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禕第一次來這家餐館吃飯,所以有些驚訝:“隨便什麽人都可以?”

    “聽說是這樣的,隻要能報出名字的,都默認為熟人。”渝悅興致勃勃的躍躍欲試,看起來真的很想要試試的樣子。

    君禕笑她:“那你知道老板什麽名字?”

    “聽說過一次,名字特別好記。”渝悅迴憶了一下,“叫做,顧執。”

    固執?

    君禕忍不住笑了:“固執?這個名字果然好記。”

    她沒有看到旁邊許慎和對麵淩利安在聽到這個名字以後,神情都有些微微的變化。

    “姓顧,名執。照顧的顧,執著的執,反正試試咯,不打折也無所謂,我就是想看看傳說到底是不是真的。”渝悅已經做好了準備。

    然後渝悅將她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訴君禕,總之聽說這家店的老板是很多小明星小網紅都想要巴結的對象,至於具體身份就不知道了。

    但這個名字,渝悅第一次聽說的時候就莫名覺得熟悉,隻是始終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裏聽過,她想不起來之後也就無所謂了,沒有再去想,但既然都說報上老板名字能夠打折,她當然要試試看了。

    君禕也挺好奇:“那所有人都知道老板的名字,大家都說跟他是朋友,這家店還怎麽開下去?”

    渝悅大笑:“你放心吧,這家店的營業額,就算是每個客人打五折,也不會虧損的,再說這個老板能夠開這麽一家店,就不是缺錢的人。畢竟後廚坐鎮的那可是名廚啊,做過禦膳的……。”

    君禕聳肩:“好吧,你們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懂。”

    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家庭條件有多好,雖然比普通的家庭好上一些,但在渝悅這樣的家庭麵前根本什麽都算不上,相比起來,君禕的生活其實跟普通人也沒有什麽區別。

    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小的時候家庭並不那麽富裕,逐漸長大以後,家裏的生意才開始逐步走上正軌,也讓她能夠勉強算得上一個富二代,但也隻能勉強算得上而已。

    淩利安拉著許慎陪他去抽根煙,也知道如果許慎在這兒,最後結賬的人一定是他。

    但今晚本來就是渝悅特意請客,這種事情還是得分清楚。

    而且淩利安也有私下的事情要告訴許慎。

    許慎知道淩利安的心思,告訴君禕一聲之後,跟著他出去了。

    渝悅在服務員拿賬單過來的時

    候,十分興奮的盯著服務生:“那個什麽,你們這邊有沒有打折活動?”

    服務生禮貌的迴答:“女士,不好意思,我們是沒有打折活動的。”

    “這樣啊。”渝悅點點頭,“那如果是顧執的朋友,能不能打折?”

    服務生眼睛一亮:“女士您認識老板?”

    “咳……。”渝悅不好意思說認識,隻能模棱兩可,“你就說能不能吧,不能就算了。”

    “當然可以!”服務生的態度立馬轉變了,“如果是顧先生的朋友,當然是要給予折扣的。”

    君禕和渝悅對視了一眼,沒想到還真的是這樣。

    於是這頓飯就真的打了個七折。

    但是現實情況和渝悅道聽途說的還有些不一樣,她聽說的隻要到這裏來報上老板名字就能打折,但好像實際上要老板的朋友才可以。

    不過大概是因為老板的朋友太多,這裏的服務生也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老板的朋友,因此隻要報上了老板名字,他們就都當做是老板的朋友來對待了。

    渝悅偷偷的吐吐舌,沒想到自己還占了個便宜,雖說她本意真的隻是來試試看而已。

    君禕知道渝悅是怎麽想的,也沒有拆穿她,任由她去結賬。

    服務台的收銀員在剛才的服務生告訴她是老板朋友之後,立即給予折扣,末了,那位服務生還突然想起來似的:“女士,老板今天好像也在店裏吃飯,您要不要過去和老板打個招唿?”

    渝悅:“啊?”

    君禕沒忍住,笑噴了。

    看吧,這下尷尬了,一會兒真的見到老板,大家不認識才真的是……。

    這下要怎麽收場?

    不過本來渝悅又不是存心來占這個便宜,她的性子就是喜歡什麽事情都去確定一下,純屬是好奇心太重而已。

    君禕想要出聲讓收銀員別打折了,反正渝悅也不缺這一點錢。

    渝悅和君禕想的一樣,要是真的被拆穿那就實在有些丟臉,渝悅這輩子都沒做過這麽丟臉的事兒。

    她想著就要開口讓收銀員別打折了,就聽到服務生欣喜的喊了一聲:“老板!”

    君禕和渝悅都很震驚的往服務生出聲的方向看過去。

    君禕聽到自己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她總算知道為什麽渝悅聽到的傳說裏頭,那麽多人願意到這裏來,

    隻為了勾搭上老板了。

    這老板還真的是個極品。

    她很少見到長得這麽……五官陰柔但又男人氣十足的男人。

    男人五官漂亮精致的像是女人,一雙狹長鳳眸,鼻梁高挺,嘴唇薄而蒼白,透著莫名的冷意。

    當所有五官組合在一起之後,便露出了堅毅的臉部線條,整張臉都帶著鋒利色彩。

    他低沉布滿鋒芒的氣質中和了五官的陰柔,但那雙眼裏的低沉讓君禕有些不敢直視,那種壓迫感和許慎的又有些不一樣,這個人仿佛常年身居高位,周身的氣勢很駭人,而且帶著咄咄逼人的侵略感。

    君禕看向渝悅,對方和自己一樣正呆呆的不知所措。

    可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被男人出眾的美色外表給迷惑了。

    君禕悄悄碰了碰渝悅的手臂,讓她清醒過來。

    渝悅很尷尬的訕笑,因此忽略了對方眼裏那種像是要將她整個人撕裂剝開的血腥眼神……。那種一種叢林野獸看見心愛食物以後,非常想要將之全部吞噬掉的野獸欲望。

    “老板,這位女士是您的朋友,我們正要打折優惠。”服務生半低著頭,並不敢完全直視男人。

    “嗯,知道了。”男人並沒有什麽意外,好像是默認了渝悅是他朋友的事情。

    渝悅準備解釋一下,但剛要開口,男人又說:“單子開出來吧。”

    這個人就是那個顧執了?君禕發現對方放在渝悅身上的眼神很奇怪,又形容不出來那是一種怎樣的奇怪。

    恰好淩利安已經抽完一支煙,和許慎一道從外麵走了進來。

    三個外貌男人站在收銀台,一時間讓人都不知道眼睛該往哪裏看了,也引起了周圍一些客人的注意。

    渝悅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她又組織一下語言,準備向這位老板道個歉,畢竟她剛才也算是說了謊,自己並非是他的朋友。

    雖說男人停留在她身上的視線很是有些奇怪,裏麵深藏著要吃人一樣的兇狠。

    但她並沒有機會說出來,因為走進來的淩利安已經和男人非常順暢自然的打了招唿,看起來就是熟人。

    “顧少,什麽時候新開了這家店?”淩利安往櫃台上瀟灑一靠,姿態很隨性。

    顧執嘴角勾起一點,漂亮的臉上露出動人微笑:“新開業,本來隻打算當成一個小副業,所以沒有大肆宣揚。”

    說完,他又衝著許慎點頭:“許少,好久不見。”

    許慎絲毫不意外在這裏看見他,從剛才渝悅提到顧執兩個字以後,他和淩利安就已經猜到這裏是顧執手底下的產業了。

    京城裏,有能耐開這樣一家餐廳,又叫做顧執的人,能有幾個?

    “顧少。”許慎客氣的頷首,他們雖然也算見過很多麵,但隻不過是點頭之交罷了,實際上並沒有過多的接觸。

    而顧執這個人,也並不是那麽容易接觸。

    他的名聲在京城,絕對響當當,隻不過除了他出眾的商業才能之外,還有一些別的因素。

    “既然都是朋友,不如再坐坐?我這裏剛得了幾兩上好茶葉,賞個麵?”顧執看似熱情的邀約,那張精致麵孔上的笑意很是深沉。

    淩利安略一思索之後,就和許慎同時有了決斷。

    “隻要顧少不嫌打擾,我們當然樂意。”淩利安轉動著手裏的打火機,眼裏彌漫起的氣勢讓他像是變了個人。

    大多數時候裏麵,淩利安看起來都是個花花公子的形象,不會給人太過的壓力,而他其實把自己所有的情緒偽裝的很好,不會有人知道他的本性如何。

    就好比君禕,雖然在急診呆了一段時間,也和淩利安有著不少的接觸,但是她根本就沒有真正的了解過淩利安這個人,不是她不想去了解,而是淩利安根本用了另外一張看似玩世不恭的麵孔在麵對世人,根本不會輕易給人接觸那個真實的他的機會。

    君禕想,大概隻有許慎才會知道真正的淩利安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出於記者的天性使然,所以其實君禕對淩利安好奇,那是一種記者的敏感性,她隱約感覺到在淩利安這個人身上發生過很多故事,這些故事或許很有趣,或許很驚心動魄,總之一定會是非同尋常的故事。

    如果能夠知道淩利安背後的那些事情就好了。君禕在看到今天淩利安暴露出的另外一小麵之後,無比好奇的這樣想。

    不過許慎並沒有立即迴應顧執的邀約,他抬起手臂輕輕碰了碰君禕的後背,眼眸沉沉的看著她,低聲問道:“你累了嗎,現在要迴去的話我們就走。”

    許慎說這個話,完全不在意那邊站著的顧執,完全以君禕的意見為準則。

    許慎的舉動讓顧執的眼裏出現了饒有興味的神色,看著君禕的目光這才不一樣了起來。

    不過他並未著急,而是耐心的等待

    著。

    君禕在許慎的眼神注視下,毫不猶豫就點頭答應了:“我沒事兒。”

    她當然看得出來,許慎大概是想要留下的,顧執這個男人她不認識,但大概有著不一樣的身份,所以許慎留下的話,必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君禕還沒有想過要因為自己的原因去打擾許慎本來的事情。

    所以她立即就答應了下來,雖然她這個人對於喝茶聊天並不感興趣。

    許慎在君禕答應之後,才微微眯著眼笑起來,笑容出其的溫柔:“好。”

    於是飯後茶局就這麽定了下來,渝悅見大家都答應留下來了,她好像也沒有什麽理由要求現在走,再說今天她還做了這麽小小的壞事兒,要是現在就急不可耐的走了,還會讓人以為她是畏罪潛逃呢。

    渝悅才不想要在別人的眼裏留下這樣印象。

    一行人就這麽轉移地點,走過長廊,到了餐館更裏麵的地方。

    君禕這才發現這家餐館別有洞天的地方,裏麵和外麵完全不一樣,這裏麵的裝修猶如身處古代,周遭一切都透著古色古香的味道,十分古典。

    連茶室的桌子都是上好的紅木。

    顧執吩咐人送上茶來,坐在了主位上,但並沒有昭顯自己的主人地位,而是很隨意的在聊天。

    他說起了一些近來發生的有趣事情,淩利安也都跟著一起笑,讓本來還有些沉滯的環境緩緩放鬆了。

    很顯然,許慎並沒有覺悟要擔當這樣的職責,所以緩和氣氛的事情就隻能夠由淩利安來做。

    等到茶香彌漫在整個房間裏以後,大家的話題也終於開始引向了正規。

    渝悅坐在君禕右手邊,坐的筆直,神色裏的驕傲像一隻高傲的貓,永遠不會底下頭顱。

    “顧老板,我很抱歉今天用您朋友的名義得到了折扣,不過我事先並不知道,我聽說的一些事情有了偏差,造成了誤會,我向您道歉,希望得到您的原諒。”

    渝悅說話間也是神采飛揚的模樣,她心裏頭那點不好意思早就飛走了,她這個人從來不會因為一點小事情就畏畏縮縮,她從來都沒有怕過什麽事情,雖然這事兒是她自己有所不對,但她認為自己能夠道歉就可以了。

    顧執實際上並未在意:“叫我名字就好,來者是客,當然能說是我的朋友。”

    渝悅笑起來,眼角上翹:“那我就多謝你的慷慨了,我叫渝悅,很

    高興認識你。”

    看,要成為朋友就是這麽簡單。

    在忘記了剛才男人帶給自己的那種詭異壓迫感以後,渝悅已經完全不當迴事兒了,隻以為自己的人脈圈子裏又多了個人物。

    君禕靠在椅背上,注意著顧執的一舉一動。

    她很能夠觀察到一個人的小細節,顧執的手指有意無意在紫砂茶杯表麵摩挲,與渝悅說話的時候,看起來沒有什麽異樣,但他的手指會偶爾節奏的敲擊,這說明他在想一些其他的東西。

    而他放在渝悅身上的眼神,也讓君禕又一次感覺到異樣。

    他不動聲色,但正在捕捉獵物。

    他的獵物是誰?

    君禕為自己的想法心悸,連心跳都忍不住漏了一拍。

    果然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男人,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君禕便感受到了他身上傳來的危險氣息,他漆黑的眸子好似黑夜裏最可怕的幽靈,守株待兔……。

    其實渝悅也有過和君禕相似的想法,但她想要維持自己強勢的存在,所以刻意忽略,不想要落了下風,也不肯承認自己的心虛。

    她希望拋棄男人帶給她的一切影響,不會受到任何改變。

    “許少之前結婚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婚禮什麽時候舉辦?我一定會到場祝賀。”顧執的鳳眸夾帶著冷冽的光芒,在君禕身上有意無意逡巡著,對她很有些好奇。

    能夠讓許慎點頭願意結婚的女人……顧執笑的像隻狐狸。

    許慎從頭到尾都格外淡定,情緒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仿佛周圍的任何事物都不會給他造成影響,都被他直接屏蔽掉了。

    “婚禮日期定下以後,請柬會送到顧少手裏。”

    君禕聽許慎這麽說,瞄他一眼,腹誹道,裝的倒是很像,還送請柬,說不定他們倆那個時候已經分開了呢……

    想到那一天,君禕的心髒突然抽疼一下,像是被什麽東西紮在上麵,硬生生的疼。

    她的神色微不可見起了變化,輕輕皺起眉頭,為自己的情緒感到不解。

    “可能到時候許少的婚禮又是京城一件大事情了,希望那一天能夠早日到來,應該會有很多人迫不及待。”

    許少輕抿一口清香的茶水,笑了:“我也很期待。”

    他直白的話語讓顧執嘴角的笑容放大了一些,偶爾看向君禕的眼神好奇更勝。

    這也讓渝悅那邊感受到的壓力減少了許多,她悄然鬆了口氣,有些後悔自己今天沒有離開這裏。

    閑聊了這麽久以後,顧執才說起了正事,也是他今天邀約淩利安和許慎做客的原因。

    “家裏長輩身體不適,手術肯定要做,但是放給別人我也不放心,淩醫生和許醫生的高超醫術我自然是最信得過,交給你們,我也放心的多。”

    顧執說的長輩是他姨母,老人上了年紀以後身體出現許多毛病,再加上前段時間也查出顱內腫瘤,隻是具體情況他並不清楚。

    不過他早就聽說過淩利安和許慎的醫術精湛,彼此家庭也有往來,找他們幫這個忙,當然能夠所有保障。

    顧執本就生出請他們幫忙的想法,剛好今天見到,也就時機正好,不用再跑一趟。

    “隻要顧少那邊時間合適,隨時可以安排入院檢查,並不是什麽大問題。”淩利安有一搭沒一搭的玩著打火機,他煙癮大,但顧忌到現場還有兩位女士,生生忍住了想要抽煙的想法,隻能做其他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

    在許慎看來這也不是什麽難辦的事情,點了頭:“先入院安排,會根據具體情況進行手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讓主任親自操刀。”

    雖說許慎已經是神外的一個名招牌,但神外主任畢竟才是真正的鎮山之寶。

    許慎即使再是天才,要想達到神外主任那一步,也還需要很多年的時間。

    雖然在醫學上,有些事情根本不是時間能夠來衡量,能用時間衡量的,已經是篤定的未來。

    “那我先謝過了,日後必定重謝。”

    “好茶招待就已經謝過了,顧少不用這麽客氣。”淩利安遙遙舉杯,姿態慵懶。

    後來他們又聊了許多圈子裏的事情,哪家的少爺在國外撞了車,哪家的千金要嫁給某某部長兒子,哪家平步青雲,哪家權勢大樹轟然倒塌,那些見聞在君禕聽來都是極其遙遠的生活,渝悅也是同樣的感覺。

    渝家有錢,但有錢和有勢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感念,就連在有錢人的世界裏都要分出個三六九等,更別說那些更複雜的世界裏了。

    不過許慎經常側耳關注君禕的狀態,隨時注意著她是否困了乏了,那個模樣映進顧執的眼裏,實在是讓他新奇的緊。

    許慎的這種表現,讓圈子裏的其他人知道,怕是各個的反應都會比顧執大得多,顧執這樣已經很能夠隱忍了。

    要知道,許慎是圈子裏最有名的那朵高嶺之花,潔身自好也孑然一身,從不破戒,從無例外。

    突然有一天就動了凡心的模樣,怎麽能不讓人驚歎?

    而渝悅有些無聊,就不時碰一碰另外一旁的淩利安,讓他給自己解釋解釋一些她不明白的話題。

    淩利安倒是耐心十足,渝悅問什麽,他就迴答什麽,而且絕對不會偷工減料,一定讓她徹底明白不可。

    渝悅得到滿意迴答,就會彎著眼睛開心笑起來,順便還稱讚小聲稱讚淩利安一番。

    他們頭挨頭的親密舉止毫無掩飾的落入對麵的顧執眼裏,他那雙狹長鳳眸裏的情緒就格外深沉了,漆黑的連一點光亮都看不見……

    話題在一個小時以後終於截止,大家可以打道迴府結束今天多了一段的聚會。

    除了君禕以外,大家都是親自開車來,所以走出餐廳也都坐上自己的車往不同方向駛去,君禕坐在副駕駛,目光朝餐廳門口站著的顧執看過去。

    他是出來送客的,站在夜裏整個人都被濃重的黑色包裹,站的筆挺,看起來暫時也不會離開,而他的目光方向……。君禕下意識的就覺得,一定是渝悅離去的那一邊。

    一直到許慎開口才打斷了君禕心裏的胡思亂想。

    “路上需不需要再買一些水果?昨天你的榴蓮已經吃完了。”

    君禕笑起來,使壞道:“那我再去買一點榴蓮迴去怎麽樣?”

    許慎冷漠的表情仿佛有瞬間崩塌,但很快又恢複如常的答應:“你想吃就買。”

    君禕止不住的嘴角上揚,但也擺手說:“我也沒有那麽喜歡吃榴蓮,偶爾吃一下就是了。”

    “那就買其他的?”許慎看起來是很認真的在詢問君禕意見,“你還喜歡吃什麽?”

    君禕一直覺得這樣的許慎很新奇,他看起來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卻偏偏要關注自己的一舉一動,君禕不知道這是他的臨時起意,還是他生活裏其實就是這樣一個人,但不可否認的是,君禕很享受也已經逐漸習慣了這樣子的許慎。

    “很多啊,我對水果又不挑食,幾乎所有的東西我都能吃,隻不過可能有一些偏愛,比如沒有籽的葡萄,籽少的西瓜……總之不用我浪費時間去做準備工作的,我都喜歡。”

    許慎毫不客氣的說:“其實你就是懶。”

    君禕一點不否認:“是這樣啊,我從小就是這

    樣,懶得去浪費時間做這樣那樣的事情。”

    許慎的發現一針見血,也接近了最為真實的那個君禕,原原本本的那個她就是那樣子的。

    沒有任何的掩飾。

    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夠看到的那個君禕,和大多數人看到的都不一樣,許慎逐漸接近到了隻有他才能夠發現的那個君禕。

    這個發現讓許慎的心情又一次愉快起來,所以在路過一家水果超市時候,他立即停車,並且命令君禕坐在車裏等他,主動的下車去買了君禕喜歡的水果迴來。

    沒有籽的葡萄。

    君禕說不好那一刻是怎樣的心情,她看著許慎開車下去,看著他挺拔頎長的背影走進超市,很快又提著她最喜歡的東西出來。

    許慎實際上也不是喜歡浪費時間的人,但是他卻在這樣的時候,替君禕去做了她喜歡的事情。

    這本來隻是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而已,卻讓君禕在許慎重新返迴車內並且帶著一身熱氣的時候,別過臉去,揉了揉眼睛,將那一瞬間眼裏的紅暈給揉散了,把眼眶裏的水汽給逼了迴去……

    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卻一下子戳中了她內心深處最柔軟的某處地方,那裏本來堅固的心門被許慎強勢的打開了。

    以後的結果會是什麽呢,君禕不敢再去想。

    迴家以後時間還早,君禕將葡萄洗幹淨端到客廳茶幾上,試探著問許慎:“你吃嗎?”

    雖然許慎沒有說過他喜歡什麽,但君禕想,他總是有一些喜歡的東西吧?

    許慎沒有拒絕,伸手拿起一顆葡萄然後放進嘴巴裏,緩慢咀嚼,香甜的滋味立即盈滿了整個口腔。

    君禕也坐在許慎旁邊吃起來,才短短幾天而已,她已經很習慣和許慎呆在一起的生活,再也不會感到尷尬與客氣,一切都自然的好像從來都是這樣的。

    葡萄很甜,君禕吃的開心,剛好電視裏也在放有趣的喜劇電影,君禕便樂得躺在沙發上,放鬆自得猶如在自己家裏。

    當她已經徹底習慣了身邊有許慎的存在以後,很多事情的體驗就和過去不一樣了。

    君禕偶爾會被電視裏的情節逗得仰天大笑,甚至連葡萄都忘了拿,然後許慎就會非常準時的將新的一粒放在她手上。

    君禕的注意力完全移開了,所以很坦然的接受了許慎的服務。

    她也並沒有意識到這樣的行為舉止有什麽不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鑽石婚約之寵妻上癮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香菜牛肉餃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香菜牛肉餃子並收藏鑽石婚約之寵妻上癮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