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二片葉子...”程一洲趴在陽台的欄杆上,正麵是一棵竄天高的大樹,茂盛的枝幹擋掉了大半個玻璃屋頂,“第兩百...誒,我剛才數到哪一片了?”

    遠朝堂隱深山的文人騷客至少還要為了生計日出而作日落而歸,但他這個偏向於半吊子的作者,不僅斷更數日此刻還閑的沒有一件事可以做。

    房子是重新蓋了,家電配備齊全裝修舒適,但是沒有通電沒有食物來源,徐敬宇說是出去拿點食物,想著山裏不太安全也就沒讓程一洲出去。

    此刻的心情好比被孫悟空把唐僧圈在了金圈裏,出去不得,外麵偏偏又有著誘惑。

    程一洲有些泄氣,半側著身子朝外麵看過去,隱約可以看見一些草屋頂,他有些不敢想象,徐敬宇在這樣的地方生活個百八十年,沒什麽娛樂項目的一天天坐在家裏幹嘛,發呆嗎?

    那樣聽起來實在是太無聊了。

    無聊的讓他想起一個實驗,給你一筆巨額實驗費,讓你呆在規定空間到一定天數,與外界沒有任何聯係,能第一步踏進去的人他都感覺佩服。

    那裏麵的生活想想就乏味的要憋出幻想症來。

    嗡嗡嗡。

    幸好,他現在還是可以與外界聯係的。

    程一洲從褲子口袋裏掏出手機,目光一下子變得有些猶豫,這個聯係看起來紮手了點。

    “喂,媽媽。”

    那咧著嘴雀躍的問好像是要穿過屏幕擺在程媽媽的眼前。

    “昨天晚上說到了之後就沒了消息,你這孩子也不知道打個電話來!”

    誰跑去三亞海南北極村的時候別說電話,連條信息都是看心情發的,動不動就失聯,程一洲舔著嘴唇挑了挑眉,心裏有再多的吐槽也不敢表露一點點出來。

    “是是是,我這不昨天坐了一天的車累的不行,剛到賓館就睡下了嘛。”

    “你們下車之後去開了房?”

    程一洲眼睛一瞪捂著自己的嘴巴,瞧他這半點沒把門的嘴,什麽事都不知道過過大腦。

    “昨天到的時候已經挺晚的了,然後在外麵吃的晚飯,實在是太累了就在附近找了一個賓館就睡覺了。”程一洲輕唿了一口氣,又躡手躡腳走進了屋子裏麵將陽台門關的牢牢的。

    幸好腦子反應的夠快,對麵頓了沒幾秒語氣稍微軟了些,“你們這群小孩就是不知道省錢,從吃飯的地方迴家能有幾步路?又不是住在深山老林裏。”

    他媽可真是料事如神,程一洲咬了咬自己的上嘴唇,心髒都快蹦出來了,萬一讓他媽知道自個現在住的地兒,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還真不好說。

    “到時候發個定位給我,我和你爸爸過兩天出去旅遊的時候還可以去看看你們。”

    正所謂怕什麽來什麽,程一洲一時間沒吱聲,感覺自己腦子騰的一下短路了,張口就想阻止,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這個家裏有著中小學生叛逆心理的是他媽,你越激烈的阻止,她越要不顧其他的前進。

    “這是別人的家,不太好吧?”程一洲壓低了聲音,語氣極盡委婉,“而且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迴去了,你們出來玩的時候我們說不準都不住這兒了。”

    “而且,我上次給你們帶了那麽一魚缸的金魚,你們走了誰喂啊,是不是?”

    勸人總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而撒謊每次玩兒的都是心跳。

    “行。”程媽媽應的極為短促,“那你們好好玩玩,不過電話還是要常聯係的知道嗎?”

    寒暄了沒兩句,那邊的電話終於掛了,幸好是有驚無險,可這麽痛快的答應程一洲總感覺不像是自己老媽的作風,他需要好好想想卷土重來之後該怎麽對付過去。

    “洲洲。”

    樓下的喊叫聲打斷了程一洲的思路,他走到窗邊就看見徐敬宇手裏拎著一隻野兔子,還沒死,鮮活的,蹬著腿的想要掙脫。

    程一洲懷疑如果那隻兔子再用些力,耳朵被扯斷了就能逃了,主要是徐敬宇的力氣太大,被攥手裏根本掙不開,這一點他深有體會,特別是床上的時候。

    等等,他感覺自己的思緒又飄遠了,感情徐敬宇說出去弄點吃的,是出去打獵了?

    噔噔噔的,程一洲邁著步子就急匆匆下了樓。

    “我以為你是要去前麵幾戶人家問問有沒有吃的。”程一洲把衣服的拉鏈拉到了最上麵,又瞄了一眼他手裏的兔子。

    長的倒是挺肥的。

    “前麵幾戶也是吸血鬼,他們每個月隻進食一次。”徐敬宇把另一隻手裏拔的菜丟到了石板上,“我順便挖了點野菜。”

    原來是吸血鬼的小村落,程一洲點了點頭,看著林柚唯一沒拆掉的小廚房感到萬幸,至少現在還可以做做吃的,他可不是每個月隻要進食一次的。

    “這兒總給我一種知青上山下鄉的感覺。”

    “哦。是嗎?”徐敬宇轉過臉笑了笑,“那你是該高興的。”

    “高興什麽?”

    “有知青的感覺啊,這體會多難得。”

    程一洲瞪了一眼身邊的人,他到是會撿著重點的來打趣你。

    “這次迴來的太匆忙了,什麽都忘記準備了。”徐敬宇把手裏的兔子拎進了廚房,“等吃完中飯下午我們出去買點東西迴來屯著。”

    後者頭還沒來得及點,耳邊就傳來一陣細微的尖叫。

    “別,別吃我!”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之後,程一洲扶著額頭,冷靜的跟了上去,徐敬宇手裏拿著一個木錘子看樣子是要把兔子直接敲暈然後扒皮。

    “不要!不要吃我!”

    “等一下。”木錘子距離兔子頭不過幾厘米,程一洲感覺那錘子震的手發麻,像是要把骨頭敲碎了一樣。

    麵對眼前的情形,徐敬宇一愣,隨即立馬丟掉了木錘子,連手裏的兔子都直接丟在了地上,死裏逃生的野兔子利索的抬腿溜走。

    “洲洲,你的手沒事吧!”

    “沒沒沒,有點麻而已。”程一洲抿著嘴沒喊疼,又伸手指了指兔子逃跑的地方,“我剛才聽見它說話了。”

    “嗯?”

    程一洲不是什麽聖父,愛吃肉歸愛吃肉,可讓你眼見著殺雞宰鴨的,還要把求救的聲音翻譯成中文給你聽這就有點殘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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