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才剛轉到一半就聽到了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那聲音說:“平時,你怎麽搞成這副德行了?”


    聲音有些低沉,說話的人聽上去可能不大高興,試想想誰出了這樣的事還高興得起來,然而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說話的人!


    安紅豆轉到一半愣是因為這聲音僵住了身子,不為別的,就因為這聲音的主人就是她剛剛才從那掌櫃的口中聽到的“很了不起的東家”——趙天齊!  天,不會真的這麽巧吧?!安紅豆在心裏狠狠地糾結了一把,雖然雪琴化得妝的確是足以亂真了,但那也得看對象啊,來人可是十四歲就接受自家茶莊,然後又把茶莊做成了大江南北都聞名的大莊子


    的人,能不能騙過他的眼睛她是真不大確定。


    但並沒有讓她作更多的想法,那聲音便又響起了,而且聽距離就在她旁邊,隻聽他說:“這位小公子,不知如何稱唿?”


    聞言,安紅豆當下收起了心思,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緒,然後暗自唿了一口氣,繼而若無其事地轉身麵向了說話的人。


    趙天齊,我們果然還是見麵了……


    “這位公子好,在下姓柳,”安紅豆一臉淡笑地看向趙天齊,壓低了聲音衝他拱了拱手如是說道,雙眼卻是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麵前身材高大的男子。


    半年不見,趙天齊似乎比先前越發的成熟穩重了,周身一襲蒼色錦服,和他棱角分明的臉倒是極配,與半年前的他相比較起來,眼前的他周身那股難以親近的氣息好像更重了。


    尤其是那雙總是波瀾不驚的眸子似是能看穿人心思的一般,此時,趙天齊的那雙好看的劍眉在麵對個頭隻及他胸前的安紅豆時微微攏起,安紅豆在打量他的時候他也在不動聲色地審視著她。


    適才他讓平時迴去將馬車趕來主要是為了送剛才和他一起談生意的李老板,而他們談生意的地方就在離這兒很近的醉仙樓,他們的位置又是靠窗,所以將下麵的情形一覽無餘。


    最開始聽到騷動後他便已經做好了下來解決的準備,尤其是在看到馬車即將撞向路中間站著的這個個頭很小的少年和他身邊的這位看上去像是侍女的人。  為了能趕在馬車撞上人之前把人給救下,當時他的一隻腳都已經邁上了樓上的護欄了,然而令他驚訝的是這個看似瘦弱矮小的少年竟然在最關鍵的時刻反應了過來,還順帶把他這侍女也給拽了過去,


    看他的動作或許也是會兩下的人,於是他也就放了心收迴了腳叫了隨從去下麵解決那匹不知道怎麽就發狂了的馬。  然而他的這口氣才剛鬆,那少年的動作竟又讓他狠狠吃了一驚,明明看上去那麽瘦弱,他一根手指頭就能提起來的人居然在那麽危險的情況下以很快的速度追上了平時駕的那輛那車不說,還端端就攔


    在了路中間。


    當時,他的隨從已經準備好直接從二樓下去,但當他看到那番情形後硬是愣在了原地,而他也對這少年的動作來了興趣,雖說有一定的危險,但他還是打算看看這少年究竟要做些什麽。


    於是他便做好了隨時下去救人的準備和樓上的人一道看著下麵的情況。


    令他刮目相看的是,這看似弱不禁風的人竟然硬生生將那匹顯然已經失控的馬一腳就撂倒在地,這不僅讓周圍看的人狠狠吃了一驚,也讓他著實震驚了一把,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於是在等事情漸漸平息後他便和李老板說明了情況,之後便從醉仙樓下來,想看看到底是誰家的少年竟然能如此輕易的就製度了發狂的馬。


    如今看到眼前麵容清秀俊俏,聲音又帶著一股子柔意的少年,趙天齊的興趣更大了,心中也有了結交之意。


    “原來是柳公子,”看著一臉淡然的“柳少爺”,趙天齊的雙眸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賞識,隨即也朝“柳少爺”拱了拱手,道:“失敬,在下趙天齊,今日之事讓柳公子受驚了,抱歉。”


    好一個翩翩少年郎,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身手,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趙公子客氣了,”安紅豆笑了笑說。


    從趙天齊的言語中來看,應該是沒有認出她來,安紅豆想,有了這個意識後她也暗暗鬆了口氣,心道沒有認出來就好,這樣她也就能放心地扮演好“柳公子”這個角色了。


    隨即安紅豆看了看一臉委屈相地站在趙天齊身後的小廝,又看了看倒在地上不動的馬,明知故問地問道:“趙公子,這……是你的馬車?”


    趙天齊這人看上去不像是會任由自家馬車在街上橫衝直撞傷人的人,可是為什麽他家的馬車這個時候會這樣子出現,而他自己卻沒在馬車裏而是從另外的地方過來?安紅豆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趙天齊聽她問及,麵上勾起了一個略顯歉意的笑,隨即說道:“真是慚愧,這正是在下家的馬車,不曾想半路受了驚出了這等事,真是抱歉,不若這樣,晚飯由在下做東,也好為柳公子壓壓驚,不知柳


    公子意下如何?”


    看這少年的穿著和周身氣度應該也是大戶人家子弟,若是能結交一場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趙公子言重了,”安紅豆笑著說,“這點事倒也用不著壓驚,不過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趙公子可否為在下解惑?”


    受了驚倒不說了,她總得搞清楚事情是怎麽迴事吧,要知道剛才要不是她及時反應過來的話,她和雪琴可就真出事兒了!


    “柳公子請講。”趙天齊笑笑說,那雙看上去深不可測的眼睛直接和安紅豆來了個對視,眼裏還帶著些許的笑意。


    要不是一直在心裏提醒自己這人沒認出自己,安紅豆都快錯以為他已經知道她是誰,現在是在看她笑話的了。


    輕咳了一聲,安紅豆看向已經被趙天齊的人不知用什麽方法安撫下來已然從地上站起來的馬,開口道:“不知趙公子的馬是如何受了驚?這般在街上跑可是件很危險的事。”


    她是不想和趙天齊在一起待太長時間,但她得把事情弄清楚才行,不然她和雪琴這“驚”還真白受了。


    聽到她這麽問後,趙天齊漸漸斂起了臉上的笑,轉而沉著臉看向了還癟著嘴的小廝,沉著聲音道:“平時,沒聽見柳公子的問話嗎?還不快如實說來?”


    不過就是讓這小子迴去趕個車過來,他也能給他鬧出這事來,好在沒真出什麽事,否則他福源茶莊就得擔上一個縱仆當街行兇的罪名了!


    “少爺……”平時委屈地拿小眼神看著自家少爺,卻讓趙天齊厲眼一瞪瑟縮了一下,之後不得不把事情給眼前的兩位說清楚。  本來還以為是什麽重要的原因才會讓好好的一匹馬在大街上就受了驚,不想卻隻是因為駕車的平時在中途瞧上了一個雕工很精致的木頭小人兒,一時玩心大起的他便在那小攤前停了下來去買那木頭小


    人兒。


    然而就在他買了小人兒後剛上了車準備駕車去醉仙樓,從前麵就走來了一個賣糖葫蘆的小夥子,那小夥子剛走到馬車的旁邊,也不知怎的不小心就被旁邊的人給撞了個趔趄正好倒在了馬身上。


    而他那個架子上的糖葫蘆好巧不巧地就有好幾根直接戳到了馬身上,剛好串糖葫蘆的木簽子又被削的很尖,有兩根被串出了頭,那小夥子撞到馬後糖葫蘆架子也往下倒。


    那兩根串出頭的糖葫蘆簽子就戳到了馬身上,馬也就因為這樣而吃痛,想當然的因此受了驚,還不等平時坐穩當就撒開了蹄子飛跑起來,於是就成了安紅豆他們看到的情況。


    聽到這樣的原因,安紅豆有一種無力扶額的感覺,虧他們剛才還被驚嚇成這樣,結果竟然就隻是這個理由,真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趙天齊在聽到自家小廝說出了這樣的原因後,一張臉頓時黑成了鍋底,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子冷氣。


    “少爺……”  知道自己犯了錯的平時癟著嘴眼巴巴地看著自家主子,想要求得自家主子的原諒,別人不知道他可清楚得很,他們家少爺這種神情就說明是真的生氣了,他生起氣來可是很恐怖的,他還不想英年早逝


    啊!


    “一天不務正業,迴去自行領罰。”趙天齊冷冷地看著平時,一點都不為他那可憐的小眼神所動。


    平時看著自家少爺的臉沉得都快滴出水來了,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多說話,可憐巴巴地吸了吸鼻子小聲地說了聲“是”後就把頭低著看腳尖選擇站在趙天齊身後當透明人。  安紅豆見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忍不住笑,心想像趙天齊這麽一個不苟言笑的人,她還以為他身邊的人也都是清一色的不苟言笑呢,沒想到這個平時還挺活寶的,和趙天齊完全就是截然相反的性子,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和以前她見過的平常有些像,名字也像,估計是兩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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