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希因為是後轉學過來的,所以沒有宿舍安排給她。

    唐梓岐作為被學校挖來的好學生,自然很早就安排了寢室給她,差別待遇在這裏就體現出來了。

    明希從學校出來後,有家裏的司機接她,下車的時候她還問了一句:“明月好點了嗎?”

    司機是明月家裏一直用的,最近開學後被明梵找了迴來。

    “還是老樣子,情緒很不穩定。”司機李叔歎了一口氣。

    “吃飯了嗎?”

    “中午張嬸來了,給她做了午飯,兩點就走了。”

    明希迴到家裏,就看到客廳的燈是亮的。

    別墅客廳的燈是十幾年前流行的款式,大大的吸頂燈,吊著琉璃珠子,打開後還閃著璀璨的光芒。

    暖黃色的燈光,在家中實木家具上渡上了一層暖色,讓冷清的房子多了些許溫馨。

    張嬸走的時候還是下午,沒必要開燈。

    家裏除了她,就隻有明月了,明梵今天處理完學校的事情就又乘坐飛機走了,這證明明月出來過。

    她走進去看了看沒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最後走到了廚房,將自己在半路上買的東西放進冰箱裏。

    想要用刀切橙子,拿刀的時候注意到放刀的卡槽裏少了一把水果刀。

    她覺得有點不妙,還是快速切了橙子,端著橙子上樓敲了敲明月房間的門:“明月,我買了橙子已經切好了,你吃嗎?”

    等了一會,沒人迴答。

    她把盤子放在了門口,再次開口:“我放在門口了。”

    說完裝成離開的樣子,接著脫掉拖鞋,光著腳悄悄地走迴附近,小聲去聽裏麵的動靜。

    因為緊張,她的心髒“噗通噗通”亂跳,指尖也在輕微地顫抖。

    沒有聲音,這才是最糟糕的情況。

    明希有點著急,幹脆上了四樓,打算從四樓的露台爬到明月的房間裏。

    別墅都是不規則設計,不過都大同小異。

    一樓的麵積都是最大的,到了樓上大小就會小一些。

    從四樓的露台,可以看到明月房間露台的邊緣。

    她小心翼翼地扶著欄杆往下爬,因為第一次幹這種事情所以笨手笨腳的,還特別的害怕。

    夜裏終於有了一絲涼意,有風吹拂周圍草木的聲音傳來,還吹亂了她的披肩長發。

    她後悔著急出來的時候沒把頭發紮上,低頭的時候,頭發蕩來蕩去很擋視線,尤其是她這種沒辦法用手去掖頭發的情況。

    這樣伸展身體,摔下來受的傷也跟著疼了起來,尤其是後背的傷口是最痛的。

    下去後,她踩在明月房間露台的窗台上,終於穩住了身體,接著跳進了露台裏麵,能夠順利完全是仗著自己長得高。

    她很慶幸,明月沒有關露台的門,讓她能夠推門走進去。

    房間裏沒有開燈,她眯縫著眼睛看了看,確定明月不在臥室裏,於是走向房間裏的衛生間。

    從臥室進|入,先是明月的衣帽間,緊接著才是衛生間。

    衛生間的門半敞著,裏麵有燈光。

    “明月?”明希叫了一聲。

    裏麵的人嚇了一跳,驚慌地探出頭來,問:“你怎麽進來的?”

    明希推開門走進來,看到裏麵的場麵嚇了一跳。

    明月的確在想不開,也真的拿了刀迴房間。

    然而這一個多小時,明月都沒下定決心。好不容易動手了,用刀在手腕上割了一個口子,不深不淺,明月再沒有勇氣補一刀了。

    有血流出來,明月就將手臂放在了浴盆裏。

    然而好久過去,除了疼痛,和感覺周圍溫度有點降低,她依舊是清醒的。

    這漫長的過程真的是一個煎熬。

    期間明月開始後悔,將手臂取出來用毛巾擦傷口,想要試圖止住血。然而傷口不大,血卻斷斷續續的沒有停止過。

    一時半會兒死不了,還不如換個方法,這個方法太虐心了。

    就在這個時候,明希進來了。

    其實按照書裏正常劇情,明月的確沒有死,隻不過手腕上一直有一道不算明顯的疤痕。

    書中的明希還曾經嘲笑過明月,被明月打了一巴掌。

    兩個人的關係更加惡劣。

    明希快步走過去,抓住明月的手去看明月的手腕,接著說道:“跟我過來。”

    明希強行拉著明月去自己的房間,她前幾天才整理過房間,知道自己的東西在哪裏,很快找出了紗布,幫明月包紮傷口。

    包紮傷口的時候明希心疼得手抖。

    有那麽一瞬間,明希想到了自己的生母。

    她一直跟媽媽相依為命,陪了明媽媽十九年,明媽媽總說她完全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這個年紀了還可以談個戀愛。

    然而她還是沒能堅持到最後。

    她在穿書後也經常會想,明媽媽現在過得怎麽樣,失去她之後一定非常難過吧?

    就像現在的明月一樣難過。

    最親最愛的人就這樣沒了。

    想到曾經跟這個人朝夕相處過,一起吃飯,一起聊天,突然消失了,心裏也跟著空了一塊,會難過十分正常。

    還會想,如果在他們在的時候,別惹他們生氣,多陪陪他們就好了。

    可是人卻不在了。

    彌補不了了。

    明希幫明月包紮傷口的時候,自己居然哭了起來,跟明月碎碎念:“你這是幹什麽啊……怎麽這麽傻呢?多疼啊?”

    “不用你管。”明月倔強地扭過頭,強忍著眼淚。

    “你得跟我去醫院,估計得縫針,我們讓醫生看看好不好?”

    “不用。”

    明希從櫃子裏拿出了一件衣服給明月披上,繼續說道:“聽話,跟我過去,我現在就叫一輛車。”

    “別假惺惺了行嗎?你們家裏這麽做不就是想要走我家裏的公司,還搞得所有人都在誇你們。”

    “我們是在乎你,你家裏的公司行業我家裏從未接觸過,我家裏也不缺錢,沒必要惦記。”

    何止不缺錢?

    明希一家比明月家裏富有多了。

    “在乎什麽啊!你們懂什麽啊!”明月再次哭了起來,眼淚止都止不住。

    明希看著明月,跟著明月一起哭,後麵哭得比明月還傷心。

    她伸手抱住明月,用手順著明月的頭發安慰:“我懂的,我真的懂,我懂你的難受……你別這樣,我看著心疼,以後我都疼你,我發誓我會陪著你的,我是你的親人,是你姐姐,一直陪著你。”

    “我不要你陪,我要我父母迴來。”

    “他們迴不來了,但是我來了。”

    明月不再說話了,用額頭抵著明希的肩膀,終於放聲大哭起來。

    明希沒有勸說明月,這種事情勸說沒有用,畢竟哭是解壓的絕佳方式。

    用哭泣宣泄自己的情感,哭過了也就好了。

    明希對明月還有更多的心疼。

    身體前主討厭明月,還在幾年後哄騙明月吸|毒,讓明梵徹底厭惡明月。

    明月毒癮犯了,就隻能想辦法,交往了一個惡劣的男朋友。這個男朋友動不動就打明月,甚至讓明月跟別的男人睡換取毒|品。

    明月在書裏是催化劑,是惡毒女配,也是一個體現前主惡劣程度的人。

    現在的明希不想她這樣。

    兩個女孩子抱在一起哭累了,才算了冷靜下來。

    “跟我去趟醫院。”明希再次開口。

    “我不去,怪丟人的,估計都覺得我中二。”

    “不丟人,誰嫌你丟人我就罵他。”

    明月擦了擦眼淚看向明希,總覺得明希這句話說得太不靠譜。

    小時候明希性格挺厲害的,特別任性,人也囂張。

    最近這兩年不知道怎麽了,突然就軟了下來,甚至軟到了慫的地步。

    現在明希說她要去罵人,明月都不信。

    兩個人最終還是去了醫院。

    晚上隻能掛急診,大夫看了看明月手腕上的傷口,又看了明月一眼,似乎想說什麽,最後閉了嘴,轉身去準備東西。

    明月一直垂著頭,好在沒一會明希要來了一個醫用口罩給明月,讓她戴上。

    “就三針,不打麻藥,自己挺著。”大夫說著開始給傷口消毒,這個時候明月已經疼得不行了。

    縫針的過程可以說是鬼哭狼嚎的。

    明希全程抱著明月,明月因為疼,一直捏著明希的手腕,捏得整個手腕都紅彤彤的。

    期間明希抬手想安慰明月,還被明月咬了一口。

    到最後明希都沒抱怨一句。

    她讓明月坐下休息,自己拿著單子跑前跑後,去給明月取藥。

    明月看著明希手腕上的印子,不由得有點愧疚,低聲應了一聲。

    明希等了十分鍾,覺得有點奇怪,晚上醫院人也很多嗎?怎麽這麽久沒迴來。

    探頭看的時候,看到明希拎著一個袋子迴來了:“我看到住院部一樓有超市,就買了個三明治迴來,你先吃著,等迴家了我給你做飯吃。”

    明月伸手想要接過來,明希已經打開了塑料盒子的蓋子,遞了過來,動作自然得好像隻是順手給她擰了個瓶蓋。

    “你今天轉學了?”明月問明希。

    “嗯。”

    明月注意到了明希身上的傷,突然想到前幾天她跟好朋友聊天的時候,提起過明希一家人迴了這個城市,還有可能轉迴嘉華學校的事情。

    很快學校論壇就有了帖子,對明希冷嘲熱諷。

    明月沒敢提這件事,怕明希知道是她害的。

    國際班的學生什麽樣明月也知道,畢竟她開學後就是高一國際班的。

    明希穿著短袖上衣,手肘都是青的,後背還有一塊血跡,走路也有點不利索,就這樣還敢從四樓跳到她的房間去……

    兩個人迴到家裏已經晚上十點了。

    明希打開冰箱門問明月:“想吃什麽,我做給你吃?”

    “吃了三明治已經飽了。”

    “那我明天早上做給你吃。”

    “不用。”明月依舊在拒絕,上樓準備迴自己的房間。

    明希立即跟著上了樓,跟著明月進入房間:“你先休息吧。”

    說完進入洗手間,把裏麵可怕的血跡全部清理幹淨,順便拿走了刀具。

    明月看著明希離開,起身關上了門。

    扶著門把手,明月半天沒動地方。

    *

    印少臣坐在寢室床上,手裏拿著手機玩著遊戲。

    寢室裏還坐著韓末跟邵餘,這兩個人則是來他的寢室吃泡麵來的,“呲溜呲溜”吃得還挺開心。

    “如果……你們倆身邊有一個害過你們的人出現了,你們會怎麽做?”印少臣突然放下手機,盤腿坐在床上看著他們倆。

    邵餘不假思索地迴答:“收拾他。”

    “怎麽收拾?”

    “怎麽個出現法呢?”邵餘問。

    “就是……同校同學?”印少臣含糊地迴答。

    “慢慢折磨,每天摧殘一點,讓那個人欲生欲死到畢業。”邵餘迴答完,還笑了笑,有點陰險。

    “怎麽折磨?”

    “這種事情你還用問我?”

    印少臣又問韓末:“你呢?”

    “對方是男是女?”

    “女的。”

    “好看嗎?”

    “還……不錯。”

    “啪她。”

    印少臣嫌棄地蹙眉:“哈?”

    “看她不順眼了就啪一次,啪到她哭著求饒,跟我道歉,我爽了她□□了,挺好。”

    “我報複人還得自我犧牲一下?”

    “你想想啊,啪完我爽了,還幹了她一頓,我內心也爽了不是挺好的嗎,而且我之前還問了你長得怎麽樣。當然,這也隻是想想,怪傷天害理的,你就當我沒說。”

    印少臣覺得這些迴答都有點讓人無語,翻了白眼。

    “怎麽,明希害過你?”邵餘靠著椅背,看著印少臣問。

    韓末這才反應過來,還是邵餘聰明,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沒有。”印少臣迴答。

    至少這一世明希還什麽都沒有做。

    無論是對他,還是其他人。

    這也是他糾結的原因。

    “那你老針對人家小姑娘幹什麽啊?”邵餘十分好奇。

    “隻是單純的看著不順眼吧。”印少臣迴答完,就繼續玩手機遊戲了。

    邵餘揚起嘴角笑,扭頭看向韓末。

    韓末再傻也瞬間了然了,對邵餘揚了揚眉,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後笑得特別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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