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乖乖地趴在她的腿上任由她為自己處理傷口,兩隻漂亮得似珍珠般的眼睛時而瞥瞥頭頂上的安紅豆,然後發出了安紅豆不懂的嗚咽聲。


    替雪狼包紮好傷口後,安紅豆笑著拍了拍它的頭,也不管雪狼是不是能聽懂自己的話,開口說道:“好了,這幾天可千萬別碰水啊。”


    說完又親昵地在雪狼脖子裏蹭了好一會兒,狼身上的梨花香讓她欲罷不能,過了會兒安紅豆意識到天色已經很晚了,便輕撫著雪狼的腦袋,另一隻手抬起它的下頜,看著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溫和說道:“我現在要下山迴家了,你一個人在山上要小心點兒,別再被人發現了知道麽?”


    雪狼安靜地看著她眼底的溫柔,眨了眨眼,也不知聽沒聽懂,兩隻小三角毛茸茸的耳朵動了動,然後又用鼻子嗅了嗅安紅豆的脖子。


    安紅豆被它這模樣弄得心裏軟成一片,這又認真地打量了一遍雪狼,看這雪狼的體型該是還未成年的狼,因為它的身形隻有一般貓的大小,若是一隻成年狼是不可能隻有這麽大的。


    雪狼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安紅豆露在外麵的皮膚上,她從小就怕癢癢,雪狼這樣讓她忍不住笑出聲來,“好了,你這樣我會以為你舍不得我的,走吧,我看著你走。”


    聞言,渾身雪白的狼輕輕一跳就脫離了安紅豆的懷裏,然後眨了眨眼睛,最後在安紅豆的注視下消失在黑夜中。


    安紅豆看著雪狼消失的地方臉上的笑也在這個時候收了起來,今天是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但發生的事情卻是不少,望著山下的黑暗一片,安紅豆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太孤單了,對著一隻不會說話的狼都能說上好一會兒話。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安紅豆從地上把火把拔了出來,提著空空如也的籃子看了會兒,最後幽幽地歎了口氣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看來今晚注定是不會有收獲的了。


    卻不知在她走後不久,那道白色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她剛才站立的地方,碧綠的眼睛閃著幽幽的光。


    安紅豆看著腳下小心地走了一會兒,不過她很快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作為一個跆拳道已經是黑帶的人來說,對於危險和身邊的感覺比常人更加敏銳。


    安紅豆雖然是在走著,但她似乎感覺到了一道並無危險的視線正盯著自己,而且是已經跟了一路。


    捏了捏手裏的火把,安紅豆咬了咬牙,最後終於停下猛地一迴頭,“誰?!”


    但安紅豆沒有得到迴應,因為她看到的別不是那個人跟在她的身後,她所看到的是一隻在火光映襯下周身雪亮的狼,它那兩隻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可不就是剛才安紅豆所救的那隻。


    “是你?”安紅豆在看到雪狼後雙眼瞬間亮了起來,連她自己都不知為什麽會對這樣一隻狼有著從未有過的喜愛,從前她喜歡過貓喜歡過狗,但還沒有對眼前這樣危險的生物有過喜愛。


    或許是因為雪狼那漂亮的外形,也或許是因為它不會傷害自己,安紅豆在見到雪狼後想也沒想就把火把放下,然後走近雪狼抱著它的頭笑問道:“你怎麽跟過來了,是要舍不得我嗎?”


    聞言,雪狼眼睛上方的幾根眉毛,姑且說是眉毛吧,因為它們就長在它的眼睛上方,在聽見安紅豆的話後雪狼的眉毛向內動了動,那模樣看上去像是在皺眉,又像是在嘲笑安紅豆的話。


    不過安紅豆可沒有想那麽多,她揉了揉雪狼的脖子,道:“好了,和你開玩笑呢,現在時間真的不早了,我家裏還有一個弟弟,所以現在必須要迴去,你也別跟著我了,你的腿受了傷還是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休息吧,以後有緣我們會再相見的。”


    說完蹭了蹭雪狼的脖子衝著它擺了擺手。


    但是這次雪狼並沒有動,而是看了她好一會兒甩了甩毛絨的尾巴,在安紅豆開口之前就邁開了腿順著安紅豆要下山的路走了過去。


    “你……”安紅豆沒想到它會往山下走,連忙跑過去抓著它的尾巴,但也知道不管什麽動物尾巴最是碰不得的,所以她也沒多大的力氣。


    但還是讓雪狼轉過身來,兩眼直看得安紅豆毛骨悚然,同時喉嚨裏還發出了危險的唿嚕聲。


    安紅豆在它轉身的瞬間就急忙放開了它的尾巴,然後討好的笑了笑,“那個,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


    現在天那麽黑,如果雪狼在這個時候改變了初衷來攻擊她,那她一點兒把握也沒有,況且她打心底不想傷害這個漂亮的小東西,當然更不想互相傷害。


    雪狼見她臉上近乎於討好的笑也收起了眼中的淩厲,隻是盯著安紅豆的眼神裏依舊帶著一絲防備。


    安紅豆盡量讓自己的動作小心,她試探著把手伸到雪狼麵前一邊說道:“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你相信我,我隻是不想你被別人看見。”


    或許是她身上沒有危險的氣息,雪狼漸漸放下戒備,對著那隻幹瘦的手嗅了嗅,然後又嫌棄似的撇開了頭。


    安紅豆見它對自己已經放下了戒心,心下瞬間鬆了一口氣,她摸上雪狼尖尖的耳朵,低著聲音說:“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值錢麽,不然你以為剛才那人為什麽追著你跑?嗯?”


    安紅豆摸著它的耳朵慢慢靠近,等一人一狼之間的距離已經完全拉近後,她說道:“我知道像你這樣具有靈性的生物定是想著報恩,但我不要你跟著我下山,也不要你報什麽恩,你隻要好好的活著就好,要知道什麽都比不上能夠好好活著。”


    在開口讓夏如語殺了自己的時候,她的心裏依舊渴望活著,因為她想著今後能擁有自己的生活,她不求能掙多少錢,隻要能讓自己好好活著就好,老人走的時候曾經拉著她的手這樣說過。


    她說:“恩兒,外婆這一輩子就這麽過了,雖說沒什麽大作為,但我很快樂,現在我就要去見你們的外公了,心裏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你姐,你們都是苦命的孩子,以後記得好好活著,好好活著。”


    老人說完這些話就走了,留下當時的蘇念恩在她窗前哭得泣不成聲。


    後來的蘇念恩終於知道老人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因為姐姐把她曾經自殺過的事情告訴了她,那個時候她是蘇念恩,是對生活絕望的蘇念恩。


    想到這兒,安紅豆的隻覺得喉嚨堵得慌,她連忙閉上眼睛深唿吸了一口氣,然後對上雪狼的眼睛,“所以你現在不要跟著我,迴去你的山上吧,那裏才是屬於你的地方,聽話。”


    安紅豆像哄孩子似的抱了抱雪狼,而後站起身來頭也不迴地走了,那一瞬間安紅豆哭了。


    她不是愛哭的人,那時候即使是挨夏如語再多的打她都不會哭,因為她知道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而現在的情形卻讓她想起了當年和外婆分離的時候,那時候也是這樣,小小的她抓著外婆的衣服不肯鬆手,任憑老人怎麽說都不願意跟著那個陌生的女人走。


    後來,老人也像她這般扔下她頭也不迴地走了,安紅豆知道,老人是怕自己到最後會不忍心,所以才會在那時轉頭就走。


    安紅豆不想看見雪狼那雙不忍拒絕的眼睛,她怕如果再多說一會兒她就會軟下來帶著它一起走。


    但她不能,她現在自己的生活都成困難怎麽還能帶上這麽值錢的一隻狼迴去,隻怕剛下山就會被村裏的人圍攻,她是真的不想雪狼受傷,盡管她才剛認識它。


    一路上,安紅豆盡量無視後麵那道視線,她知道它還是跟上來了。


    眼看著就要到山下了,那道視線還在,安紅豆無奈地歎了口氣,既然他們都舍不得,那就不分開,她就不信她會連一隻狼都保護不了。


    安紅豆在心裏做了決定,最後轉身果然看見那雪白的雪狼正睜著碧綠的眼睛看著自己。


    放下手中的籃子,安紅豆一手舉著火把一手向雪狼伸手,“過來。”


    雪狼懶懶地甩了甩尾巴向安紅豆走去,在距離她一尺多的地方停了下來,安紅豆也蹲下身子,無奈地摸著雪狼的頭歎著氣道:“你啊。”


    她沒有覺得麻煩,隻是對雪狼生了一股憐惜之意。


    安紅豆指了指地上的籃子,對著雪狼說道:“看見了麽,如果你想要跟我下山就要先躲在裏麵。”


    雖然是晚上,但她還是覺得應該小心點兒才是,難保沒有像她一樣在晚上出門的人,若是就這樣走下去但事後被人發現了就麻煩了。


    雪狼聽了她的話放眼看了看那個破籃子,偏著頭的模樣讓人誤以為它是在想那麽破的籃子會不會承受得住它,然後安紅豆就看見它繞著籃子走了一圈後又重新迴到了原地,並沒有想要進去的意思。


    安紅豆有些哭笑不得,敢情這是被嫌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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