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攔著我!”夜懷幾乎是咆哮著對高冉冉道。


    “不要去。”高冉冉眸光如水,她深深的看著他,“夜懷,算我求你,不要去。”


    她真的害怕。


    夜懷一言不發的低頭看了她一眼,忽而,一把大力的將她推倒在地,身形迅速閃到了女帝師的跟前。


    女帝師看著夜懷的劍氣衝她而來,她站在原地,皺了一下眉頭,忽然手揚了一下,一道強大的勁氣頃刻之間朝著夜懷湧去,攔住了夜懷打出的劍氣。


    夜懷看到自己的劍氣被女帝師融化,麵色一變,手邊的長劍凝聚了他十分的劍氣,再次打向女帝師。


    眾人似乎被這一幕給嚇的驚呆了,人人都如泥塑的菩薩一樣,或站或跪,一聲話也不敢說著,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


    “宣王,你已經毀了聖旨,你如今還對帝師出手,你是不是真以為天下沒人能動得了你!”站在一旁的陸遠風眉色暗沉著開口,聲音帶著震懾人心的力量。


    夜懷沒有理會他,手上的劍氣不散,女帝師反手後退,他仍舊步步緊逼,女帝師退無可退,她看著他,忽而深深的歎了口氣,自己伸手一拂,她頭頂戴著的鬥笠直接飛了出去,露出了下麵一張不見衰老的容顏。


    夜懷看著眼前那張陌生的臉,手上凝起的劍氣陡然一收,麵色一白,甚至不由自主的往後倒退了一步,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這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不是她?”夜懷以劍支地,看著地麵,搖著頭,喃喃自語。


    “敢問宣王,我該是誰?”女帝師衝他嫣然一笑,傾國傾城的妖媚風情盡展,那風情萬般的一笑隱在薄如羽翼的睫毛之下,未到眼底,透著一絲冰冷之氣。


    紅色的朱唇輕啟:“宣王,你毀壞先皇遺昭,其罪當誅,我本念你勤王有功,如今卻是不能了。”


    風情萬種的神色忽而變得冷淡,有暗沉的冷光一凝:“皇老,你還不出手?”


    皇老揮了揮手,隱衛得了命令,手中的刀劍齊齊揮出,夜懷抬頭掃了女帝師陌生的臉一眼,重新執起了天下第一的名劍蒼何,劍身冷冽刺骨,透著冰寒之氣。


    “滾!”夜懷冷冷的吐出一個字,蒼何一揮,劍氣橫掃之間,隱衛齊齊吐血。


    隱主冷漠的看著他,再次發動進攻。


    高冉冉看著夜懷被圍成了裏三層,外三層,心中焦急無比的同時也舒緩了一口氣,幸好,薄紗覆蓋之下的麵容未曾如皇老一般,有著與老皇帝三分相似的容貌,也未曾有著與夜懷相似的容顏,這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女帝師,她不是夜懷的母妃。


    高冉冉不去深究這其中的前因後果,她已經來不及思考這許多,手扶上了腰間的長鞭,正打算出手,有一隻手將她拽住。


    這個時候,夜懷已經陷入了混戰,一張俊美的臉充滿著肅殺之氣,如同是地獄裏踏血而來的修羅,看一眼便讓人覺是地獄。


    “別去,我答應過你娘,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你的。”出人意料,說話的人竟是沐老將軍,伸手指尖,點住了高冉冉的穴道。


    “舅舅?你不要攔我,我答應過夜懷,要與他同生共死。”高冉冉迴眸一看見是沐老將軍,身形猛地頓住了著。


    “宣王犯的是株連九族的死罪,奕軒,看住她!”沐老將軍以一種不容置喙的口吻命令沐奕軒道。


    沐奕軒不說話,伸手將高冉冉給握住,對她低聲道:“爹爹的話我不能不從,小表妹,對不住了。”高冉冉抿著嘴唇不說話,指尖曲迴,


    高冉冉緊緊的將唇瓣抿起,頃刻之間的功夫,夜懷已經擊退了不少隱衛,在“砰”的一聲巨響之後,隱衛潰敗,他終於按耐不住的出手了,一出手就是一道狠招。


    “表哥,就當你從來都沒有我這個表妹。”高冉冉迅速的出手,趁沐奕軒不注意,點住了他的穴道,捂著胸口,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卻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她冷冷的將嘴角邊的血跡擦幹,腰間的長鞭抽迴,衝進了包圍圈裏麵。


    安慕白本以為沐奕軒會出手幫高冉冉和夜懷一把的,看他沒有出手,又見高冉冉衝了進去,與那些隱衛打成一片,九成的功力凝聚於掌,就要出手相助他們兩個。


    剛準備出手,手心的勁氣被一道無形的大力所阻擋,他吃了一驚,側頭看去,不知何時,沐老將軍已經近身,他看他一眼,對他輕輕的搖頭:“你難道還想讓事情更糟嘛?”


    安慕白目光中顯出急切之色,掙脫之間,沐老將軍再次沉聲道:“你難道不想留著性命再見安侯一眼麽?”


    安慕白驚異的看向沐老將軍,他的爹爹?他的爹爹不是已經死了嘛?


    “他還活著?”安慕白的聲音近乎顫抖,不敢置信的看著沐老將軍,此話一問出,他立刻就反悔著搖頭,“不,不可能的,他如果還活著,又怎麽會不來找我,你在騙我!”


    沐老將軍沉聲不答,眼神示意他看下邊,一枚蛇形的紅色玉墜垂在他的手心,分外的鮮豔奪目。


    他認的此物,他又怎麽會不認得此物呢?那塊玉墜是爹爹和娘親的定情信物,娘親死後,爹爹將玉墜貼身保管起來,從來都不離身,爹爹死後,他將那塊玉墜與爹爹的屍身一同葬在了南山。


    埋葬爹爹的地方,除了他一個人,誰也不曾知曉,就連夜懷,他也隻字未提。


    可是這塊本該埋藏在南山棺槨之中的玉墜怎麽會在此時出現在皇宮?還出現在沐老將軍的手上。


    難道,爹爹沒死?


    可是,這又怎麽可能?


    沐老將軍對他輕聲道:“他在京城,你如果還想再見到他,就不要出手。”聲音異常的凝重。


    安慕白握了握拳頭,如玉的臉上猶豫與掙紮的神色讓他俊朗的臉旁透著些許猙獰之色,最後,他似乎妥協了下來,握緊的拳頭一寸一寸的鬆開。


    對不起,夜懷。


    對不起,冉冉。


    這是我唯一的一次見他的機會,我沒有其他選擇。


    經過一場激烈的交戰,風雲乍起之後,薄霧散去,人影也漸漸清晰起來,露出了他們本就鮮明的輪廓。


    高冉冉看到站在自己斜對麵的夜懷,他的另外一邊站著帝師皇老,兩人的嘴角都掛著一絲蜿蜒的血色,眸光相對之間,高冉冉有些心痛,皇老方才襲擊自己的時候是夜懷將她護在身後,才會讓皇老有機可趁,可惜皇老也沒有撈到便宜,也被夜懷打了一掌。


    “誒呀,這裏好熱鬧啊,這麽多人,都是來歡迎老道兒的麽?”玉道人悠悠的走了過來,爽朗的聲音一下子傳遍了整個沉寂的宮殿角落。


    玉道人一手拿著一隻葫蘆,一手負手於後,長長的發白的胡須顫動著,臉上掛著古怪的笑意,一雙老眼精明無比,在看見皇老嘴角的血色時,眼中放出一道光芒,就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奇的事物著:“呦,這不是一向眼高於頂,眼睛長在頭頂上的黃老頭嘛?怎麽這副落魄模樣,這是被誰打了啊?”


    他圍著白老轉了幾圈,手指隨意的戳著皇老,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他與皇老是多年的莫逆之交一般,一時間,眾人也摸不清他的底細,都不敢放肆著。


    皇老蹙緊了眉頭,額上浸出一道細密的汗珠,麵不改色道:“哪裏來的瘋道士,這宮裏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來人,將這個人給趕出宮去!”皇老冷冷的下著命令。


    玉道人武功在他之上,他若是直接動手,討不了便宜,趕走方為上策。


    禁衛軍出動,他們又哪裏會是玉道人的對手,追追趕趕之間,就被玉道人給累暈在地,連一根手指頭都沒用上著,他喝了一口酒,轉到皇老的麵前,繼續撒著潑:“誒呦,黃老頭,怎地現在當了帝師就不認得老道兒了?想當年,你入門拜師的時候,老道兒不就是讓你多掃了兩年糞坑嘛?這麽多年過去,你怎麽還能這麽記仇呢?看來你這幾年吃著山珍海味,光是將肚子撐大了,這氣性還是比針眼還小啊!”


    皇老的眸子頓時被黑霧所籠罩,麵色鐵青,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那幾年是他活的最為屈辱的兩年,是他的逆鱗,誰提起都是找死!


    眾人的臉色一瞬間變化莫測,不要說掃糞坑,就連端茶倒水的事情他們都不曾做過的,帝師居然掃過糞坑,還掃過兩年,人人心中剛剛建立的帝師高大的形象瞬間就矮小了許多,高高在上的帝師一下子就接了地氣了。


    皇老陰鷙的目光掃過眾人,眾人嚇得紛紛低頭看著地麵,想著,或許帝師當年掃糞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著,這樣想著,帝師就越發的接地氣了。


    皇老一生尊貴榮華無限,玉道人這樣揭他的短,他今日就要永遠的將這個秘密埋藏!


    “怎麽,生氣了?你要是想和老道兒比試,老道兒隨時歡迎啊!就看帝師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玉道人看他氣的不輕,瞧了夜懷和高冉冉嘴角的血色,越發的刺激著他,敢碰我的徒兒和好徒婿,不把你氣的吐血三升,都不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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