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他一死,皇後跟武閩侯少不得要互相猜測。”梅馨雨點了點頭:“走吧。”她低頭離去,隱約有一滴淚水滑落,悄然隱匿在濃重的夜色中。


    通往烏夜城的官道上,一個人影正在快馬加鞭的直衝向烏夜城,那一張平淡無奇的臉,赫然就是百裏永夜和雲悠悠在茶樓遇到的那個普通人。


    那人一路長驅直入,直接停在了烏夜城非常氣派的一所大宅子前,隻是他卻繞到了宅子的後門,剛綁好馬,後門吱呀一聲就開了。


    “爹!”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連忙迎了出來,兩個人四下看了看這才直接走入了宅子中的書房。一到書房那個普通人在脖子下麵一陣摩挲,伸手輕輕一撕,那普通的麵容就像紙一樣被輕輕的揭了下來,露出了一張威風神武的麵容來。那一雙看似平常的眼睛在這一刻也如鷹隼一般鋒利,周身散發出強


    大的氣場,一看就是個久居高位的武將。


    “爹,怎麽樣了?”宗瑋棋看著自己的爹爹宗振海。


    “找到了。”宗振海大馬金刀的坐在了自己的椅子裏。


    “真的!”宗瑋棋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但是隨即看到宗振海一臉沉思的樣子不由的皺眉:“不太順利?”


    “不,順利倒是很順利,但是對方是個女的。”


    “女的?”宗瑋棋不由的一愣:“這……難道是老城主的新歡不成?”


    “胡說!”宗振海聽到這話瞪了自家兒子一眼,宗瑋棋不由的皺眉:“難道是老城主在外生的女兒?”


    “夠了,你這腦子裏一天都想什麽呢!”宗振海怒視了宗瑋棋一眼,宗瑋棋也急了:“爹你倒是看到什麽趕緊說啊,你這不吭氣的難免讓人多想啊。”


    “她叫雲悠悠,是盛月國雲相的女兒,還是三皇子未來的王妃。”宗振海的眼中閃爍過思索的光芒。


    “盛月國雲相的女兒?”宗瑋棋不由的一愣:“既然身份尊貴,這事情隻怕就不好辦了啊。”


    “不,越是尊貴越可以找到冠冕的借口。”宗振海英武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第二日百裏永夜剛起身,無勾就已經在門外候著了:“出事了?”百裏永夜掃了一眼無勾。


    “公孫玉文死了。”無勾低頭,雖然知道公孫玉文早晚都會死,但是沒想到他死的竟然這麽快。


    “他死的越快,越是能讓武閩侯和皇後沒有查證的事件,隻能狗咬狗。”百裏永夜說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好奇的是昨晚會有誰跟他打過交道呢,無勾你去查查。”


    無勾一怔,隨即點頭要走,百裏永夜卻叫住了他:“從梅妃身上查起。”


    “梅妃?”無勾一愣,不明白公孫玉文跟梅妃有什麽關係。


    “你若喜歡上一個人,就知道什麽事情都願意為她做了。”百裏永夜勾起唇角,想到了公孫玉文的話。


    無勾愣了,公子這大清早的是怎麽了,怎麽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麽一句?


    百裏永夜說完見無勾還傻愣愣的站著,不由皺眉:“還不去?”


    “是!”無勾嘴上應著,心裏還是忍不住腹誹,這公子怎麽神神叨叨的。


    公孫文宇畏罪自殺的事情第二天就傳滿了京中。皇後宮中那層層的帷幕之後,鳳薰瑤一把將手上的被子摔了出去,驚得一群宮人瑟瑟發抖。春柔快步走了進來,遣退了眾人,這才走到了皇後麵前:“娘娘,武閩侯遞過話來了,說公孫玉文不是他動的手,


    讓我們小心了。”


    “哼,不是他動的手?誰不知道公孫玉文是他的人,誰的膽子能有這麽大,敢在刑部動他武閩侯的人!”鳳薰瑤冷聲,春柔眉頭一皺:“娘娘的意思是,武閩侯靠不住了?”“我一步一步扶植他從一個京官變成了手握京中兵權的權貴,如今他是要反了嗎!”鳳薰瑤臉色陰沉,當年從高大人下手,接二連三的她動手清理了一些手握京中兵權的異己,這些兵權或早或晚都落到了武


    閩侯的手中,如今這武閩侯幹的好事!


    春柔聞言不由一驚:“按照娘娘說的,武閩侯當年派公孫玉文給我們幫忙,就是為了留一手,好等到今日這樣的時機,讓陛下懷疑您?”“哼,欣貴人之死大麵上看起來跟我們沒有關係,公孫玉文也是扛了所有的罪責,但是有心人一看就知道欣貴人是我指使的,再想到當年和我麗妃鬧的不愉快,公孫玉文又這麽死的突然,分明就是我下了毒


    手,武閩侯這一招倒是狠厲啊,這是最近知道陛下要整他,就記著用這件事情在陛下麵前表忠心了嗎?”鳳薰瑤的臉上閃過一道寒光:“既然他想拆夥了,還送了我這麽大一份禮,你也去雲相和定遠將軍那裏給我送份厚禮過去。”鳳薰瑤說道這裏,嘴角勾起一絲惡毒的笑意:“我既然能扶你上來,也能一腳把你


    踩迴去!”


    轉眼間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京中的局勢變得莫名緊張起來,雲悠悠天天呆在家裏,因為刺殺的事情,雲相已經明令禁止她出門了,好在她撒了撒嬌,雲相倒是同意百裏永夜可以時常入府了。


    這一日,天氣寒冷,雲悠悠正蹲在火爐邊有一下沒一下的用鐵鉤戳著炭火,雙燕就臉帶喜色的說百裏永夜來了。


    “快請。”雲悠悠扔掉鐵鉤站了起來,百裏永夜就大步走了進來朝著她微微行了一禮:“小姐。”


    雲悠悠擺了擺手:“說起來你因為宮妃案一下子升了兩級,如今也是個五品官員了,每次見麵也不用這麽客氣。”


    百裏永夜笑了笑:“沒有小姐如何有今日的百裏永夜,這一點禮數,小姐當之無愧。”


    雲悠悠擺了擺手,邀他進了客廳:“近日這天氣越發的冷了,我聽哥哥說你已經在幫我爹處理一些事情了。”


    百裏永夜笑著看向雲悠悠:“有幸得到相爺的賞識,是在幫他處理一些事情。”


    雲悠悠點了點頭:“爹爹看來對你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說道這裏,雲悠悠心中莫名一喜,但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一喜,不由的有些茫然。


    “小姐?”百裏永夜一看就知道雲悠悠在發呆了,心裏有些不高興,自己就坐在她麵前,她怎麽還能這般分神。“沒事,沒事,最近我看你們都這麽忙忙碌碌的,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雲悠悠不由的擔心起來。近日雲相不再出門,經常窩在書房裏,好多她不認識的人卻經常會到府上來,而且那個定遠將軍時不時的


    也來上一兩趟,看著她心裏莫名的有些緊張。


    雲舒檀因為宮妃的案子結束了,也是一直在府中幫著爹,雖然看起來如平常一樣,但是她就是有種感覺,似乎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


    百裏永夜沒想到雲悠悠這麽敏感,雖然外麵確實要鬧翻天了,但是按照雲相的行事風格,肯定是一星半點都不會讓雲悠悠知道的,她卻還是感覺到了。


    “年關已到,各司都忙著整理一年的事務,還有各種報備和年關準備,很多關係少不得要要走動一下,忙碌一些是很正常的。”百裏永夜笑著看她。


    雲悠悠點了點頭,要過年了忙一點是正常的,但是她總覺這忙碌隻怕沒這麽簡單。“唉,說起來公孫玉文已經死了,陛下竟然也沒有再過多的詢問這個案子。上次青禾公主來了一次問了我些衣飾發簪的問題,我趁機打聽了一下,聽她說皇後還是老樣子,陛下難道就一點都不懷疑皇後嗎?


    而且我這幾日還想呢,梅妃既然是好人,她當初找欣貴人到底是幹什麽去了呢?”雲悠悠忽然想到之前的案子,再想到皇後的事情,不免有些唏噓。


    “這就不得而知了。”百裏永夜微微搖了搖頭,心中卻不由的冷笑,不是不懷疑,隻怕是等著一樁樁一件件的足夠多的時候,一下子將皇後除去吧。而梅妃去找欣貴人,定然隻是勸她將當年的事情說出來。


    不過按照梅妃的聰慧她自然算準了欣貴人不會說,估計去找欣貴人,隻是為了引起本就想要除掉欣貴人的皇後,加快動手罷了。


    “百裏大人,無勾來了。”兩人正說著,雙燕就走了進來。


    “無勾來了?”雲悠悠一愣隨即看向百裏永夜:“他突然這麽來了,是不是你府上出了什麽事情了?”


    “恩,我迴去一趟。”百裏永夜點頭起身,雲悠悠照例送他到門口,百裏永夜看到不遠處的無勾,轉頭看向雲悠悠:“近日天寒,外麵實在冷的厲害,小姐就請留步吧。”


    “沒事。”雲悠悠立刻搖頭,她還真不覺得冷。


    “還是留步吧,前幾日小姐相送,已經有些風言風語了。”百裏永夜看她一幅完全沒感覺的樣子,不得不出聲提醒。


    雖然他是喜歡那些風言風語的,但是如今乃是多事之秋,還是少讓雲悠悠出現在公眾視線比較好,畢竟禦疏王爺的事情還沒有解決,要是哪個不長眼的突然再提起來,倒是麻煩。雲悠悠聞言這才停住了腳步:“近日天冷,你出門也多穿點,小心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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