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紅豆這麽說倒是讓人匪夷所思了,”片刻後梅花蕊漸漸平靜了下來,她喝了一口茶道。


    “哦?”安紅豆輕微挑了挑眉,“花蕊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這皇帝陛下選個妃還值得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


    梅花蕊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現在完全就是一無所知,這倒也不奇怪,相反她要真知道些什麽就奇怪了。  “紅豆,想必你也知道這次選秀是皇兄自登基以來的第三次選秀了,”想到前兩次被選進宮的女子,梅花蕊不由得惆悵地歎了口氣,然後將前兩次的選秀以及皇帝陛下從不涉足後宮的事一一告訴了安紅


    豆。


    聽完後,安紅豆的眉毛已經皺得可以夾死一隻蚊子了,她怎麽也不會想到那麽風華絕代的一個人竟然如此的清心寡欲。  在她在早上選秀時看到那人起她就覺得像他那樣的人必定早已後宮粉黛三千,即便在之前柳葉提到過皇宮裏並沒有傳出當今聖上寵愛哪個妃子,但在她的認知裏卻一度認為即便那人不特別寵愛哪個妃


    子,那估計也是別人常說的“雨露均沾”,所以才會沒有那樣的傳言。


    至於為什麽會遲遲沒有皇嗣……這個問題就棘手了……


    “就知道你不會信,”安紅豆的表情太過明顯,梅花蕊一眼便能瞧出她眼底的質疑。


    聞言,安紅豆鬆開了眉頭看著她,道:“不是我不信,隻是這……這真有些匪夷所思了,皇上他……他可是皇上啊。”


    “所以我才會說讓人匪夷所思啊,”梅花蕊笑著看著她說,“你想想,皇兄向來就不喜和女子接觸,你是不知道,直到現在,後宮的女子他沒一個是叫得上名兒的。”


    “啊?不會吧……”安紅豆瞪大了雙眼看著梅花蕊,“這也太誇張了吧……”


    “一點都不誇張,”梅花蕊搖了搖頭說,“這樣的事在宮裏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你以後和皇兄接觸的時間一久便能知道了。”


    “是麽……”安紅豆低語,說起以後,就連她自己都不確定。  和梅花蕊聊了會兒後永淩宮的人就來叫人了,說是小世子醒來哭鬧著要找娘親,不得已,心裏念著兒子的恭南王妃隻得起身告辭,安紅豆將人送到門口,梅花蕊突然轉身道:“紅豆,今日你被封妃的事來的太過突然,皇祖母還沒弄清這究竟是怎麽迴事,所以她今日暫不會派人過來叫你,不過明天就說不定了,我想,要不明天一早你就過去給她老人家請個安,也好在她老人家心裏留個好印象,你意下如


    何?”  母後和父皇出去後她在宮中就很少有個能這麽一聊就半個時辰的人,夫君經常為政事費時她也不好總讓他待在她身邊,雖說她有時候也會去永壽宮陪皇祖母說話,但老人家的體力終究有限,她也不想


    累著她。


    如今好不容易能有個和自己性子差不多的人,何況又是個這麽容易親近的人,梅花蕊覺得安紅豆這才剛進宮又是沒有接受禮儀教授的特例,所以她想有些地方她有必要告訴她一聲,也好不落下口實。


    “花蕊說的是,明天一早我就去給太皇太後請安。”對於梅花蕊的好意安紅豆自然是看出來了,而且她也覺得要在這宮裏生活首先就要把宮裏的規矩摸透才行。


    送走梅花蕊後安紅豆就迴了寢殿,但她並沒有睡覺,而是坐在窗子邊上看著外麵的扶風弱柳想事,準確的說該是……發呆。


    雪兒,要是你在這就好了,我也不至於有個話都沒處說……


    “唉……”安紅豆歎了一口氣換了一個姿勢坐著,心裏想著她的雪兒到底會是宮裏的哪個貴人養的,也不知道它現在在哪裏,是不是又吃了就唿唿大睡。


    唉……


    又是一聲歎氣,殿內站著的紫鳶在聽到這接二連三的歎氣聲後不得不轉過頭來看向自己主子,“娘娘,您若是覺著悶的話奴婢可以帶你去禦花園走走。”也好比現在這樣唉聲歎氣。


    “禦花園?”安紅豆抬眼看向她,那可是她在電視裏才看過的地方,安紅豆想這裏的禦花園是不是就跟她見過的一樣,然後宮裏的人一沒事就去那散步什麽的。


    “是的娘娘,您要是覺得無趣的話可以去那走走,”紫鳶答道。


    安紅豆想了想,覺得可行,她正想著小家夥會在宮裏的哪個地方呢,要是她出去看看沒準還能給遇上!


    “好,我們去禦花園。”


    “皇兄!皇兄!”禦書房內,郎宸北剛和丞相大人商量完事把人送走,連口茶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自家弟弟那獨有的嗓音就從外麵傳了進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梅花的清香之氣。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郎宸北嫌棄地看著風風火火進來的恭南王殿下,好看的雙眸隻一瞥就轉過去了,嫌棄之意明顯得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但恭南王殿下是誰啊,他本來就不是人啊,對自家皇兄的嫌棄自然是選擇了徹底的無視。


    “皇兄!快!快給我說說!”高成隻覺得自己麵前掠過了一陣風,然後恭南王殿下就已經離自家皇帝陛下隻有一寸的距離。


    “啪”,郎宸北伸手賞了自家弟弟一巴掌,完了甩了甩微微犯疼的金貴之手,道:“滾遠些,一身嗆人的味兒,又去哪兒鬼混了?”


    “嗆人?”郎宸南不自知地撩起袖子湊上去聞了聞,果然有些刺鼻的味道,讓他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怎麽?被朕說對了?又去外頭鬼混了?”郎宸北總算是喝了一口茶,懶洋洋地靠著椅背看著自家弟弟,慢慢悠悠地說。  聞言,郎宸南癟了癟嘴,不讚同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會去鬼混,不就是出去逛了一圈麽?外頭的姑娘太熱情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都已經這麽低調了,還是怎麽躲不過,你看這一身的味兒


    ……”說著又是連著好幾個噴嚏。


    郎宸北的眼神越發的嫌棄,鼻子癢癢的難受,“別在這叨叨叨了,趕緊的去把這身兒給朕換了!不然別來和朕說話!”


    “皇兄!我是你弟弟,親的!”郎宸南捂著自己被打的額頭萬分氣憤道,“你要是把我給打傻了,看你怎麽向父皇母後他們交代!”


    郎宸南說的氣憤,郎宸北卻隻是涼涼地看了他一眼,“放心,本來就夠傻的了,再傻也不會壞到哪裏,有事就說沒事就閃,朕忙得很,沒空和你瞎扯。”


    不過才兩個時辰不見,他竟有些想那蠢豆子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又在犯什麽蠢,宮裏她也不熟悉,不知道是不是覺得無趣了,他得去看看才行。


    “我不和你扯,不和你扯,”郎宸南深唿吸了好幾下才得以平複自己的心情,忽的白光一閃,一隻白底夾淡青的小狼就出現在了皇帝陛下麵前。  “我說,你快給我說說,聽說你親自選了個姑娘還封了妃,是有這麽迴事麽?”今天早朝過後他本來是要一起跟去的,不想他剛出來就被工部尚書那老頭拉到了他府上,結果到現在才迴來,錯過了選秀


    不說還錯過了那麽重要的一件事!


    “確有其事,”郎宸北垂眸瞥了一眼興致勃勃的小家夥,“那又如何?”


    確有其事!確有其事!


    郎宸南的眼睛已經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哪裏還像平日裏注重形象的恭南王,下一刻,白底夾青的小狼“咻”地跳上了郎宸北坐的龍椅上,然後上下左右從上到下從頭到尾把自家皇兄看了個遍。


    “嘖嘖嘖,不得了不得了了,”小狼搖頭晃腦地說,毛茸茸的尾巴隨之一晃一晃的,“皇兄,你可終於開竅了啊,還好還好……”


    還好沒像他想的那樣一選就是百八十個。


    “朕選妃,你還好個什麽勁兒?”郎宸北皺眉看著賊笑的自家弟弟,修長的手指在他那毛毛的耳朵上點了點。  郎宸南身子一僵,主動離自家皇兄遠了一步跳到龍案上,甩著尾巴說:“當然好了,你看你做了這麽多年皇帝,連個皇嗣都還沒有,父皇母後多著急啊,皇祖母多著急啊,我多著急啊,小瑾多著急啊,


    你說是不?本來還想讓後宮的那些女人給你生個皇子公主來玩玩兒,不想你連人家手指頭都不給碰一下,這下好了,你自己選的總不會也不碰吧?你”


    “行了,別扯些有的沒的,”郎宸北出言打斷了自家弟弟還欲說下去的長篇大論,“皇嗣之事父皇母後皇祖母著急還說的過去,敢問恭南王,你為何著急?又幹你家兒子何事?”


    才五個月大的孩子也能知道著急這迴事?而且,這和他有關係麽?  “我當然著急了!”恭南王殿下又跳到了龍椅上,甚至還躍到了自家皇兄的懷裏,無視那張沉下去的俊臉道:“你想想,你的孩子就是我的侄子我能不著急麽?我的侄子就是小瑾的弟妹,梅花蕊剛生產完不久自然是不能再傷元氣的,但小瑾呢又需要個弟弟妹妹來作伴兒,所以你說他急不急?當然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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