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去哪裏了?”高冉冉被茶嗆的咳嗽的緊,眼帶淚花的巴巴的將他望著。


    “都迴家了。現在這二皇子府裏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皇甫湛眼神柔和的落在高冉冉的身上。


    “什麽!那午飯怎麽辦?小月早上都未曾用過飯食,已經饑腸轆轆久矣了。”高冉冉掐算著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她得找個借口開溜了。


    “小月,你會做飯嘛?”皇甫湛的唇邊噙著一抹璀璨的笑意,在高冉冉看來就像是在引誘著小白兔的大灰狼。


    “不,不會。”高冉冉趕緊搖頭,又作小心翼翼狀道,“二皇子要是後悔為小月贖身,不如就將小月送迴酒肆吧,小月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你是嫌本皇子的家窮?”皇甫湛臉色有些不太高興。


    “不,不是的。”高冉冉嚇得連忙擺手搖頭,垂垂欲泣道,“二皇子千萬不要誤會小月,再苦的日子小月都過了,再窮的日子小月也挨過,四處漂泊,居無定所,二皇子的府邸對小月來說就像是家一樣,小月是半分都不敢有嫌棄之意的。小月隻是覺得自己一不能抗,二也不會做飯,三也不會女紅,待在這裏有些一無是處著,小月是怕拖累了二皇子你。”


    皇甫湛臉色好轉了些,輕輕的拍了拍高冉冉的肩膀:“小月你的身世讓人同情,以後你就當這裏是你的家就好,以後你是自由的,再也不受任何拘束了。”


    高冉冉小心的咽了口唾沫,對她在這裏的未來做了一個稍微的展望,頭腦有些混亂著,忍不住再問道:“二皇子,你將我買下,是要我做些什麽?”


    “買菜,洗衣,做飯,拖地,修剪花草......”皇甫湛笑意漸深。


    高冉冉驚呆在遠處,果然與她展望的未來毫無出入,她哽咽了一把,躊躇著又問道:“二皇子為何要將小月買下?”如果你不買下,估計她這會都躺在自家高府的軟榻上吃著葡萄喝著美酒了。


    “可能是因為你我都是背井離鄉之人吧。”皇甫湛歎息一聲。


    高冉冉勉為其難的點點頭:“二皇子的故鄉不就在京城嘛?”


    “京城應該算是我的第二個故鄉了。”皇甫湛移開目光,目光中似乎有著淡淡的感傷,落在了透過窗柩的陽光之中。


    “那二皇子的故鄉在哪裏?”


    “在江南。”皇甫湛道。


    “江南?小月聽說江南的風景很美,可惜小月此生都無緣一見,很是遺憾。”高冉冉撇撇嘴,裝出一副簡單純良的模樣。


    皇甫湛轉身看她:“你沒有去過江南,怎麽會吟唱《江南》這首曲目?”


    高冉冉無辜的眨眨眼睛:“小月是在漂泊的路上聽別人唱過,覺得很有意思就跟著學會了。”


    皇甫湛的眼神裏透著一股失望之色,他從袖口裏拿出一些碎銀子遞給她:“快晌午了,你去菜市場買些菜迴來吧。”


    他瞅了一眼高冉冉穿著的豔俗的舞衣,眉頭跳了一下:“另外,你再買身素淨些的衣裳,將這身舞衣換了吧。”


    “銀子不夠。”高冉冉撇了撇嘴。


    皇甫湛尷尬了一下,又添了些銀子與她,高冉冉這才心滿意足的拿著銀子,挎了個籃子準備離開,邁了兩步,左右四顧假裝有些辨不清楚方向著:“二皇子,出去的路往哪邊走?”


    皇甫湛揉了揉額角:“你沿著右邊穿過長廊,出了門,往左手邊拐彎,穿過前麵的院子就到了前廳了。”


    “多謝二皇子。”高冉冉沿著皇甫湛指給她的路線行走,邊走邊嘀咕著,“先往右邊走,然後再往走,接著怎麽走來著?”


    皇甫湛望著高冉冉離去的背影,感覺她的背影和舉手投足間的氣質隱約像一個人,看著她碎碎念的樣子又打消了心頭的疑慮,如果是她,是不會連路都認不清的。


    高冉冉並沒有去買菜,而是直接找了間賣衣裳的店鋪換了身衣裳,又遮了麵,腳步輕快的迴到了之前的那個茶樓。


    剛推開門,就看見夜懷坐在窗前品茗,很是恣意。


    高冉冉翻了個白眼,她差點給人家當丫鬟使,他倒好,在這裏優哉遊哉的品茗,她輕哼一聲,將麵上的臉皮撕下,懶洋洋的歪在了夜懷對麵的軟榻之上,掀了掀眼皮:“我這次去打聽到了不少消息,那間酒肆確實是燕國的產業,而且,蘇家已經舉族遷往了燕國,蘇家的長姐和二姐都貴為了燕國的太後和太妃,但是似乎蘇家在燕國的日子並不好過,目前皇甫湛正處在燕國與大陸朝的夾縫中,我看到他家的時候嚇了一跳,他家幾乎都一貧如洗了。”


    她說著將幾塊碎銀子都扔在了茶桌上,淡淡的抿了口茶:“你看,這是皇甫湛給我買菜和買衣裳的碎銀子,我還故意說錢不夠問他再添了些,掏出的還是一把碎銀子。”


    “話說德妃的事情出了之後老皇帝不過是貶了皇甫湛的官職,吃穿用度也並沒有削減,他怎麽就潦倒至此了呢?”


    夜懷聲音沉澹:“德妃死後,皇甫湛變賣家產打點朝中上下的事情本王也有所耳聞,卻也不至潦倒地步。”


    “不管如何,你讓人查查吧,看看這筆錢他到底花到哪裏去了。”高冉冉唇瓣抿起,偏頭看向夜懷。


    夜懷麵容清淡的應了一聲,似乎並不關心她冒死打探到的消息,冷峻的目光幽幽的落在她的豔俗清涼的舞衣上,涼涼問了個讓高冉冉哭笑不得的問題:“皇甫湛將你買迴去之後讓你做什麽?”他似乎覺得這件事情比皇甫湛的秘密還要重要些。


    高冉冉一聽愣了半晌,樂顛顛蹭到夜懷身前道:“他府裏除了我之外再無其他侍候的人,你說他買我迴去做什麽?”


    夜懷皺眉看向高冉冉,眸光中有雲霧在慢慢聚攏:“他欺負你了?”


    高冉冉汗了汗,她看起來這麽好欺負麽?


    “他買我迴去是為了讓我給他買菜,洗衣,做飯,拖地,修剪花草......我對比了一下,我覺得我吃不了那個苦,感覺還是宣王府的王妃生活比較適合我,所以我立馬就迴來找你了。”高冉冉瞪了夜懷一眼道。


    夜懷冷峻的冰塊臉似乎笑了一下,眸中的雲霧退去,伸手將她拉了起來:“之前不是說要去高府嗎?本王已經給你準備好了衣裳,你將這身舞衣換下,我們先去看看二哥和二嫂,皇甫湛的事情很複雜,晚上再仔細說。”


    過了片刻,高冉冉換好了衣裳,兩人相繼出了茶樓,就見著一個高府的丫鬟小悠顫著身子跑了過來,見著他們二人行禮道:“拜見宣王。”


    她轉而看向高冉冉連忙道:“小姐,長公主迴來了,二少爺說這次長公主能夠平安歸來都是小姐的功勞,特別安排了一次家宴,這次家宴沐老將軍和表少爺都會來,柳小姐也會來,二少爺說了,小姐是一定要出席的。”


    “剛好我和宣王也正要迴高府,真是趕巧了。”高冉冉樂嗬嗬的笑了一聲,二哥這此弄得也太隆重了些。


    小悠麵上一喜,福了福身子柔聲道:“小姐,那小悠就先迴去迴稟二少爺了。”


    “嗯。”


    “夜懷我們繞路去杏花樓買兩壇伶仃醉吧?這樣好的日子沒有好酒可是不行的。”高冉冉拉著夜懷轉了個彎,往杏花樓的方向走去。


    夜懷眸光閃了閃,隨著她了。


    高冉冉樂滋滋的拎著兩壇伶仃醉,二人來到高府的大門口,就見著門口立著一排隊列整齊的士兵,個個身著銀盔銀甲,手中的長刀別在腰間,人人神色肅穆,守衛著高府的大門。


    “舅舅的陣仗也忒大了些。”這些士兵一看就是沐老將軍帶出來的,一個個都如即將出鞘的寶劍,讓人畏懼生寒。


    她歎了一聲立馬就住了嘴,在大門口不遠處立著一人,紫衣寬袍,氣質冷肅,雖然年過不惑,神采依舊俊朗。


    正是沐老將軍是也。


    “舅舅,真巧啊?”高冉冉尷尬的衝著沐老將軍揮了揮手,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沐老將軍正俯身看著門口的一盆寒梅,直到高冉冉說完,他才終於正眼看了看她,直起了身子,光是立在那裏就讓高冉冉感受到了什麽叫做長輩的威嚴。


    “冉冉,你來了。”出乎意料的,沐老將軍對待她的態度分外溫和,一點也沒有他的外表所表現出來的距離感,頓時讓高冉冉覺得親切了不少。


    “來了。”高冉冉幹笑著應了聲,瞅了瞅裏麵一眼,心裏咒罵著,大表哥和二哥辦事也真是沒毛沒皮的,居然讓舅舅站在大門口大半天,差點害得自己顏麵盡掃。


    “舅舅,這是夜懷。”高冉冉拉過夜懷熱絡的介紹著,頗有一種帶女婿見長輩的趕腳。


    “沐老將軍。”夜懷對著沐老將軍抱了抱拳,沐老將軍對著夜懷點了點頭,算是見過了。


    “舅舅,我們進去吧?”高冉冉嘴角露出笑意。


    “你和夜懷進去吧,舅舅長年駐紮在外,這次迴來想好好再看看高府。”沐老將軍似乎格外偏愛那盆寒梅,照看的十分精細。


    “既然如此,那舅舅,我們就先進去了。”高冉冉神情古怪的盯著那盆寒梅看了兩眼,沒發現有什麽奇特之處,迴頭看了幾次,並肩和夜懷往裏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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