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洲後來一路都是被背迴去的,崴腳的地方有些腫,他沒說話,趴在徐敬宇寬闊的背脊上,用左手緊緊勾著徐敬宇的脖子,要不是吸血鬼不怎麽需要唿吸,那動作真的是分分鍾要勒的徐敬宇岔氣。

    “你這個月可還真的是多災多難。”徐敬宇隱著嘴角在笑,心裏不住的感歎崴腳崴的及時,對於這樣的距離,真的是喜歡的不得了。

    “我媽一直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程一洲把下巴擱在了徐敬宇的肩膀上,“你跟著我也算是有福的人了。”

    是是是。

    “隻要你不出去拈花惹草招蜂引蝶的,我就感覺我很有福了。”徐敬宇點了點頭,顯然對剛才的事還耿耿於懷。

    默了半晌,程一洲提手輕輕掐了一把徐敬宇臉上的肉,“你活了百八十年的,花草蜂蝶可比我多,讓我逮著了的話。”

    話倒這就一下子結束了,留下了一串不明意味的笑聲。

    徐敬宇好好迴憶了一下自己這近百年的經曆,“我發誓,我真的是潔身自好,一個都沒有。”

    “天。”程一洲瞪圓了眼睛,“百八十年都沒人看得上你,心疼我獨特的眼光。”

    “......”

    聽說喜歡一個人兩個人會無意識間變得越來越靠近,越來越相似,比如程一洲,最近變得越來越皮。

    “徐敬宇,你後背好像挺寬的。”程一洲勾著的手捏了捏肩頭,眉毛不自覺的擰了起來,“明明都是在家裏吃吃喝喝的人,你為什麽身材還這麽好?”

    程一洲簡直憤然的想打人,想想自己變成一塊肉的小腹有些嫉妒。

    身下是徐敬宇輕微的一陣笑聲,這讓程一洲更加不悅,他揪著觸手可及的耳朵尤為囂張的夾緊了他的側腰。

    “洲洲,這在外麵呢,別鬧!”那聲音嘶啞低沉,像是藏著一隻蠢蠢欲動的野獸。

    囂張的快要挺腰騎在背上的男人聽懂了話裏的深意,下一秒像隻溫順的貓一般軟了下來,貼著徐敬宇那後腦邊上短的紮人的發乖巧趴著。

    路上車水馬龍,相互依偎的兩個年輕人像是一副進步時代的畫,顯得格外溫馨。

    滿大街都是來往的路人,偶有駐足停下來勻過去一個目光,好奇又羨慕。

    小區裏已經準備好了“歡度國慶”字樣的方塊牌。

    徐敬宇瞄了兩眼,“洲洲,節假日我們有什麽安排啊?”

    “點外賣看電影。”

    眼看還有兩天就要國慶七天樂了,到時候又要上演堵車堵人堵心情的劇,程一洲早就估摸好了,國慶在家哪裏也不去,山裏水裏的看人頭攢動不如在家裏看看電影的爽。

    徐敬宇悶聲應了一句,聽不出情緒。

    “怎麽,你想出去玩啊?”程一洲轉過腦袋,嘴唇距離徐敬宇的耳垂不過分毫,空氣裏有些曖昧,肇事者絲毫沒有察覺,揚著嘴角在笑。

    “是想玩,不想出去玩。”

    徐敬宇的腳步沉穩勻速,到了家門口的時候兩隻手陡然鬆了開來,一時間程一洲的雙腿失去支撐,下意識的夾緊了他的腰側,徐敬宇如願以償的輕聲笑出來。

    “在家裏玩也不錯,廚房,陽台,沙發。”

    語氣驀然一頓,門鎖吧嗒一開,徐敬宇的手重又扶了上去,隻不過這一次直接托在了程一洲的翹臀上。

    “或者床上。”

    個老不要臉的老不正經!

    半個小時之後,程一洲揉著自己的腳踝正在思考自己的國慶假期要不要迴一趟家裏,畢竟已經好久沒有迴去了。

    “洲洲,說好要來幫你刮胡子的。”徐敬宇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個老式手動刮胡刀,那架勢看起來讓人有些害怕,“我差點給忘了,正好給你刮完胡子再吃飯。”

    程一洲的手擺的像是撥浪鼓一般,身子自覺的往後縮了縮,這種事不在自己手裏真讓人不放心,他有些虛。

    “不了吧,我感覺這胡子好像長得也不是那麽快啊。”

    “專業刮胡子一百年。”

    看出來了看出來了,這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刮胡刀,簡直寫滿了新中國的斑駁的曆史,由此程一洲更加惶恐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一下刀自己的小臉蛋還保不保得了?

    “來來來,我們先去搓點泡沫。”

    管你情願不情願,程一洲被人強勢的拉了起來,還想裝裝腿瘸,下一秒直接被攔腰來了個輕而易舉的公主抱。

    踏馬的?

    這仿佛又再一次奠定了他是下麵的那個的事實。

    既然掙紮不了,那就算了,程一洲想的還是很開的。

    “來笑一笑。”

    這哪裏笑的出來!

    “我終於明白那天幫你剪頭發你是什麽樣的心情了。”程一洲此刻無比真摯,更想要逃過這場兜兜轉轉的命運。

    徐敬宇恍然大悟,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你不說我倒要忘了。”

    嘴快嘴快,程一洲恨不得把自己的嘴拿膠水給粘上。

    “我這隻剩胡渣了,在刮就直接該刮肉了!”程一洲像一隻炸毛的貓,心裏寫滿了害怕。

    徐敬宇低著頭忍不住的笑出了小虎牙,他伸過手搓揉著程一洲的下巴,抬著黑亮的眸子笑道,“我是那麽小心眼的人嗎?再說了,我哪裏舍得。”

    小傷小痛他都心疼的不得了,咋可能自己給自己添堵,而且除非自己今天晚上是想試試沙發,否則沒事挑戰什麽權威,他是個沒出息的洲奴。

    “咚咚咚。”

    低沉的敲門聲打斷了兩個人的嬉鬧,徐敬宇攥刮胡刀的手頓了頓,朝著大門處瞧了瞧又攔住了想走的程一洲。

    “你在這裏好好打泡沫,我去開門。”

    雖然心裏不情願,但程一洲仍舊老老實實的抹著自己的脖子。

    然而好戲此刻剛剛上演,門外的兩個人看著開門的高大男孩麵麵相覷,半晌那中年婦女才開口問道,“程一洲住在這裏嗎?”

    徐敬宇木訥的點了點頭。

    兩分鍾後,廁所裏泡沫快要打沒了的人感覺這門實在是開的太長了,頂著一張滿是泡沫的臉挪著步子邊走到門口邊疑惑道。

    “是誰啊?”

    等看清門框處的來人,程一洲身形一愣。

    “爸?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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