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小瑾,快到太皇祖母這來,來來,太皇祖母這裏有好玩的。”


    永壽宮裏,太皇太後一臉慈笑地看著被梅花蕊抱在懷裏的小家夥,殿內外的宮人都讓杏嬤嬤給打發了,這會兒殿內就隻有安紅豆和梅花蕊母子倆以及太皇太後和杏嬤嬤。


    已經很久不曾這般逗弄小家夥的太皇太後此時手裏正拿著一隻手掌大小的布偶兔子,在雪白小團子麵前晃悠。  隻有八個月大的小家夥倒是對那隻小布兔子挺感興趣,抬起小爪子就去撓,太皇太後趁此機會就將小家夥抱到了自己懷裏,先是掂了掂,然後笑著對梅花蕊說道:“好像又重了不少,都變成小胖狼了,


    當心以後還真成了個小胖崽。”


    說完,哈哈笑了起來,拿起那隻布兔子逗弄小家夥。  “皇祖母,不瞞您說,我也正愁呢,”梅花蕊看了看安紅豆,然後看向了太皇太後,笑著說,“但有什麽辦法,這小東西和宸南一個樣,聞到哪裏有吃的就跑得沒影,抱著就不鬆手,一搶過去就不高興,


    您看”


    梅花蕊伸出手,給太皇太後看了看手上已經結痂的小爪印,說道:“上迴不過就是從他嘴裏搶下一塊雞翅,他便是用爪子撓我,為了這事還讓他父王狠狠揍了一頓,到現在都不願同他親近。”


    聞言,太後不由得笑了起來,摸著小狼身上柔順的毛,說道:“看來也是個性子烈的,這點啊,倒是同他皇伯伯倒是挺像,小南小時候可是很乖巧的。”


    “可不是麽,”梅花蕊說,“我聽母後說過,說宸南小時候很是乖巧,都是將東西先讓於皇兄,哪像這小家夥,別提有多強勢了。”


    說著,梅花蕊很是無奈地看向太皇太後懷裏正抓著兔子耳朵使勁咬的小狼,小家夥耳朵和尾巴上的淡青色讓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家裏那隻她走時還唿唿大睡的家夥,還真是如出一轍。  “你還好,就是怕紅豆啊,以後更沒法子,”太皇太後揪了揪小狼耳尖的青色,邊說邊看向了安紅豆,道:“皇帝的性子可是比這小家夥難伺候多了,十九都比不過,哀家就擔心以後紅豆可就得費不少心


    了。”


    “那也沒準,”梅花蕊也看向了安紅豆,笑著說:“紅豆性子溫和,恰好能和皇兄互補,沒準生下的皇子公主性子跟她一樣,那就好帶多了,你說是不紅豆?”


    梅花蕊看著安紅豆,她和太皇太後兩人臉上的笑讓安紅豆心裏說不出的酸澀,喝藥都喝了三個多月了,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她還能說什麽。


    隻得掩飾地扯了扯嘴角,說道:“或許是吧,這種事,誰說得準呢。”


    是啊,誰說得準,她還在看天意罷了。


    “不過話說迴來,”太皇太後一邊摸著懷裏的小家夥一邊皺起了眉,說道:“紅豆進宮也有快半年的時間了吧?為何還沒有消息?莫不是皇帝偷懶了?”


    太皇太後的話一說,梅花蕊就有些忍不住地捂嘴笑了,“皇祖母,您這話說得可真夠直接的,也不怕人紅豆不好意思。”


    聞言,太皇太後看了一眼安紅豆,說:“哀家說的可是大實話,年輕人麽,莫不是比哀家還放不開?紅豆,你是麽?”


    說完還一直看著安紅豆,像是一定要得到她的迴答一樣,安紅豆讓她看得不自在,有些後悔來這裏找杏嬤嬤了,規矩沒學到不說,還讓自己陷入了這麽尷尬的話題之中。


    沒辦法,安紅豆隻得硬著頭皮迴答太皇太後的話,“那個……皇上沒偷懶,可能……可能是我身子不夠壯實,所以到現在還沒什麽消息,讓皇祖母失望了。”


    在兩個月前,太皇太後就讓她同梅花蕊一樣叫她皇祖母,這也算是一種承認吧,皇帝陛下把他後宮的女人都送出去了,安紅豆本來還以為老人家會不高興,沒想到她倒是輕易就接受了。


    安紅豆就想,如果讓她老人家知道了她的期望很有可能會落空,恐怕她就不會這麽輕易接受她了,安紅豆突然覺得自己很自私,竟然連這麽大的事都給隱瞞了下來。


    可是她真的……沒有勇氣去告訴除了皇帝陛下以外的任何人……  安紅豆的心思太皇太後當然不知道,隻當的確可能是因為這個理由才導致她期望的重孫一直都沒有來,不由得又提及了安紅豆身子的事,臨走之時還讓她帶了好些補品迴去,什麽人參鹿茸,隻要是對


    身體有好處的都讓安紅豆給帶了迴去。


    望著麵前擺著的一堆補品,安紅豆心裏那種酸澀的感覺又出來了,尤其是想起每次皇帝陛下看到小瑾時那種寵溺的眼神,她這心裏就揪著。


    隻是可惜了,她現在除了每天喝藥就什麽事都做不了,低頭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安紅豆長長地歎了口氣,正好被剛進來的郎宸北聽見了。


    “蠢家夥,你又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說來與朕聽聽,”一邊朝安紅豆旁邊的位置走去,郎宸北一邊如是說道。


    看到他,安紅豆擺了擺手示意紫鳶她們把桌上的東西都給撤了下去,又歎了口氣,這才說道:“還能想什麽,皇上你不都看到了麽?全是補身子的,皇祖母這是要給我狠補身體啊。”


    然而她真的好想說,就算她把這些補品全都吃了,對她來說不能生就是不能生,她能有什麽辦法。  郎宸北卻是覺得不以為然,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悠哉悠哉地說:“補身子那不是好事麽?有何可愁的,你這身子本來就該補補,待明日朕得了閑去七叔那討個什麽強身健體的方子,到時候你吃


    它幾帖,看能不能讓你這身子變得壯實些。”


    郎宸北說得隨意,安紅豆聽得卻是心裏一驚,對啊!她怎麽就沒想到去問問國師呢?沒準還能有什麽法子讓她能很快把這體寒的毛病給祛除了,再看能不能有什麽方子可以幫助她懷上小團子!  “得了吧你,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安紅豆的表情寫在臉上,郎宸北一眼就看懂她心裏想的什麽,很是不留情地就給潑了一盆冷水,“你當朕沒問麽?人七叔說了,你這個是長期以來帶來的毛病,沒什


    麽其他法子,隻有好好吃藥先改善了體質再說,生孩子什麽的可不能急在一時,朕都不急,你如此急做什麽,就這麽想當娘?”  小東西可愛是可愛,就像郎宸南那臭小子家的那隻一樣,不過煩起來也煩得不行,他可沒那個耐心一直去遷就小東西,他這樣和蠢豆子兩個人挺好的啊,做什麽要來個小家夥同他搶蠢豆子玩,他不要


    。


    “皇上……”安紅豆無奈地看著他,突然體會到了什麽叫“皇上不急太監急”了,不過現在是“皇上不急娘娘急”。


    “行了,想那些作甚,”郎宸北站起身,順帶將安紅豆也給拉了起來,邊往外走邊說:“眼下便是要養好你自己的身子,其他一律不用想,走吧,陪朕散散步去。”說完,人已經拉著安紅豆出了正殿。


    沒辦法,皇帝陛下不願提及這事,也不想讓她再糾結這事,安紅豆當然知道他是為了讓她心裏好受些,於是也隻得把心思都壓下去,陪他去散步。


    果然就如她想的那樣,當她第二天去店裏時,柳葉就告訴她何花住在興悅客棧時因為不小心而從二樓的窗子掉了下去。  發現她的是客棧的小二,據說當時就把林翰給請了過去,之後還請了仵作過去,最後經仵作一番驗證後得出了何花是不慎意外跌落樓下而導致的死亡,至於她手腕上的傷則是因為掉下樓時想要護住頭


    部而不慎撞到了身下的大石頭才造成了手腕骨折。


    安紅豆很是慶幸自己在下手的時候是在何花的手背上使的力而不是直接在手腕上,否則這意外落窗而死就存在疑慮了。  何花的死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風波,興悅客棧也因此被迫關門,說是林翰勒令興悅客棧的老板務必要將客棧的一切重新進行檢查維修,人們也都因為這件事而不敢再去興悅客棧住宿,不得已,客棧隻有


    停業整修。


    安德福因為何花的死怏了兩天,也不知道是在替何花難過,還是在迴想以前的日子,安紅豆起初還有些擔心,不過看兩天以後人又恢複了以往的精神也就把心給放下了。


    安小豆和安德福之間的關係也增進了不少,看上去倒像是父子倆,這一點安紅豆倒是挺欣慰的。


    就這樣,何花的事告一段落,日子又恢複到了以前的平靜,安紅豆也在整日的昏昏欲睡中迎來了要見公婆的大日子。


    前一晚,安紅豆好說歹說才讓皇帝陛下答應在他明日起身時務必要將她叫醒,又擔心皇帝陛下會像往常那樣就著她讓她睡,安紅豆愣是又叮囑了紫鳶紫蓮好幾遍,連高大總管都沒放過。  於是第二天,她總算做到了近段時間來的第一次早起,趕到了在送走皇帝陛下之後就直接換了身簡單便利的衣服去了禦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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