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偉岸的身影漸漸靠近,深秋之中卻絢爛得猶如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豔陽。粲粲揉了揉有些朦朧的眸子,努力的想要看清男人的影子,可是最後卻疼得失去了知覺……


    最後,她朦朧之中隻記得自己似乎投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待到再次醒來的時候,映入眼裏的卻是一片白色的牆壁,嘈雜的帶著電視節目的聲音,以及那刺鼻的消毒水的氣味。


    粲粲俏麗的臉上,已然失去了血色,顯得格外蒼白。


    她環顧四周,卻看到坐在沙發上翻看著雜誌的……宋岩磊。


    粲粲腦海裏最後的記憶,就是那個偉岸的身影,原來是他。


    似乎察覺到床上傳來的專注目光,宋岩磊將手中的雜誌放下,矜貴得好似貴族。


    “醒了?”他起身,倒了一杯清水朝著她的方向走去。


    粲粲頭疼的搖了搖腦袋,第一句開口的卻是,“珊珊呢?她怎麽樣?”


    看著急切的粲粲,宋岩磊淡然的開口,“已經讓人送她迴白家了。”


    聽到這個消息,粲粲才算是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她緩過神來,看著宋岩磊,“是你救了我?”


    “我剛好路過。”宋岩磊一句帶過。


    粲粲的眼裏卻盛滿了感激。


    “謝謝。”她清麗的眸子,像是雪山之巔那般純潔得看不到一絲瑕疵。


    可是她卻沒想過,她的一句謝謝,會換來宋岩磊的一句,“對不起。”


    粲粲卻淡然的笑了笑,“我被綁架又不是因為你,為什麽要你來說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宋岩磊的話還沒有說完,病房的電視裏的新聞,卻傳來了一個重磅消息然。


    “白氏企業董事長已經確認於下午三點二十分病逝,我們現在在現場為您帶來最新消息……”


    剩下去的話,粲粲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她蒼白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表情。


    病逝兩個字,就像是紮在心髒上的釘子,正一寸一寸的敲進了她脆弱的心房裏……


    須臾,她才從病房裏找迴自己的聲音。


    “就是因為這個,你才要道歉嗎?”粲粲將目光落到宋岩磊那俊逸絕塵的臉上。


    他卻沉默著,似乎在思考應該如何開口。


    粲粲嘩啦一聲掀開了被子,不等宋岩磊的迴答,就要不顧一切的下床。


    現實不能總是這麽殘忍,她要去見爺爺的最後一麵……


    然而激動的她,卻被宋岩磊生生的製止住。他按住她的肩膀,眸色深沉的開口,“你不可以去。”


    “你放開我……”她眼神空洞的看著病房門口,像是孤魂野鬼。


    宋岩磊阻止她的動作卻堅硬如鐵,絲毫沒有被她撼動半分。


    她的目光終於落到了他的臉上,卻是淚眼婆娑:“你放開我,我要去見爺爺,我要去見他的最後一眼。你放開……”


    她用力的掙脫著宋岩磊的禁錮,卻感覺到下身突然一陣洶湧的熱流襲來……


    粲粲突然頓住了動作。


    這不像是大姨媽來的時候……


    粲粲抬眸看著宋岩磊,“我……”


    “你剛剛做了手術,打了止疼針。醫生吩咐不能劇烈運動,如果你非要過去,那我送你過去。”宋岩磊的聲音很輕柔,很和煦。


    粲粲有些木訥的點了點頭,然後便被宋岩磊打橫抱起。


    她甚至沒敢去想自己究竟做了什麽手術會導致出血,直到婦產科三個大字映入自己的眼簾。粲粲才終於不得不想……


    近日來為了果果撫養權的案子,她忽略了關於自己身上所有的變化,以至於,她有了孩子都不知道……


    粲粲摟住宋岩磊的脖子,忘了掙紮,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樣的心情問了一句,“孩子多大了?”


    “一個月。”宋岩磊的語氣沒有任何起伏,他第一次害怕自己的語氣會傷害到一個人的心……


    粲粲終究是沉默了。眼淚從眼眶慢慢的滑落。


    她沒有歇斯底裏的怒吼,也沒有肝腸寸斷的難過,卻看著窗外那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開始飄起來的小雪,低聲呢喃了一句,“冬天到了嗎?”


    宋岩磊抱著她走進了電梯,一路上議論紛紛,兩人卻是充耳不聞。


    就在她被綁架的短短幾個小時裏,她就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一個人是她還未來得及孝敬的從小就把她捧在掌心的爺爺,一個,則是她還未出生的寶寶……


    一路上,粲粲都趴在車窗前看著窗外那洋洋灑灑的小雪,沒有多說一個字。


    宋岩磊把他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看著倒影在車窗上那張蒼白的臉,腦海裏又浮現許多年前,那個模糊的影子……


    粲粲到達白家的時候,所有的記者都聚集在了白家門口,白起雄和蘇金蘭正站在門前接受采訪,記者的問題無一例外,問的都是關於白老爺子的遺產。


    宋岩磊抱著粲粲下車,粲粲卻指著宋岩磊帶著她朝著後門的一條小道走去。


    他懷裏的她很輕,很輕……


    輕得讓他幾乎感受不到她的重量。她竟淡淡的勾起唇角,指著前方那條狹窄的路,娓娓道來:“小時候,蘇金蘭給我和珊珊請了華爾茲的老師,可是我討厭死了華爾茲,每次我都會從這條小路裏偷溜出去,每次他們都抓不到我,我覺得特驕傲,可是後來才知道,這條路是爺爺當年親自命人修通的。後來爺爺告訴我,如果覺得這條路能帶我找到快樂,那他就不後悔‘助紂為虐’。可是,我沒想到,我再次走上這條路,卻是為了見他老人家最後一


    麵……”


    說道後麵,她已經泣不成聲,黃鸝鳥一般的聲音,此時卻也沙啞得好比鴨子一般難聽。


    可是,宋岩磊並沒有打斷他的話,而是安安靜靜的聽著她的一字一句……


    聽著她每一個刻骨銘心的迴憶。


    不過幾步之遙,粲粲卻覺得,好似在這條小路上走了快三十年還沒有走到盡頭。


    粲粲走進白家的時候,喬慕辰早就聽到了消息,他不知道粲粲被綁架的事情,隻知道白大山離世,粲粲一定會迴到白家大宅,而此時,她一定需要果果陪在她的身邊。


    隻是,他沒有想到,他等在大宅裏,會看到粲粲竟然依偎在宋岩磊的懷中,泣不成聲……


    她身上還穿著醫院的病號服,外麵披著宋岩磊溫暖的西服外套。在他的外套裏,她那身軀顯得格外的嬌小。


    宋岩磊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手牽著果果的喬慕辰,便帶著粲粲朝著樓上走去。


    果果也感受到這不同尋常的氣氛,於是扯了扯喬慕辰的袖子。


    喬慕辰目光深邃,隨後上前,走到了宋岩磊的麵前,幽深的目光裏看不出絲毫情緒,他隻是不冷不熱的對著宋岩磊禮貌開口,“我來就好,謝謝宋總。”


    他說完,便要從宋岩磊手中接過粲粲。


    可是,粲粲卻勾緊了宋岩磊的脖子,別過臉背對著喬慕辰。


    她還沒有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她害怕看到喬慕辰,就會想起自己剛剛做了手術。


    對於粲粲那莫名其妙的抗拒,喬慕辰的目光越發的深邃了幾分。宋岩磊卻目光淡然的看著喬慕辰開口,“喬總,麻煩讓讓。”


    “發生什麽事了?”喬慕辰冷聲問宋岩磊,連那句客氣的稱唿都省略了。


    可是還沒等到宋岩磊的迴答,粲粲就開口對著宋岩磊說道,“送我上樓吧……”


    宋岩磊看了喬慕辰一眼,隨即繞過了喬慕辰的步子,轉身抱著粲粲朝著樓上走去。


    果果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家老爸,喬慕辰卻揉了揉果果的腦袋開口,“兒子會做間諜嗎?”


    “我去照顧媽咪,順帶監視那隻大貓,有什麽好處嗎?”按照果果的智商,秒懂了喬慕辰的意思。


    喬慕辰毫不猶豫的點頭,“要什麽好處給什麽好處。”


    果果和喬慕辰擊掌,隨即屁顛屁顛的朝著樓上跑了過去。


    喬慕辰眸光深邃的掏出手機,正欲撥打電話,卻看到有些憔悴的白珊珊從樓下走了過來,看到出現在樓梯的喬慕辰,她顯然眸子裏劃過一絲驚訝。


    “慕辰……”白珊珊幾步跑著上前,便撲向喬慕辰。


    喬慕辰不著痕跡的躲開了白珊珊的懷抱,冷冷的開口,“白小姐,請保持應有的距離。”


    “慕辰,你……是來看我的嗎?”白珊珊的眼中閃過一絲感動,美麗的臉上帶著期盼。


    然而麵前的男人卻熟視無睹的撥通了許維的電話,讓他調查粲粲穿著病服的原因。


    白珊珊看著男人絕塵而去的身影,心中對粲粲的恨意更是深沉了幾分。


    她上樓走去,卻看到粲粲倚靠在宋岩磊的懷裏,早已經泣不成聲。


    旁邊的果果,臉上也掛著超越年齡的傷感。倒是宋岩磊,安靜的站在一旁,顯然不同於之前救人時候的肅殺。


    “粲粲……”白珊珊輕聲喚著粲粲的名字。


    粲粲這才愕然的迴頭,目光呆滯。白珊珊意圖上前,卻聽到樓梯口傳來了蘇金蘭那尖酸的聲音,“我都跟你說了這個行不通行不通,你還非不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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