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高冉冉精神為之一振,如果今日的一幕老皇帝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有了籌劃,那老皇帝比他們想象的更難對付。


    之前她將老皇帝想的太簡單了,認為他就是一個垂暮的老人罷了,如今以陸遠風的事情來看,老皇帝這個人不可小覷,他的這份目光和遠見就遠非尋常人可比,要想對付他比想象的更加艱難了。


    “陸遠風是陸家的人,四大世家的勢力盤根錯節,雖然避世,也始終是老皇帝的一大心腹之患,皇甫一脈已經登位稱帝,剩餘的其他三大世家,蘇家,陸家還有冷家。”夜懷淡淡的盤點著天下局勢,“蘇家已經入朝改名更姓侍奉老皇帝,現在陸家也浮出水麵,陸遠風唯老皇帝馬首是瞻,那麽避世的三大世家之中就隻剩下了冷家了。”


    “你放心,冷寂是絕對不會為老皇帝所用的。”高冉冉十分篤定的說道,因為冷寂是高冉冉一手培植起來的勢力,絕對不可能為皇甫效力。


    “我擔心的不是冷就,而是另外一個人。”夜懷目光流轉,將視線轉向了大殿之上站著的素衣女子,冷千秋。


    高冉冉看著大殿之內的景象,冷千秋身份敏感,不但是前任冷家家主的女兒,如今又頂著冷寂未婚妻的名頭,冷寂消失不見,那麽她的所作所為就會被世人認為是冷家的態度,她的舉動也會被冷家的族人自動揣測為冷寂的意願。


    冷寂啊,你到底什麽時候迴來?你要是再不迴來,冷家就要出亂子了。


    “也不知蘇淺和冷寂將胡夷的內亂處理的如何了。”高冉冉感歎一聲。


    胡夷早就傳來過消息,胡夷王情況雖然有所好轉,但病情反複無常,再加上胡夷又有了新的言論產生,說是胡夷王子有王者命格之類的雲雲,這等言論對於擁有胡夷王儲的蘇淺來說,是極大的威脅。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蘇淺和冷寂在胡夷要麵臨的境遇並不會比他們這邊要輕鬆,高冉冉再次歎息一聲,目前的情況對於他們來說真是有些焦頭爛額。


    不過好在她這邊有夜懷加持,總體來說可要比胡夷的情況要好上一些了。


    夜懷看她憂愁滿麵,伸手柔和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胡夷的大祭司用了一招挑撥離間,分化了蘇淺的哥哥與她之間的矛盾,兩人如今逐漸形成對立局麵,想要打破這一局麵,關鍵是在胡夷王的身上,如果蘇淺想通這點,程勝就不足為懼了。”


    夜懷言辭鋒利,隻言片語就將胡夷錯綜複雜的關係戳破,真是個不受時局掌控的厲害人物。


    “你將胡夷的局勢倒是看的分明,今日要是全身而退,蘇淺那邊我們還是要去信一封的。”


    夜懷的見解為她輕薄雲霧,但究其根源,王位之爭自古都是因為帝王的偏愛,胡夷能夠產生胡夷王子有王者命格之說,歸根究底,還是祖製惹的禍。


    胡夷的曆史上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女帝,因此胡夷王雖然立下蘇淺為皇儲,但隨著自己兒子的歸來,胡夷王自己心裏應該也是舉棋不定的,若是他執意扶持蘇淺上位,什麽王者命格的言論就根本就不可能出現。


    因此蘇淺想要勝過她的哥哥,勝過程勝奪的皇位就必須堅定胡夷王傳位給她的決心。


    “不必,我前幾日就已經去過信件了,算算日子,這幾日蘇淺就該收到信了。”夜懷眸光靜靜的道,仿佛這種事情於他來說不過是吃飯睡覺一樣的小事。


    “你對蘇淺真是好!”高冉冉磨了磨牙齒。


    夜懷貌似對胡夷的事情一直都很上心,就連當初蘇淺在京城的時候他對蘇淺也是另眼相待。


    再看看她,京城裏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夜懷自己看的通透,任她一個人在那裏自作聰明半天,而他輕易的就將她蒙在鼓裏,什麽事情也不與她說,看著她在那裏掙紮,讓她稀裏糊塗的幹些蠢事,真是惱人的很。


    想想就覺得好氣啊。


    “你可是生氣了?”夜懷輕握著高冉冉的手更加用力了些,“我不與你說這些,是因為不想引起老皇帝的懷疑,如今的時局都掌握在老皇帝的手裏,我想要確定一些事情,就不得你冒險,你又是與我最為親近的人,你的一舉一動都會格外引人注目,我是不想你也參與到這些爭鬥當中。”


    高冉冉越想越覺得氣人,從夜懷能輕易的將她帶離太醫院開始,她就明白夜懷並非如表麵的那樣束手待斃,相反,他的謀略幾乎與老皇帝不相上下,因此將來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你想確認女帝師與你母妃到底存在著怎樣的關聯,可是你也不必讓自己冒這樣的險。”高冉冉有些生氣,直接戳破了他此次的目的,也是觸動了他的逆鱗。


    夜氏的兩位帝師一向神出鬼沒,除非是有人要傾覆皇權的時刻才會出現,也不知這次太子謀反,兩位帝師有沒有來京城。


    如果沒來,那夜懷的苦心孤詣就是白費心思了。


    “他們已經到了京城,我的人追查到他們被老皇帝安排住進了北郊的行宮之中,我迴京城的時候路過那裏,空無一人,我想,現在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就在這個皇宮之內,老皇帝如果今日真的想要對付我,就必須借助他們之手。”夜懷緊張的解釋著,仿佛沒有注意到她提起了誰一般。


    這些都是他已經預料好的,如果不讓自己陷入險境,讓老皇帝覺得有機可趁,可以趁機除掉他這顆眼中釘,那麽以老皇帝的謹慎,他又如何會輕易讓兩位帝師來京呢?


    居然這麽快,她仔細想想也就釋然了,太子謀反這種大事想要定罪於他,必然需要兩位帝師在場才行。


    說起來這個規矩是從上一代的帝王立下的傳統,因為那時的兩位帝師也立下了平叛的大功,先皇又不知應該對兩位帝師獎賞些什麽,除了賞賜金銀珠寶之外就還立下了這麽一個約定,為的就是彰顯皇家對於兩位帝師的尊敬。


    因此,今天這種場麵,那皇老和神秘的女帝師是一定會到場的!


    “可是我還是擔心。”高冉冉見他臉色無恙,擔憂的拉著夜懷的袖子,垂了垂頭,“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有見過皇老一麵,那人十分的陰險狡詐,一絲身為皇族應有的氣度都沒有,我怕到時候你會吃虧。”


    “你放心,我自有主張,我如今有你,是不會輕舉妄動的。”夜懷眉眼染上一絲詫異之色,依舊貼心的說著一些話想將她的心情哄好一些。


    她還想再說些什麽,觸及到夜懷冷峻的眉眼,心裏的話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她知道,宣王妃的事情如果沒有處理好將會是夜懷今後一生的魔障,夜懷能夠逼迫自己殘忍的親手去證明這一切的因果,應該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她阻止不了他,也無法阻止他,她能做的就是就是和夜懷一切去見證事情的真相,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夜懷眸光溫柔的看著偏頭正怔怔的看著他的高冉冉,再次輕握著她的手。


    高冉冉乖巧的點點頭,垂了垂眉眼,再次看向外麵大殿的情況。


    大殿內的情形對太子很不樂觀,在不遠處,陳公公的屍首躺在青石地板上,嫣紅的血跡蜿蜒如杏。


    老皇帝揮了一下手,立刻有侍衛將陳公公的屍首帶了下去處理,陳公公是侍候老皇帝多年的舊人,最後卻背叛了老皇帝,如今問罪,自然是先拿他開刀。


    “孽子!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取朕而代之麽!”老皇帝指著皇甫瑞的鼻子破口大罵。


    “父皇,您沒有資格這樣罵兒臣,兒臣之所以會這樣做,都是父皇逼的,父皇你如果不是想要聯合文武百官廢除我,兒臣也不會出此下策,更不會讓母後對您下毒!”皇甫瑞目光森森,臉色稍顯頹廢。


    “住口!朕一向待你母子不薄,朕封你為太子,你的母妃又是權傾後宮的皇後,朕何時逼過你了!朕到現在也沒有說要廢掉你的太子之位,你實在是太讓朕失望了!”老皇帝大怒非常。


    “父皇您是沒有直接逼迫兒臣,可父皇您忘記了是誰在大殿之上公然讓三臨朝聽政的?又是誰平日裏最是偏袒三弟,甚至朝中的兩黨之爭都是父皇您親自默許的,父皇您對兒臣何其殘忍?您的心裏始終就隻有三弟,您就是想讓三弟取代我繼承大統,就因為他是那個女人的兒子!”皇甫瑞寒著臉道,他憤怒的控訴著老皇帝對他的不薄罪行,“兒臣實在心裏不服!”


    “混賬,你以為朕不知道你做的那些混賬事麽!一樁樁,一件件,你自己心裏清楚,強搶民女,怒殺家奴,這些朕都不予你計較,貪汙賑災銀兩的事情你也幹得出來,你還是朕的兒子嘛!”老皇帝從案幾上拿過一把平日裏參皇甫瑞的奏折,狠狠的扔在了他的臉上。


    皇甫瑞登時臉色微變,說話的底氣也泄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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