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府裏,百裏永夜站起身,伸開了雙臂,無勾立刻幫他整理衣衫。


    “大人,老太太讓您過去一趟。”雪梅的聲音在書房外響起。百裏永夜瞥了無勾一眼,無勾立刻高聲:“公子正忙著呢。”


    “是。”雪梅躬身退去。


    “她這幾天還老實嗎?”百裏永夜理好了衣服,漆黑的眼瞳冰冷,連帶著臉上那道疤都顯得有些殺氣。“時不時的跟百裏長青遞遞信兒。百裏長青一直想用她挖您的疏漏,但是因為您吩咐過,府中事物一概不經她的手,她什麽都沒查出來,還摔了不少瓷器,估計是快忍不住了。”無勾想著趙姨娘近來的情況


    匯報著。“恩,沉不住氣動點手也沒關係。”百裏永夜麵無表情的說著,隨即又看了無勾一眼:“今日跟我去定遠府中務必小心些。除了這一屆秋闈榜上有名的,聽說武閩侯也會出席,他已經很少出現在這種場合,你


    讓人盯得仔細些。”


    “是。”無勾連忙應聲,兩人就出了書房。剛走到大門前,就見趙姨娘一身綠稠紮金花的袍子,扭噠扭噠的走了過來。


    “永夜啊,我就知道你會忙的把姨娘我忘了,還好我在這裏等著呢。”百裏永夜目光一沉,臉上卻掛起了如常的溫和笑意。


    “姨娘說的哪裏話,孩兒怎麽能忘記您了,隻是有要事,打算迴來再去給您請安。”


    “晚上迴來就算了,聽說你今天能見到長青,我特意做了長青最喜歡的春華糕,你正好帶些給他。”趙姨娘說的理直氣壯。這幾日她算是看透了,百裏永夜就打算晾著她,什麽主母老太太,壓根就是個擺設,什麽權利都不給她,月銀給的跟百裏家的也差不多,徒掛了個狀元老娘的虛名,心裏對百裏永夜


    已經很不滿了。


    “姨娘怎麽知道大哥今日會跟我見麵?”百裏永夜麵露訝然。


    趙姨娘心裏一跳,對啊,這事是長青寫信的時候告訴自己的,府裏除了辛無勾,估計也沒有人知道百裏永夜今天去哪裏。


    “是雪梅,雪梅告訴我的。”趙姨娘扯了一把身後的雪梅,將她推到了百裏永夜和無勾的麵前。


    雪梅驚慌失措,想要開口辯解,看著趙姨娘那潑辣的目光,頓時就蔫了,惶惶的低下頭。


    “原來是雪梅啊。”百裏永夜恍然大悟一般,說著接過趙姨娘手中的食盒,當即打開。


    看著裏麵造型精美的糕點每一層還都不重樣,嘴角就撇過一絲冷笑:“姨娘真是到哪裏都惦記著長青啊。”


    “他是你弟弟,人小,關心一下也是正常的。”趙姨娘完全聽不出百裏永夜的口氣,滿不在乎的說著。


    在她看來,百裏永夜架空自己,自己也就不必那他當兒子,如今順勢讓他當個傳話的人罷了。依照百裏永夜以前的性子,就算不高興也是會幫自己帶的。


    “姨娘好像從未給我做過糕點呢。”百裏永夜忽然開口,趙姨娘想了想,好像真的是沒有做過呢。


    “以前我們日子過得不好,如今你也大了,自然就不用做了。”趙姨娘幹笑了兩聲。


    百裏永夜也笑了:“那按照姨娘的說法,長青也大了,這糕點自然也就不用吃了。”說著忽然鬆手,提著的食盒哐當一下掉在了地上,裏麵的糕點嘩啦啦的灑了一地。


    “你!”趙姨娘沒想到會這樣,整個人頓時怒火熊熊,雙手叉腰,一幅撒潑的架勢看著百裏永夜。


    “哎呀姨娘,不好意思,手有些滑了。”百裏永夜似乎不懼她的氣勢,隻是笑著看她:“看來長青是沒這福氣吃這糕點了。”


    “百裏永夜,你翅膀長硬了是不是!”趙姨娘勃然大怒,脫下鞋子抄起來就打百裏永夜。所有人都驚呆了,這狀元爺的娘竟然是個潑婦!狀元爺供著他養著她,她不領情就算了,對狀元爺的態度一直都是唿來喝去的,如今竟然因為一盒給別人的糕點對狀元爺動手了。乖乖,攤上這麽個娘也是


    醉了。


    百裏永夜見他打了上來,連忙躲閃,辛無勾一把抓住了趙姨娘的手腕:“老太太,請注意場合。”“注意場合,你們還知道要臉啊,正好把門開開了,讓人都看看你這新科狀元是怎麽虐待老娘的。”趙姨娘扯了嗓子大喊,得意洋洋的掃向眾人,卻發現眾人看她的眼神都是鄙夷和不屑,甚至一幅看戲的模


    樣,她的心裏頭咯噔一下。她不知道這府中除了雪梅和無勾是百裏永夜的人,其他的下人都是送宅子的時候給配的。這些人不同於一般的下人,都是些讀過書的,比較看重臉麵,其中也有不少是朝堂安排的眼線,看看百裏永夜為人


    。


    趙姨娘一進府就對百裏永夜態度不好,但凡有心人多打聽一下,都知道了她當年嫌百裏永夜生病麻煩,把他冰天雪地的扔到山裏的事情,而百裏永夜毀容也是因為那一次。


    都說虎毒不食子,趙姨娘的做法簡直比老虎還毒了,真懷疑百裏永夜是不是親生的。


    再看百裏永夜不管怎麽被苛責對她從未失了禮數,如今她這麽一鬧,所有人自然都是嘲笑和鄙夷,反而對百裏永夜多了一分同情,攤上這麽個娘,沒死真是命大了。百裏永夜深深的看了趙姨娘一眼,也不再說話,轉身就出了大門。無勾這才鬆開了趙姨娘的手:“老太太,公子事務繁忙,以後傳送東西這些事情,您交給雪梅就可以了。”說完一轉身就走了,留下目瞪口


    呆的趙姨娘。


    定遠將軍駐守邊關三年,三年後首次載譽而歸,想要拜訪他的人絡繹不絕,但是他卻閉門謝客,不見任何人。如今突然辦起集會,頓時讓所有人趨之若鶩,以能受到定遠將軍的邀請為榮。


    雲悠悠和雲舒檀一進將軍府,就有下人引到了後宅。雲舒檀剛走進屋,就見定遠將軍懊惱的走了過來:“舒檀,你可算是來了,那一群酸儒真是煩透老子了。”


    雲悠悠本來就跟雲舒檀跟得緊,聽到這一句,噗嗤一聲差點笑出聲來,這定遠將軍還蠻可愛的啊。好在她是個麵癱,就算滿麵笑容也沒有人發現。定遠將軍走過來才發現了雲悠悠,一張威武的臉上頓時皺了皺眉:“舒檀,你哪裏找來的屬下,長得白麵無力,這一幅弱不經風的樣子,一拳過去,就得飛出兩丈外,收這樣的人當屬下,你都不怕別人傳你


    閑話,墜了你的名聲?”


    雲舒檀尷尬的咳嗽一下:“將軍,這是我妹妹。”


    “什麽?”定遠將軍虎軀一震,看雲悠悠立刻兩眼放光:“這就是你老掛在嘴邊的那個可愛妹子?”


    “雲悠悠見過將軍。”雲悠悠著朝著定遠將軍行禮。隨即看向雲舒檀:“不知道哥哥都說了些我什麽壞話,讓將軍都掛心了。”


    雲舒檀咳嗽一聲:“我說的可都是好話。”隨即看向定遠將軍,將事情大概跟定遠將軍說了一遍。定遠將軍想了想:“那個新科狀元我之前倒是看到了,給人的感覺還不錯,有些潛力的樣子。隻是那群酸儒背地裏指指點點說他的臉如何如何的,真是不明白,打架的時候長得好又不會少挨兩拳,一群沒見


    識的。”


    雲悠悠聽到這裏,忍不住又要笑了,定遠將軍恐怕永遠不能理解有顏任性這句話了。


    “咳咳,將軍,注意一下,注意一下。”雲舒檀看著雲悠悠笑的快要睜不開的眼睛,連忙提醒定遠將軍。


    “你是自己人,你妹妹也就是自己人了,注意什麽?我剛才跟那群人說話,我已經注意過了。”定遠將軍大喇喇的往椅子上一坐:“來人啊,帶雲大……額,帶這位公子去找新科狀元。”


    雲悠悠一看這架勢知道定遠將軍可能有事情要跟雲舒檀說,正好告退。


    那下人應該是府中的老人,繞了兩圈就找到了百裏永夜的位置,就要上去幫雲悠悠去叫百裏永夜,雲悠悠衝他搖了搖手,等那人走了,雲悠悠這才麵帶微笑的看向百裏永夜。百裏永夜今天穿了件雜錦曲織的袍子,麵容溫和的正跟幾個中年人說話。雲悠悠見他進退有禮,說話的時候神情恭敬卻不謙卑,脊背挺得筆直,一身正氣的感覺,眼中的笑意擴散開來:“果然,永夜還是帥


    帥噠!”


    百裏永夜正跟幾位大人說著,感覺一道目光一直毫不掩飾的盯著自己,裝作不經意的往過一看,正撞上那一雙滿是笑意的眸子,心裏驀然一跳,嘴角就不禁勾起了一絲笑意。


    “百裏大人怎麽了?”一旁的官員看到他忽然笑了,好奇起來。


    “下官看到一位故人,對不住各位大人了。”百裏永夜笑著告退,眾人連忙點頭,就見百裏永夜往一邊的暗處走去。


    幾個大人八卦,好奇誰能讓新科狀元笑的這麽高興,悄悄的多看了幾眼,就看到一個眉眼精致的公子,從陰暗裏走了出來。


    “這是哪家的公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有人好奇起來,就見那翩翩公子一手就拍上了百裏永夜的肩,雖然麵無表情的,但是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感覺,怎麽看起來怪怪的,不像一般男子相對的樣子。“難不成新科狀元的眼光有些特殊?”幾個大人心中一跳,立刻交換著彼此的眼神,隻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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