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如此一來,整個解毒過程便需要比較長的時間,絕不是前一刻服下解藥,後一刻她便可以清醒那麽簡單的。


    見百裏傾雲眉頭皺起,所有人的心都跟著劇烈的一跳,宇文瀟更是迫不及待地問出了口:“傾雲,怎樣?!母後可還……還……有救?”


    百裏傾雲抬起頭,看著宇文瀟微微一笑,點頭說道:“放心,有救。”


    “真的?!”


    這聲驚唿,卻是所有人同時發出來的,而且叫聲中那濃烈的喜悅簡直控製不住,恨不得將百裏傾雲抬起來拋到半空,借以表達他們激動萬分的心情。“幹嘛,你們想咬我啊?”看著眾人因為喜悅而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樣子,百裏傾雲故意縮了縮脖子,接著又給眾人吃了一顆定心丸,“真的,月皇後中毒雖深,但的確還有救。隻不過你們要有個心理準備,因


    為我隻能將月皇後體內的毒一點一點地拔除掉,因此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能令月皇後清醒。不過我可以保證,一定可以徹底解了月皇後的毒,令她恢複到從前的樣子。”盡管如此,百裏傾雲這番話對眾人來說便已經是天大的驚喜了!花凝碧一直認為月皇後變成如今的樣子是她的錯,是以多年來愧疚自責,寢食不安。初聞笛是花凝碧的夫君,妻子不開心,他焉能開心得起


    來?


    宇文瀟是月皇後之子,自然希望自己的母後快些好起來,讓自己也能享受一番被母親疼愛的幸福快樂。初聞笛與曲香暖身為忠於先皇的臣子,何況又與秦家沾親帶故,當然也希望月皇後脫離苦海。


    然而這麽多年以來,所有人的期望都一點點變成了絕望,今日驟然聽到百裏傾雲能解月皇後所中之毒,那份喜悅又豈是語言可以形容的?一個個隻管眉開眼笑、抓耳撓腮,就差手舞足蹈了。


    憋了半天之後,宇文瀟實在難以克製心頭的喜悅,不由猛的抱起百裏傾雲原地轉起了圈,邊轉邊哈哈大笑:“好!好!傾雲謝謝你!你真了不起!太好了!”


    “王爺快放我下來!”百裏傾雲隻覺暈頭轉向,嚇得大叫起來,“不行!好暈……”宇文瀟忙將百裏傾雲放了下來,兀自開心得不知如何是好。花凝碧喘過一口氣,眼中又有熱淚流下:“真是……太好了!我自問用毒的本事不差,這麽多年來卻一直解不了月皇後的毒。想不到傾雲你年紀輕


    輕,用毒的本事更是出神入化,讓娘親都不得不服!很好!月皇後之毒既然能解,先皇和皇後一家的冤屈也到了該詔告天下的時候了!”許久之後,因為這個好消息而激動萬分的眾人才稍稍平複了些,各自落座。畢竟是自己的至親,宇文瀟考慮得自然更加全麵一些,因此想想百裏傾雲方才的話,他忙開口問道:“傾雲,你方才說可以將母後


    體內的毒一點點地拔除出去,卻不知怎麽個拔法?可需要什麽藥材、器具之類的嗎?”


    百裏傾雲點頭:“自然。首先我需要根據月皇後體內劇毒的成分配出解藥,讓月皇後按時服用,然後再配以針灸之術,如此雙管齊下,將她體內的劇毒慢慢清除出來,她便可以清醒了。”


    “那……”宇文瀟沉吟了片刻,接著開口,“配製解藥都需要那些藥材?你隻管開口,無論多麽珍貴,我都會為你尋來!”


    百裏傾雲略略思索了片刻,根據方才試脈的情況,她已經基本上了解了月皇後體內劇毒的情況,配製解藥所需的藥材也很快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中,不過……


    “其他的藥材雖然珍貴,但還不至於多麽難尋,俱都不成問題。”百裏傾雲皺了皺眉,“不過比較麻煩的是,配製解藥需要一味藥引,名為‘歎落花’,但據我所知,這歎落花極為罕見,不知……”


    歎落花,花瓣淚滴狀,花色如落山之時的夕陽,唯美飄逸。此花性情溫和,清熱解毒,若以開水泡之代茶飲,則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但此物極其稀少,非是機緣巧合之下,任你尋遍千山萬水也是枉然。


    “歎落花?”宇文瀟的眉頭也跟著皺了一下,繼而大叫起來,“啊!我想起來了!有一個人,他應該有這歎落花!”


    “真的?!”百裏傾雲大喜,“那太好了!如果有了歎落花,解藥的配製便完全不成問題了!王爺快說,究竟是什麽人藏有歎落花?我們立刻前去求取!”


    宇文瀟微笑點頭,卻不急著說出這個人的名字,隻管迴頭說道:“爹,師父,既然我們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不如……盡快迴去吧?免得耽擱太久引人疑心。”


    宇文通點了點頭,站起身說道:“好,我們迴去。雖然你們兩家人剛剛團聚,但來日方長,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走。”


    眾人來到洞口,宇文瀟突然迴頭說道:“師娘,這麽多年辛苦了!您放心,我一定盡快將當年的真相公之於眾,將您和母後接迴家中!還有,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傾雲,一輩子對她好,您放心便是!”花凝碧眼含熱淚,連連點頭:“傾雲交給你,我很放心!太子殿下,我絕沒有邀功之意,可傾雲確實是為了您和您的天下,才被我們狠心丟入宮中的,因此將來您若是……若是不再需要她,也請您千萬不要


    傷她太深,隻管將她送迴來給我便是……”“師娘!您這是說哪裏話?!”聽得出花凝碧話語中深深的擔憂,想起自己之前對百裏傾雲的百般傷害,宇文瀟隻覺得一陣心痛,跟著撲通一聲跪在了花凝碧麵前,“師娘,我已經發過誓,會一生一世愛護傾


    雲,絕不會棄她不顧!您放心,若將來我有半點對不起傾雲之處,您隻管親手殺了我,我絕無怨言!”


    花凝碧倒是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忙俯身攙扶:“好了好了!你這孩子,師娘不過是叮囑你幾句,怎能行如此大禮?月皇後所中之毒必須盡快解開,你快帶傾雲去找藥引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月皇後的!”


    當下眾人不再耽擱,立即沿原路返迴。來時提的籃子裏的確裝著一些酒菜及用品,不過那都是為月皇後及花凝碧準備的,是以此時空著籃子返迴,更是半點不會引人疑心。


    迴到安逸王府,其餘人等各自散去不提,百裏傾雲則忙不迭地抓住宇文瀟問道:“王爺,究竟是什麽人有歎落花?你還沒有告訴我呢!”“安陽王冷少情。”宇文瀟歎了口氣,唇角浮現出一絲淡淡的苦笑,“方才你也說了,這歎落花極其珍貴,並非所有人都有的。據我所知,至少月華城內隻有他手中藏有少量。不過此物既然珍貴,少情未必肯


    ……”


    冷少情?百裏傾雲微微笑了笑,眉宇之間有一抹淡淡的自信:“他一定肯的。”


    宇文瀟一怔:“為什麽?”“因為他是金鼎國的臣子,”百裏傾雲慢慢走到梳妝台前坐下,“此物雖然珍貴,但若是為了解月皇後所中之毒,想必他一定不會拒絕。何況一樣物品就算再珍貴,若不能物盡其用,豈不是毫無價值?一條鮮


    活的人命,比一堆幹巴巴的藥材珍貴多了!”


    宇文瀟歎了口氣,苦笑一聲說道:“話雖如此,但如今畢竟是我有求於他,難道要我以帝王之尊強行命令他將歎落花交出來嗎?我做不到。”


    “何須強行命令?我說過他既是金鼎國臣子,為月皇後之事盡一絲綿薄之力便是他的本分。”百裏傾雲笑了笑,慢慢攤開了手掌,“何況王爺忘了嗎?還有這個。”


    宇文瀟定睛一看,隨即了然:金釵,當日冷少情所贈的蘭花金釵:“你是說……用這金釵附帶的承諾,與冷少情交換歎落花?”


    百裏傾雲點頭:“可以一試。當日我不是說過了嗎?這金釵就算是一句承諾,可以換少情為你做一件事。或許今日,便可以用它換取歎落花。”


    宇文瀟略一沉吟:“更衣,去安陽王府!”


    不久,馬車便緩緩地停在了安陽王府門前。親自駕車的宇文瀟喝止了馬兒,一撩白袍跳下車來,說不出的風流倜儻,瀟灑俊逸。門口的侍衛立刻躬身見禮:“屬下見過王爺!”


    “免禮。”宇文瀟抬了抬手,更見優雅從容,“煩請通報你家王爺,就說宇文瀟來訪。”


    “是!”侍衛答應一聲,快步進去通報。宇文瀟轉身,將百裏傾雲攙了下來。百裏傾雲換了一身鵝黃色宮裝,在這溫暖和煦的春日越發顯得亭亭玉立,風姿絕世。而那隻精致的金釵,就在她的發間隨風搖曳,顧盼


    生姿。


    片刻之後,冷少情便施施然地來到了門口,剛要與宇文瀟打招唿,轉眼便看到了百裏傾雲頭頂的金釵,立刻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唉!我就說安逸王今日怎會大駕光臨,原來……”


    宇文瀟忍不住失笑,上前幾步說道:“少在大庭廣眾之下耍寶了,還不請我們進去?”


    冷少情也不禁莞爾,立刻讓開了身子:“王爺和王妃大駕光臨,安陽王府蓬蓽生輝,快快有請!”


    三人在大廳落座,待下人奉上熱茶之後,冷少情便屏退了左右,聳了聳肩膀說道:“此處已經沒有旁人,說吧,要我為你做什麽?”


    宇文瀟明知故問:“你知道我此來是有事相求?”


    “耍我啊?”冷少情沒好氣地瞪了宇文瀟一眼,眉梢眼角卻有著溫暖的笑意,“喏,巴巴地要你家王妃戴著金釵來找我,可不就是為了要我兌現當日的承諾?快說,究竟要我為你做什麽?”宇文瀟狀甚無辜地摸了摸鼻子,轉頭看了看百裏傾雲。百裏傾雲狡黠地一笑:“少情,不怕告訴你,今日我戴著這金釵前來,隻是備不時之需,因為我覺得這件事情你一定會答應,根本用不著拿這句承諾擠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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