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門的看到是羅佑帶人來,便沒再多問地放了馬車進去,一路暢通無阻入得內部,下了馬車又走了十來分鍾,才終於到了病人的臥房。


    房外亦是有專人看守,見他們來了一人入內稟報,片刻後方又出來:「諸位請。」


    終於入內得見這位神秘的病人,林夕媛剛好奇地打量了一眼,就被那靠坐在床頭的男子森冷眼光看得心中一陣發冷。


    這人年紀應該和雲敬之差不多,隻是這氣質卻完全不同——像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俗話說叫殺氣十足。


    「這位是葉莊主,這是林娘子,吳大夫。」羅佑從中介紹著。


    「有勞。」那人說著,伸出了手。


    吳宗義和林夕媛各自探了一側脈,葉玄隻是麵無表情地等著,不置一詞。


    林夕媛號完脈,還需要用晶片檢查,所以格外慢,吳宗義則是問了具體腹痛的位置,用以進一步確認。


    一刻鍾後,林夕媛終於收迴手:「已經感染得很嚴重了,必須盡快處理。不幸中的萬幸,是闌尾炎,割掉對人體幾乎無損傷。」


    吳宗義道:「與我恩師的確是同等症狀,並且已經是到了最壞的地步。」


    「那就快割。」葉玄聞言也不廢話,讓她趕緊。


    林夕媛無奈:「哪有那麽容易。」說著跟羅佑打眼色,羅佑道:「把你的刀給葉莊主看看。」


    林夕媛點頭,向身後招手,半夏遞過醫箱,她將手術刀遞了過去:「不知這刀能不能造得出來?直接打成一體的即可,但材質必須耐用,不易形變,還要能防腐防蝕,不易染塵,耐高溫,容易清理。你手中的已經汙染過,不可用了。」


    其實她不是沒想過把手術刀直接跟刀柄一樣煮煮消毒,但是這種刀的設計本身就是不消毒一次性的,保險起見還是不要去做這種嚐試了。


    葉玄伸手接過刀來查探了一番,甚至動手拆卸下來仔細琢磨。片刻後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這種材質如何?」


    林夕媛接過來看了看:「好特殊的合金……能做到一樣刀型的話,應當可以。」觸手微涼,韌性和強度與自己的手術刀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樣,恐怕是有特殊的配方。


    「全要來不及。」葉玄掃了一眼她的各種刀型。


    「先做這兩把。」林夕媛又小心翼翼地取出另一把給他看,兩把刀一把開腹,一把切闌尾,緊緊巴巴地能用。又遞上針:「還有這針也得要。」


    葉玄點頭:「最快三天。到時能割了麽?」


    「割了不一定就能治好,還是有死亡的可能性。」林夕媛把醜話說在前頭。


    沒想到話音剛落,一把匕首就已經到了她的喉嚨前。這位葉莊主眼中殺氣畢現,林夕媛略為呆滯地看著眼前的利刃。


    見到這一意外場麵,羅佑和吳宗義皆一驚。


    吳宗義將她往後拉了兩步:「葉莊主,林娘子的話雖然不好聽,卻也是實情,全天下的大夫沒人敢保證說自己一定能把人救活,莊主因此就要動怒,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羅佑則是擰眉握住了他的手腕:「這女娃娃是老夫特地請來給莊主治病的,莊主如此對待,這是不給老夫麵子了?」


    葉玄看了羅佑一眼,收了匕首,左手轉著手術刀,利刃在指尖飛舞:「這女人,水平令人懷疑。」


    林夕媛此時也已經緩過神來了,哼了一聲道:「你若懷疑,直接把我轟走就得了,你敢威脅我,就不怕我到時候在你肚子裏麵落點什麽東西嗎?」


    吳宗義聞言又把她往後拉了幾步:「林娘子何必激怒於他?」


    「是他先來鬧我!羅大夫肯定跟他說過這病不好治,要另請人,他怎麽不對人家亮刀子?」林夕媛瞪著他,「不過是看我弱質女流,好欺負罷了!」


    葉玄聞言手上動作一頓,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弱質女流?」那眼神分明是在看母老虎。


    林夕媛頓時被看得炸毛了,掙紮著要上前:「把刀還給我,姑奶奶還不想治了來著!」


    吳宗義慌忙拉住,生怕對麵突然出手害她受傷。羅佑則是一手探袖,準備隨時出手阻止。


    「十套刀具。」


    「哈?」


    「你所有的刀,十套,治好之後作為診金奉上。」葉玄說道。


    「還有針?」


    「嗯。」


    林夕媛咬唇,片刻後狗腿地笑道:「葉莊主闊氣!我治我治!我一定盡心盡力、鞠躬盡瘁、嘔心瀝血、在所不辭!」


    臉色變化之快,讓羅佑和吳宗義為之絕倒。


    葉玄也露出一絲笑:「既然如此,那三位就暫且在這裏逗留幾日吧。」


    他揮手讓人帶他們去了客房。林夕媛自己倒是無所謂,出門前已經跟家裏招唿過了:「吳伯伯需要告假嗎?」


    吳宗義道:「沉舟會替我去辦,咱們這幾天得好好斟酌一下具體方案了。」


    第二天用過飯,三人就開始在小花廳圓桌會談,頗有些現代專家會診的意味。羅佑掏出那張被他收的好好的解剖圖,吳宗義看了也是一番讚嘆。


    熟悉了病灶的具體位置,終於切入正題。這場手術因為缺乏器械,大部分都要通過最原始的手段完成,挑戰性還是相當大的。


    吳宗義身為曾經做過一場失敗手術的經歷者,對於術中的重點、難點皆有體會。


    「首先就是麻醉的問題。當年師父硬生生灌了三倍的睡眠散,依舊疼醒,說明這效果相差極遠,太醫院有半闕麻沸散遺方,我試著配了一番,雖比睡眠散強一些,但比麻沸散卻是差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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