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紅豆用袖子把趙天祐臉上的眼淚擦掉,然後溫和地說:“金豆豆就是你剛才流在臉上的一滴一滴的珠子,你看,”


    安紅豆把打濕的袖子翻開給趙天祐看,“金豆豆都把我的袖子打濕了。”


    “這個,就是,嗝……金豆豆,”小孩伸手摸著安紅豆的袖子,一時之間也就忘了哭泣。


    “是啊,”安紅豆摸著趙天祐的頭,輕聲說道:“小祐是男子漢,男子漢就不可以隨便掉金豆豆,那樣的話別人就會羞羞臉,就不會和小祐玩了。”


    小孩被安紅豆的話嚇了一跳,嗝也不打了,他抓著安紅豆的手緊張地說:“小祐不要羞羞臉,紅豆姐姐要和我玩。”


    看著他一臉當真的樣子安紅豆不禁暗道,孩子就是孩子,這樣的話也能當真,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他能一直這樣單純下去。


    “好,”安紅豆把他往自己懷裏摟了摟,又把安小豆往身邊拉近了點兒,“隻要小祐不哭,紅豆姐姐和小豆哥哥就陪你玩。”


    “嗯!”趙天祐早在聽說“金豆豆”的時候就忘了哭了,現在更是重重地點頭答應。


    哄好了趙天祐,安紅豆頓時鬆了一口氣,抱著小孩看向依舊對丫鬟罵個不停的孫英紅,安紅豆皺著歎了一口氣,一開始她還以為孫英紅會是好相處的人,沒想到她也是這樣不講理的人,與何花倒是有的一拚。


    盡管她這樣的確是為了趙天祐,但方式終究不對,任誰都不會覺得這個時候追究丫鬟的責任比查看孩子哄著孩子重要。


    看著丫鬟一臉狼狽地跪在孫英紅腳下,安紅豆歎了一口氣,最後還是抱著趙天祐走到了孫英紅身邊,即使她說的話不管用,但最起碼比坐在一旁看著好,丫鬟此刻的感受她理解太多。


    “娘,小祐他……”安紅豆走到孫英紅旁邊開口說道。


    “小祐,小祐他怎麽了?!”不等安紅豆說完,孫英紅就急急慌慌地轉頭問。


    安紅豆看著孫英紅的模樣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現在知道問小祐了,那剛才打罵丫鬟的時候怎麽想過孩子可能是真的疼。


    “小祐沒事,娘你別急。”孫英紅太急,沒有注意安紅豆懷裏抱著的就是趙天祐,無奈安紅豆隻得把趙天祐往孫英紅麵前遞過去。


    “小祐!”孫英紅總算是恢複理智了,她伸手抱過安紅豆手上的趙天祐,眼睛在趙天祐的身上四處看,“怎麽樣?是不是還疼?還有哪裏疼,快告訴娘!”


    趙天祐因為她手上的力道皺起了兩條小小的眉毛,他不舒服地動了動身子,開口說道:“不要,不疼,疼疼飛走了。”


    “飛走了飛走了,”孫英紅抱著趙天祐往他後腦勺吹氣,好像這樣就真的能把疼痛吹走似的。


    安紅豆看著麵前的孫英紅覺得甚是好笑。隨後她就看到了還跪在地上抹眼淚的丫鬟,那滿嘴鮮血的模樣看上去可怖極了,披散的頭發有一小撮被孫英紅揪掉了落在地上。


    安紅豆頓時覺得渾身發麻,丫鬟此刻的模樣讓她想起了自己臨死前的時候,夏如語也揪掉了她的一撮頭發,那個時候她的意識就不是很清楚,但夏如語臉上近似於猙獰的笑成為了她再也不願憶起的噩夢,每每想到都會讓她情不自禁地渾身發涼。


    人要發起狠來,比任何都還來得可怕,尤其是處於瘋狂中的女人。


    “還杵在這裏做什麽?!還不給我滾!”


    孫英紅近乎尖銳的聲音打斷了安紅豆的思路,也讓剛才被安紅豆哄好的趙天祐差點再次哭了。


    丫鬟聽了也顧不上哭了,連忙捂著臉連跑帶摔地跑了出去,安紅豆一直看著她跑出去,迴過頭就見孫英紅抱著趙天祐往床那邊走,嘴裏還不停地罵罵咧咧,“一大早碰上這麽一個下賤蹄子,真是晦氣!”


    她的叫罵聲讓安紅豆在心底冷笑,到底是有錢人家,看誰都是下賤的人,在她看來能罵出這樣話的人也高貴不到哪兒去。


    安紅豆剛在心裏想完外麵就傳來了春花的聲音,“夫人,大師來了!大師來了!”


    已經轉身的安紅豆在聽到春花的話後又迴過了頭,對這個從未見過麵的神秘大師安紅豆還有幾分好奇,畢竟如果不是他的話她是不會成為趙家童養媳的。


    “快,快請大師進來!”孫英紅抱著趙天祐坐在床邊衝著外麵說道。


    話落,春花就帶著眾人口中的大師進來了。


    在安紅豆的認知裏,所謂的大師就該像電視上演的那樣穿著土黃或者灰色的道服,白著部分頭發戴著同樣土黃或灰色顏色的帽子,還留著幾根山羊胡,眼睛細小皮膚幹黃順帶口中念念有詞。


    但現在跟著春花進來的“大師”卻讓她第一次顛覆了對“大師”的定義。


    進來的人身形頎長,一身黑色的長袍直拖在地上,那黑得分明的長發沒有用任何發簪綰起很是隨意地披灑著跟黑色長袍融合在一起,那張消瘦的臉上沒有一絲瑕疵,一雙清明的眼睛是最多情的桃花眼形。


    這也是他整個人身上唯一一處違和感很強的地方,除此之外其他地方倒是沒讓人感覺違和,高挺的鼻梁,殷紅的唇,安紅豆怎麽看怎麽都覺得進來的人整個兒都跟大師扯不上半點關係。


    這哪是什麽大師啊,分明隻是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這時代難道還有這麽想不通的人,年紀輕輕就做起了五六十歲的人做的事。


    對此安紅豆隻能在心底扶額,隻是這樣的男子應該不會像那些江湖術士一般胡說八道坑蒙拐騙,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豈不真是那命硬之人?


    不等她細想,大師就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安紅豆隻好跟著走了過去。


    “大師請坐,”孫英紅見男子走過去連忙叫人搬來了椅子,那一臉恭敬的模樣比剛才打罵丫鬟時的樣子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男子一坐下孫英紅就把趙天祐推到了他麵前,“大師,你快幫忙看看,小祐剛才撞到後腦,我怕會有什麽事,這才叫人請你過來看看。”


    男子依舊沒有說話,他麵無表情地接過孫英紅手中的趙天祐,伸出了藏在黑色長袍下的手摸上趙天祐的後腦,安紅豆這才發現他的手也很白很修長,隻是瘦得出奇。


    想是趙天祐已經對男子很熟悉了,被男子抱過去後不哭也不鬧,甚至還很親密地摟住了男子的脖子,這不禁讓安紅豆微微驚訝。


    不過還沒有等她驚訝完,男子就開口說話了,“沒什麽事,夫人不必如此緊張。”


    “真的嗎?”孫英紅終於露出了笑臉,從男子手中接過趙天祐抱在懷裏又把手放在了趙天祐的後腦有些不放心地問。


    “嗯,”男子點頭,伸手摸了摸趙天祐的腦袋,“小孩子難免磕磕碰碰,以後多注意些就好。”


    聽他這樣說孫英紅就鬆了一口氣,她連連笑著道謝:“真是有勞大師了,又麻煩你跑一趟。”


    “無礙,”男子還是麵無表情,他從椅子上起身,說道:“既然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好好好,”孫英紅抱著趙天祐起身連連點頭,“大師有事就先走,春,”孫英紅本來想開口讓春花送男子出去,卻在看到安紅豆的瞬間改了口,“紅豆,你去送送大師。”


    安紅豆幾不可見地皺眉,明明可以讓春花去送的,為什麽突然讓她去送人,她又從來沒有見過這人,還是說孫英紅覺得她是大師看中的人就該和大師多走動走動?


    “是,”安紅豆小聲地應著,對男子做了一個手勢道:“大師請。”


    男子走到她身邊停頓了一下,那雙異常清明的眼睛在掃過安紅豆臉的時候眼神微微閃了閃,隨即就無聲地走了。


    安紅豆感覺到他看了自己一眼也沒多想就跟了出去,安小豆也揪著她的衣服跟了出去,孫英紅在後麵看著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出了門,安紅豆一直默默地跟在男子後麵,對於這個不像大師的大師她的確存在著疑問,但她生來就不喜歡主動和人搭訕,更何況這人身上渾身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她就更不想說話了,也不知道說什麽,於是兩個人就這麽一前一後地走著,誰也沒有開口。


    “安紅豆。”


    無言地走了一會兒,安紅豆正想著今早走時還睡著的雪狼,一聲低沉的叫聲突然打斷了她。


    安紅豆抬眼看著前麵頭也沒迴的男子,眨眼問道:“大師,你叫我?”


    聽到她的聲音,男子並沒有做出迴答,他依舊自顧自地走著,寬大的黑袍隨著他走動的幅度來迴擺動。


    安紅豆皺眉,她不懂這個一身黑的男子是什麽意思,如果說之前還覺得眾人口中的大師是江湖騙子的話,那麽現在這人給她的感覺就是深不可測,就像他整個人一樣讓人看不出情緒。


    男子沒有繼續說話,安紅豆也沒再問,拉著安小豆繼續跟著男子的腳步走,心想這大師平時到底住在哪間屋子怎麽這會兒了還不見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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