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時間緣故, 也怕貪多嚼不爛, 除了基礎部分,目前他隻跟鳳老太學習了兩個符籙,一個是空間方麵, 還有一個則是……

    “師兄, 這些原料我都能用吧?”賀椿問剛才那位比較麵善的師兄。

    麵善師兄以為他要製作符紙, 小心往先生那邊看了看, 低聲快速道:“可以是可以,但使用課堂材料製作出的符紙你都不能帶出,無論好壞都得交給先生。另外課堂材料每人每堂課隻有一百份,需要交出至少九十五張合格的符紙,超過需要另外花學分購買原材料。”

    也就是說可以允許百分之五的損耗?

    如果是對熟手來說,這個損耗率不算殘酷, 但對於新手可就純屬為難。

    當初他有鳳老太指點,自己請同伴幫忙, 分別弄來製作符紙的原料, 一開始的損耗不低於百分之三十。

    直到第三次以後,他的損耗率才降低到百分之十,相信以後隨著越發熟手, 他的損耗率也可以控製到更小。

    就這樣,鳳老太還讚他手特別穩, 誇讚他心態特別好。

    而小小符紙為什麽損耗率會如此大, 概因為其製作過程雖然前期和製紙很像, 但最後並不是像製紙一樣隻要晾幹、裁剪就成。

    符紙有規定的規格, 不能進行整張裁剪。每一張符紙都必須是完整的,甚至連厚薄度都有規定。

    而且想要符紙具有良好效力,在符紙晾曬將幹未幹之際必須還要加入一些原材料,必要時還要加入製作者的精神力,可以說每一張符紙的製作都要非常用心。

    當然鳳老太說她掌握的符紙製作過程對比現在已經是古流派,符修先生所教的則是簡化許多的符紙製作過程,失敗率會小很多。

    賀椿在原材料麵前走了一圈。

    那麵善師兄見他選擇了一堆材料,忍不住提點他:“製作符紙時那些材料都用不著,你是不是不知道要怎麽做?”

    賀椿擰了擰衣擺上的水,笑:“我就試試。”

    “你要現場製作符紙?”鳳老太也不解。

    當然不。賀椿搖頭。離下課已經沒有多久,符紙製作需要時間,還要晾幹,晾幹後還要在符紙上畫符,太費時間,而且也容易被那些監視者窺探到整個製作過程。

    鳳老太問:“那你是打算?”

    賀椿在心中默默說:您不是說畫符的最高境界就是不憑借任何介物,直接施展嗎?

    我現在雖然無法做到這種地步,但是想要利用其他介物製作幾個符籙也不是什麽難事。

    製作符籙最難的是什麽?除了掌握相關知識,就是要有充足的靈氣,也就是能量,隻有這樣才能激發符籙,讓它產生作用。

    為什麽學院裏的這些老生很難做出一品符?無非就是因為他們沒有靈根,沒有靈根就無法修煉,自然也無法產生靈氣。而符籙能否起效,全部要看製符材料,也就是介物、符墨和符筆。

    可是賀椿缺什麽就是不缺靈氣,沒有合適的介物沒有關係,他可以用靈氣灌輸進符墨中,那麽他隻要畫出準確的符籙就一定可以激發其。

    而他選擇的那些材料,其中一部分是用來打掩護,還有一部分則是他打算做成符墨的材料。

    賀椿正要動手,忽然偏頭,“阿……”

    阿蒙?是你嗎?

    熟悉的氣息倏然消失,似乎來了又走了。

    賀椿不爽,超級不爽。為什麽混蛋阿蒙要給他甩臉色啊!最可恨的是這家夥每晚都會在他睡著時又迴來——他能感覺得到!但他想睜開眼和對方說話時,卻怎麽都睜不開,而且會越來越困。

    賀椿焦躁,一焦躁,心情就特別壞。心情一壞,本來隻想出五分力的也變成了十分。

    麵善師兄不知賀椿目的,看他處理了一些材料,就拿著符筆在案台上、柱子上,甚至地麵上亂畫,不由想勸他不要亂來,實在不懂他也不是不可以教他,可看到先生目光轉過來,想指點對方的心思立刻熄滅。

    符修先生剛剛演示完點火符,正準備宣布下課——他可舍不得剩下的那些紙符,哪怕是他口中不入流的也一樣。

    這時看賀椿有了動靜,他心念一動,當即改口道:“看來有人自詡符陣學天才,沒有人教就無師自通學會了如何製作符紙。你們且隨我一起過去看看。”

    “是。”眾學子起身,隻要不是手上正在製作的學生都跟了過去。

    等靠近那個區域後,符修先生忽然停住腳步。

    靈氣!

    這次他沒有錯過,他很清楚地感覺到一股靈氣從符紙製作區向四周蔓延。

    是有老生又做出了一張有效聚靈符嗎?

    符修先生一愣,他為什麽要用“又”字,記憶之箱打開,他終於想起當初在授課大殿中也感覺到過同樣的靈氣,當時他還懷疑是不是有學生製作出了聚靈符。

    而想起此事,再仔細迴想,院長和明風道長會開始看中他,似乎也是從那天開始?

    符修先生想到這個可能,立刻閉嘴快步走向紙符製作區,這次他一定要找出那個能製作出聚靈符的學生。

    他要問問他這麽短的時間能成功兩次是不是掌握了某個特殊訣竅。

    這時他倒是沒有想到賀椿,因為“取得傳承”的時間對不上。

    靈氣應該是從這邊來,對,就是這邊!

    符修先生加快腳步。他看到了!那裏有一張空台子,台子上正正擺放著一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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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修先生伸出手,突然!一道白影嗖地撲向他的麵門。符修先生大驚,下意識甩出紙符攻擊。

    轟!白影被炸開,但並沒有消失,而是在炸開的瞬間化作無數小白點再次向他撲來。

    “什麽東西!”符修先生大喝,定睛一看,發現那無數白點竟然都是蜘蛛。

    任是符修先生已入練氣期,看到這麽多蜘蛛仍舊感到恐怖,嚇得接連甩出兩張烈火符。

    劈裏啪啦,焚燒蜘蛛的聲音響起。

    符修先生安心了,臉上露出微笑,心想任你再多,隻要是活物就會怕火。

    大火把所有蜘蛛都似點著,劈裏啪啦的聲音越來越響。

    符修先生剛要抬手繼續去取那張聚靈符,眼前忽然一片迷蒙。

    奇怪,怎麽這些蜘蛛被點燃後會升起白色霧氣?還有這裏的學生呢?

    符修先生摸了半天沒摸到聚靈符,這時他再蠢也知道自己必然中了陷阱,當即就往後退。才後退兩步就感覺自己碰到什麽東西,轉頭一看,看到了大片大片,幾乎把整個符紙製作區都包圍了的蛛網。

    “這是?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賀椿,出來!這是不是你幹的?”隻要看過蜃影石同步影像的人幾乎都知道賀椿收服了七隻小蜘蛛的事。

    可是賀椿似乎早已跑了,就連其他老生的影子也看不到,火焰不知何時熄滅,符紙製作區現在隻有白茫茫一片疊一片的大量蛛網。

    頭頂也有蛛網掉落。

    符修先生拚命掙紮,他要離開符紙製作區。但他的路被蛛網擋住了,隨著周圍蛛網越來越多,他開始找不到路。

    簌簌簌。像是細雨輕灑,又像是心理上感受到的心音,符修先生看到蛛網上出現了比剛才更多的蜘蛛。

    那些蜘蛛從四麵八方向他爬來,爬進他的頭發,爬進他的衣服……

    “不——!”符修先生用力拍打全身,並立刻解開發帶。

    可頭發一披散下來更不得了,那些小蜘蛛似乎找到了路徑一般,紛紛爬上他的頭發。

    符修先生再也無法忍受得大叫大喊,他殺不死這些蜘蛛!怎麽辦?他殺不死它們!

    跟在符修先生後麵的眾學子隻看到符修先生在進入符紙製作區後,似察覺到什麽一般,突然拔腿就向中間區域奔去。

    因為先生沒有吩咐,其他學生也不敢擅入,隻能站在製作區外圍等待。

    接著他們就看到先生莫名其妙地大叫起來,並接連甩出好幾張紙符。

    爆炸聲和烈火燃起,紙符製作區的學生嚇得紛紛逃跑。

    可這並不是結束。

    符修先生在甩出爆炸符和烈火符後又用了水浪衝擊符,最後甚至使用了他重金購買的二品五雷符。

    使用符籙還沒什麽,學生們還能以為是符修先生突然想要展示大威力符籙給他們看——在忽略其他奇怪點後。

    但是符修先生突然開始當眾解衣脫褲散發……

    女生們紛紛驚叫捂臉。

    男生們老生眼中的幸災樂禍和泄憤似的喜悅顯然大大超越了他們口中喊著的“先生,您怎麽了?先生,發生了什麽事?”之類的虛偽關心。

    符修先生似乎根本聽不見學生的唿喚,眼看自己身上爬滿蜘蛛,他的臉上也爬滿了絕望之色。

    毋庸置疑,這是報複!

    “賀椿!出來!有種你和我比符籙,用暗箭傷人算什麽!”

    所有學生一起看向賀椿。

    是這個小孩坑了先生?怎麽可能?!

    此時所有人再看小孩,已經不覺得他形容狼狽可笑,反而覺得其深藏不露。

    “一隻不叫但會咬人的小狗崽嗎?”新生中的一人望著賀椿的背影目露異光,認定賀椿又是一個有意藏拙卻被逼出手的天才。

    “這個蠢貨,他身為符修難道還沒有看出來他被幻境困住了嗎?放心,我布置了結界,你隻要遮住嘴巴就可以安心說話。”鳳老太心情爽快地大笑,賀椿小娃實在太對她胃口。

    “因為您教的幻字符非常厲害,他肯定以為自己感受到的都是真實的,最妙的是這個幻字符隻會遇到指定者才會發動,這才是最了不起的地方。”賀蠢蠢遮住嘴,眼睛盯著製作區做出驚嚇狀,順勢拍老太馬屁。

    鳳老太哈哈笑,“孩子,你真的才七歲嗎?”

    早已經離開製作區的賀椿粉認真地迴答:“其實過完年我就已經虛八歲。”

    鳳老太又笑,“你是怎麽想到用幻字符構成小幻境?”

    “因為正好有合適的材料嘛,且製作區四邊和裏麵的柱子也特別適合用來在上麵畫符,其大小也正好可以構成一個小幻境。”

    “好,你能因地製宜,這點非常好。”鳳老太越看小孩越滿意,同時奇怪當代鳳王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聯係上小孩,按理說一線牽應該可以幫助兩邊定位,同時還可以讓雙方在夢中相會,好“一解相思之苦”。

    鳳老太想著迴去後要查看一下小孩的一線牽,隨口道:“也不知那低級符修在幻境中看到了什麽。”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他看到的正是他想要看到的。”賀椿看符修先生一時半會兒還破不了那個小幻境,轉身就走出了大殿。

    那麵善老生想要喊住他,卻被旁邊一名女子悄悄抓住他的衣袖。

    老生轉頭,女子對他悄悄搖了搖頭,同時低聲道:“那孩子不好惹。”

    “怎麽?”麵善老生也覺得不大對勁,但並沒有抓到賀椿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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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低低道:“你沒看到嗎,他剛才撿起了那張先生用過的聚水符,又一直拿符筆在柱子上畫著什麽,後來又在他的案台前站了一會兒,過了一會兒先生進來,他就出去了,然後先生就……”

    老生駭然:“你不會是說先生現在這樣都是那小孩做的吧?”

    “你沒聽到先生喊叫?”女子歎息:“我早就跟你說過這裏的學子無論男女無論老少,一個都不能輕視。先生他以往仗著自己的身份……也許我們是時候該換一個符修先生了。”

    麵善老生沒有攔住賀椿,卻有其他學生攔住了他。

    一名三十餘歲麵目僵硬的男子冷聲質問小孩:“你做了什麽?”

    賀椿抬頭,“這位大伯(bai),你說我做了什麽哩?”

    大伯男眼皮狠狠一跳:“小子,你身為先生弟子,心胸卻如此狹窄,難道你家人師長就沒有教導過你要尊師重道?”

    這是來給符修先生找場子的?心情剛好一點的賀椿心情再一次降到低穀,這是看他小好欺負嗎?

    “喲嗬!大伯,你這是哪裏話?小爺我哪裏得罪你了,要你給我扣這麽一個大帽子?”賀蠢蠢斜眼,扯嘴角,滾刀肉氣質畢露。

    “你敢說先生的變化和你無關?你在柱子上畫了什麽?還不趕緊……”

    “啊呸!血口噴人也不是這麽噴的,我要是這麽有本事,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裏跟我胡咧咧?先生他發瘋脫衣服甩紙符炸自己玩關我屁事?有本事就拿出證據來,沒本事就給小爺我滾一邊去!”

    大伯男瞪直眼睛,顯然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一向憨蠢的小孩真實性格竟如此、如此……

    “你是不是被人奪舍了?”大伯男脫口而出。

    “滾球吧你!小爺今天心情不好,你最好別再惹我,否則我就放蜘蛛出來咬你。哦,你知道我有七隻蜘蛛嗎?你知道它們有什麽能力嗎?我可以悄悄地告訴你。”說是悄悄,賀蠢蠢卻特別大聲地道:“我的蜘蛛小乖乖們毒性強烈,被它們咬一下,不但會把你疼得死去活來,而且你會很快發現自己的身體乃至內髒全部都在液化,等你死的時候,身體內就隻剩下一泡黏液,外麵包著一層皮,一戳,噗哧!”

    老生們全都後退一步,包括那名大伯男。

    但大伯男大概覺得這樣很沒麵子,又挺身而出,指著賀椿的鼻子道:“這件事自有執法隊調查,如果真是你……”

    大伯男話沒說完,忽然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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