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太言重了,我們生在紅塵之中,便是塵世之人,總會有些事情糾纏,這並不需介懷。有事情解決事情,才是正解,一直擱在心上,反而生出魔障。”


    雲隱師太聞言,心中頓時舒服了幾分,擠出一絲苦笑:“我當年認識些朋友,因為我看破紅塵遁入空門,這些朋友全都托付給了一位故人。


    隻可惜所托非人,如今才知道故人非但沒有照顧好,反而逆了我當時的心思,帶著這群朋友逆道而行。


    我怕這群朋友過的不好,故人卻大言不慚跟我說這些朋友過的比以前更好了,我一時心煩意亂……說起來,也都是些無用的事情,讓雲大小姐見笑了。”雲隱說到這裏,麵露苦澀。


    雲悠悠皺了皺眉,她雖然有原主的記憶,但是具體雲隱和定遠將軍之間有什麽事情,她還真的不知道。


    想了想,她還是寬慰起來:“師太心中覺得故人欺騙了你,又擔心以前的朋友過的不好,與其在這裏暗自難受,不如去看看那些朋友過的好不好,不就知道了?道聽途說,到底不如眼見為實來的真切。”


    雲隱一怔,隨即心中一鬆,對啊。他定遠說我兄弟過的好,我兄弟就真過的好了?自然應該去偷偷的瞧上一瞧的啊。隻怪這些日子被定遠纏的有些煩亂了,竟然忘了打探這最基本的事情。


    “雲大小姐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貧尼在此多謝了。”雲隱說著就風風火火的走了。


    雲悠悠無語,這雲隱師太在慈雲庵的時候看起來甚為穩重,怎麽一下山就如此風火起來?


    不過她到底沒有教雲碧蓮功夫,這也算是個好事情了。而且若她真跟記憶裏的一樣和定遠將軍在一起,日後不說好好對待自己,最起碼不至於跟原主記憶裏那般討厭自己,自己行事也方便了。


    雲悠悠心裏一鬆,想著下去怎麽跟百裏永夜說這件事情,哪知一下樓就見百裏永夜麵色鐵青,而他身旁正站著一個梨花帶雨的女子。女子比自己大一兩歲的模樣,長得甚為清秀,一雙眼睛裏麵時不時閃現倔強,一看就是個有主意的。穿得普通粗布麻裙,看起來像是一般小戶人家,隻是此刻她哭的甚為委屈,死死的拉著百裏永夜的袖子


    ,周圍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永夜,怎麽了?”她奇怪的開口。百裏永夜看到她連忙站了起來:“小……公子,我們迴去吧。”


    “大人你不能走啊,求你救救我啊。”那女子死死的扯著他的袖子,如今聽到他要走,忽然噗通一聲跪倒在了他的麵前,周圍的人頓時一片嘩然。


    “瞧這可憐的,不如就隨了崔公子好了。”


    “可這不是新科狀元嘛,他們當官的也該為我們百姓想想。”


    “你又說笑了,一個新科狀元怎麽能鬥得過崔公子。”


    “鬥不過就不管了嗎?這可是天子腳下啊。”


    “天子腳下也得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啊,我覺得他不管倒是對的。”


    “你這人怎麽麽一點同情心呢,要是擱你身上,你還能說出這話嗎?”


    一群人竊竊私語,雲悠悠覺得吵,看了百裏永夜一眼,百裏永夜立刻明白這是要換個地方說的意思,當下跟著雲悠悠就走,那個女子也連忙跟了出來。


    一群人本想看熱鬧,後來跟著跟著也就罷了。眼見沒了那麽多人,雲悠悠才豁然停住了步子,抱著胳膊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怎麽迴事啊,說說吧。”她故意粗聲粗氣的說著。


    那個女子微微低下了頭,百裏永夜眼神中滿是不喜:“我正在喝茶,這名女子忽然找我,說知道我是新科狀元,求我幫忙。”


    哎呦喂,這可不就是類似於擊鼓鳴冤,或者攔路告狀的段子麽,一般這麽幹的,可是真有冤屈的,雲悠悠頓時樂了:“你要找他幫什麽忙啊?”


    她說的甚為調侃,那女子戒備的看著她:“你是什麽人,與狀元爺是個什麽關係。”


    雲悠悠一愣,對啊,永夜以前是他下人,如今不是了,是什麽?說是朋友?但是古代哪裏有男女純潔的友情,隻有男歡女愛啊!


    額,不對啊,姐姐我今天一身男子漢裝扮,怕個毛線啊,當即一拍手:“我是這位狀元爺的知己好友。”


    百裏永夜的目光一直緊盯著雲悠悠,見她甚為真誠的說出朋友這句話,心裏頭頓時就陰霾起來。對啊,他是喜歡雲悠悠的,但是雲悠悠似乎一直都在拿他當朋友啊!


    “原來是狀元爺的朋友。”那女子見百裏永夜並未反駁,頓時鬆了一口氣,這一鬆氣,淚水就滾了下來。


    雲悠悠連忙勸慰,女子這才停住了哭泣,說了起來不過是個很狗血的故事。她爹爹剛得疾病去世,她做些繡活謀生,不想被武閩侯家的崔二公子看上,要強搶她入府為妾。


    她自然不肯,崔二公子就斷她生路,不讓人買她的繡活,她去店裏做廚娘,崔二公子連人家館子都險些砸了,去府衙告,根本不管事,她走投無路,正好看到百裏永夜。


    百裏永夜當時高中可是打馬遊街過的,不少人還是認識的,她也見過,想到他是剛做的官,看樣子也比較清廉,所以就求了上來。


    雲悠悠聽明白了,皺了皺眉看向百裏永夜:“那個武閩侯什麽來頭啊?”


    “京中大大小小的兵權多數都在他手上,他隻要說關城門,就算是陛下要出京,也得跟他打個招唿。”


    “這麽厲害!”雲悠悠一愣,按理說不是當皇上的就怕有人拿著兵權威脅自己麽,這武閩侯什麽能耐,居然拿了這麽多兵權還活的好好的。


    “武閩侯行事低調,一般很少出席活動,我也是今天才見了他一麵,內斂的很。”百裏永夜想著之前見到的武閩侯,平凡的像個普通的人,誰能看出來,他手裏握了那麽多實權。


    “行事再低調,有個坑爹的兒子也是前途未卜啊。”雲悠悠說著,看向那女子:“你叫什麽名字。”


    “民女田碧珍。”那女子低頭。


    “田碧珍啊,這件事情呢我們還真幫不了你,畢竟他也不過一個狀元郎,怎麽能得罪了手握實權的侯爺呢。”雲悠悠說著從兜裏摸出錢袋遞給田碧珍。“這些銀子你且拿去,京城呆不住就換個地方呆吧。”雲悠悠說的誠懇。她家大型犬剛在朝堂立足,可不能因為一個非親非故的女人就得罪了大人物啊。她在機關上班的時候,可是看夠了得罪了領導被掃地


    出門的人。不過這麽對田碧珍,放在現代,有人可能會說她自私,說她見死不救。但是救人這種事情,是要保證自身安危之後才能做的吧,她可沒有聖母心,也不想被道德綁架。她隻想和自家大型犬腳踏實地好好的


    活著,可不能因為這見了一麵的女人,就招惹上這麽個大麻煩。而且看百裏永夜之前的神情,也是很不想搭理這個女人的嘛。


    田碧珍一聽到這話,眼神就變得冷了一分,客氣的後退了一步:“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裏生我養我,我怎能因為這樣就遠走他鄉。你們不幫我,我去找別人!”說完轉身就走。


    雲悠悠被她這一番話說的有些堵,是她求著來幫忙的,這不答應幫忙就這麽一副看仇人的模樣,這還是她們的錯了?


    她不由鬱悶的轉頭想要跟百裏永夜吐槽,卻見百裏永夜看著田碧珍的身影發呆,不由的皺了皺眉,就見百裏永夜忽然快步的走了出去:“田姑娘留步。”


    田碧珍轉過頭來,百裏永夜低聲說了兩句,田碧珍噗通一聲就跪倒在百裏永夜麵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頭,百裏永夜連忙拉他起來,從腰間解下玉佩遞給她,她這才淚眼婆娑的離去。


    雲悠悠的心頓時就更堵了,見百裏永夜迴來找她,不由冷哼一聲:“你跟她說什麽了?”


    “我讓她暫時去我府上幹活。”百裏永夜笑著走向雲悠悠。


    雲悠悠的眼睛頓時瞪大了:“你瘋了,那個女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而且你也說了武閩侯勢力滔天,你這樣得罪了他的兒子,就不怕他兒子讓武閩侯給你小鞋穿?而且你之前不是也不想搭理她的嗎?”


    雲悠悠完全搞不懂百裏永夜在想什麽,幹什麽自找麻煩呢。


    “小姐你在生氣?”百裏永夜奇怪的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麽發這麽大的脾氣。“當然生氣啊,你剛當官,怎麽知道官路艱辛?得罪了這麽一尊大神,指不定後麵有多少人給你使絆子。你要是真想幫她,可以跟我說啊,我相府總比你說話方便吧,你這樣不是把自己往絕路上逼嘛。”雲


    悠悠越說火氣越大,最後的聲音都有些拔尖了。


    “多謝小姐的好意,但是我剛才看到她的眼神像極了當年的自己,所以忍不住就……而且小姐剛才不是也說了,行事再低調,有個坑爹的兒子也是前途未卜嗎,我想武閩侯行事低調,我又剛上任,應該……”


    “永夜。”


    百裏永夜正說著,雲悠悠忽然打斷了他的話,認真的瞧著他。


    “怎麽了小姐?”他看了看自己,身上並沒有不妥啊。“永夜,你是不是看上那個田碧珍了?”雲悠悠突兀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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