰想還是倏地被那浮在半空中的身影給嚇得頓住,他流雲廣袖,長發飛揚,那蒼白臉上的眉宇間似是帶了些淡淡的慍怒,手中白骨扇輕輕搖曳:“我說過,無論你在什麽地方我都能找到你,娘子,又何必惹怒本尊呢?”


    而我卻再也承受不住這種連番的恐懼,隻覺得瞬間血氣倒湧,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我是在寨子上山路口處被歸來的喬誠他們撿到的,喬誠把我背迴了家。


    當他叫醒我的時候,我猛然想起暈倒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幸好身體感覺好像沒再被那隻鬼碰過,隻是害怕,恐懼,麻麻密密地吞噬著我的四肢百骸。


    “小念,山裏比不得城裏,你真傻,就算擔心我也不應該冒這個險進山找我呀,幸好你是在入山口處暈倒,要是在進了山才暈倒那還得了。”


    喬誠心疼地幫我擦著臉上的泥濘。


    我忍了一下,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是著了鬼的道,那個老婦化成喬媽媽的樣子把我引出去,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選中我,但此事我覺得還是不要讓喬誠知道的好。


    好在他把我背迴的是頭天晚上獨自住的小屋,所以暫時沒有暴露我先前和‘喬媽媽’出去的事實。


    “我沒事,對了,找到蔡蓉了嗎?”


    “找到了。”說起這個喬誠一肚子火的樣子:“找了一天,後來還是廖瘋子自己開口說屍體被他埋在他家西廂房的屋裏,你說氣不氣人。”


    “這麽說,兇手真的是他了?”


    “八九不離十,我已經跟那個警官溝通過了,明天我們就可以離開喬家寨,隻是蔡蓉的屍體被這麽連番糟蹋已經被折磨得不成樣子了,那幾個警察要忙著把她給運出去,哪裏還有閑情再管我們,就是不知道蔡蓉的家人看到她那樣子會心痛成什麽樣。”


    “如果真的沒有叫她來那該多好。”我真的很難受,人的一生中,有時候因為一個不經意的決定,我們會留下許多用一輩了也無法彌補遺憾。


    “這件事情真要怪就怪我,你別想太多。”


    喬誠捧著我的臉龐,他眼裏像是有些細碎的光茫一跳,那種深情款款凝視得我有些不自在,我知道我們是情侶,可是卻從來沒有做過親密的動作,隻是在這時這地,他的動作讓我想起了那隻叫做南宮烈的大鬼王。


    我下意識裏推開他的手:“對不起,我……”


    “傻瓜,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說什麽對不起,你睡吧,我就守在你床邊陪著你。”


    張了張嘴想要拒絕他,但又害怕昨天晚上的事再重蹈覆轍,隻好沉默默許了下來。


    之後喬誠就在小屋的沙發上睡著了,而我也因為有他在,終於得安心的一覺睡到天亮。


    隔天早晨,我們便收拾好東西離開了這個神秘的喬寨。


    走之前我沒再敢去看蔡蓉一眼,喬誠因為在市裏找到了單位做假期實習,所以和我們一起返城。


    來的時候整整齊齊,迴去的時候卻少了一個人,大家心裏都很不舒服,隻到坐上車後也各自之間也沒有太多的交流,等車子到達s市後,除張小萌有家裏車來接外,大家都淡淡打了聲招唿四下散了。


    而我在和喬誠跟蘇妙告別後迴到城南區的家裏,城隍廟守廟人寬爺那個小小的四合院。


    這是他守廟一輩子,市裏的一些善男信女籌錢給建的,就在小廟山腳中央,一點點擴大,成了今天這小小的四合院。


    可以說我這十九年來,是看著小院一點點建成,再看著寬爺的頭發胡子越來越白,臉上的褶子越來越深,唯一不變的就是他臉上的那種慈祥溫和的笑顏。


    而寬爺之所以叫寬爺,他說那是因為他年輕的時候跟人走過鏢,當時覺得這名子特威風,後來卻因為叫著叫著,把自己本名給忘了。就連我,也不能叫他爺爺,得叫寬爺,這樣才拿份兒,或者隻叫一個字,爺!


    剛迴到小院門口就被背著大布包的正要出門的寬爺給撞上了:“喲,丫頭迴來了?”


    “爺,你出門嗎?”


    “是哦,常阿婆家的媳婦又發瘋了,打電話來讓下山一趟,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跟我去?”


    我點點頭,每當看著他出去獨自背個包都不忍心,所以就算再累,我依然會跟著他去。


    還記得常阿婆家媳婦上一次發瘋是在一個月前,那天正好是周末,我閑來沒事所以迴來看寬爺,當天也像現在這樣,我接過他的包跟他下山去了常阿婆家。


    到達後寬爺讓我在院子裏等,他和常阿婆兒子進屋後在裏麵做法事,大約十來分鍾就好了,也沒有發生什麽異常的事,後來這事兒也就給忘了。


    可今天的情況明顯比上次要壞得多,才走進院子,就覺頭頂上一陣風。


    我急記拉著寬爺一閃,迴頭就見腳下一個瓷瓶摔得四分五裂。


    “啊呀寬爺,你終於來了,快請快請。”常阿婆聞聲趕出來,拉著寬爺的手臂就往屋子裏讓,如果是平時寬爺不讓我進去,因為我的眼睛會讓自己看到些害怕的東西,可今天那女人鬧成那樣,我也不放心寬爺一個人。


    所以二話不說,抬腳就跟了進去。


    可是我後悔了。


    在看到常阿婆的兒媳婦身上的那個東西後,想退出已經來不及。


    “小念,快把包裏的五帝錢劍遞給我。”走在前麵的寬爺看到這番情景立刻臉色一沉,事態嚴重,雖然他沒有陰陽眼,但他同樣有能看到對方的法子。


    我戰戰兢兢地把劍拿出來遞給他。


    隻見那女人的背後有一個臉色白如紙,雙眼黑沉沒有白眼球的男陰靈,嘴巴上像是撲上一層白粉似的,整個人有種髒兮兮的病態陰森感,看服飾到是現代人,隻是衣服款式老舊一些。


    此時那陰靈正雙手覆在女人的手背上,控製著她像個木偶人似的,碰到什麽都拿起來摔出去,一邊摔還一邊低頭朝著女人的耳朵邊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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