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給你時間了,可惜你連個鬼影子都不曾抓到!”百裏曦照刷的迴頭,兩道利劍一樣的光芒陡然射在了宇文瀟的臉上,“你口口聲聲說那些百姓無辜,可若不是他們一直對前朝太子的事心存疑慮,又怎會心


    甘情願地被人利用,主動替賊人傳播謠言,散發畫像?瀟兒,你敢說他們其中沒有任何人期盼著畫像上的叛逆之言屬實,期盼著前朝太子迴歸?”不錯,這才是最令百裏曦照恐懼的一點!當年害死太子(其實是宇文通之子)之後,百裏曦照自知這件事做得不夠高明,因此多年以來,他一直擔心百姓們拿此事做文章,說他害死了前朝太子。更有甚者


    ,他更擔心有人會以此為借口豎起義旗,打著為前朝太子報仇的旗號奪走他的皇位。可是如今,這些畫像一夜之間遍布全城,百姓們更是議論紛紛,個個神情激動,頗有“久旱逢甘雨”、“普天同慶”之意,怎不令他驚慌恐懼?是以他瞬間失去了理智,即刻命令禦林軍照圖抓人、殺人,寧錯


    殺,不放過!可他怎不想想,前朝太子若真的活在人世,真的想要奪迴天下,那麽在羽翼尚未豐滿之前,他必定會隱於世人之中,以等待機會一飛衝天,又豈會如此輕易地暴露行藏,而且明目張膽地將自己的畫像散布


    得滿城皆是?這根本不合常理。


    因此隻能說,百裏曦照此舉正應了“做賊心虛”這四個字,被這四個字蒙蔽了心智的他,已經來不及也不願意考慮此事的真假,隻想盡快殺盡可能是前朝太子的人,方能高枕無憂。


    百裏曦照這句質問可謂正中要害,宇文瀟根本不敢迴答。若說是,則有犯上作亂之嫌,管他是不是皇上的乘龍快婿,一樣人頭不保。若說不是,則顯然是謊言,同樣是欺君之罪。


    是以一怔之後,宇文瀟接著便啞口無言:“兒臣……”“不敢說,是不是?”百裏曦照冷笑,看向宇文瀟的目光中含著尖利的針,刺得宇文瀟渾身發麻,“因此,朕絕不能給他們任何機會!總之,禦林軍必須不眠不休,早日替朕殺盡所有陰謀作亂之人,以保我金


    鼎國江山千秋萬世!”


    “可是……”


    “瀟兒,你不必多說!”宇文瀟大急,剛剛開口說了兩個字,百裏曦照便冷冷地打斷了他,“你一直在為那些刁民求情,難道你與他們……”“兒臣不敢!”宇文瀟暗中吃了一驚,忙不迭地叩頭請罪,“兒臣對父皇一片忠心,絕不會做出對不起父皇之事!兒臣是覺得隻殺這些百姓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要想一勞永逸,還是應該在幕後主謀上下


    功夫……”


    百裏曦照神色稍緩,點頭說道:“亂臣賊子要殺,幕後主謀也要查!瀟兒,你與禦林軍兵分兩路,他們殺他們的人,你抓你的幕後主謀,若真能見主謀抓捕歸案,你便是大功一件,朕絕不會虧待你的!”


    “是,多謝父皇!”宇文瀟無奈地應了一聲,心急如焚。看來,不能再明著為那些百姓求情了,否則勢必會引起百裏曦照的疑心。一旦被他抓住把柄治了自己的罪,那……才真的什麽都完了。


    為今之計,隻好盡早將幕後主謀揪出來,證明這一切與那些百姓無關,或許還可以多保住幾個人的性命。


    恐懼的折磨令百裏曦照看起來疲憊不堪,因此便命群臣退了下去,自去休息不提。不過臨走卻留下話來,要禦林軍繼續抓人,也命宇文瀟繼續追查幕後主謀。宇文瀟無奈,領命退出。


    “少情,追查幕後主謀一事算你我二人的,”當著群臣的麵,宇文瀟故意心懷坦蕩地邀請著冷少情,“如今事態進一步嚴重,能否請過府一趟,你我好好商議一下該從何處開始下手?”


    “那是自然。”冷少情含笑點頭,“食君之祿,忠君之憂,少情自當竭盡全力。不過少情隻是王爺的下手,王爺有事盡管吩咐便是。”


    “多謝。”宇文瀟抱拳稱謝,接著做了個“請”的手勢,“請。”


    “請。”退朝之後,百裏曦照依然滿心煩悶,無法紓解,溜溜達達地一路來到了虞妃的寢宮。虞妃雖是一介女流,又久居宮中,但也並非不問世事,因此今日月華城中的變故她也已經聽說,正自滿臉憂慮地來迴轉


    圈。


    “皇上駕到!”


    內侍尖細的聲音突然響起,虞妃吃了一驚,忙不迭地上前見禮:“臣妾恭迎聖駕!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百裏曦照揮了揮手,神情間雖然煩躁,倒也不曾對虞妃惡語相向,“菱兒,朕心裏煩悶得緊,過來陪朕坐坐,隨便聊一聊。”“菱兒”乃是虞妃的閨名,自從入宮為妃以來,已有許久不曾被人提及了。此刻聽到百裏曦照如此稱唿,虞妃不由心頭一熱,竟有了幾分初入宮中承寵的感覺,嬌羞地一笑說道:“是,臣妾遵旨。盈袖,奉上


    熱茶。”


    盈袖答應一聲,很快奉了熱茶上來,然後識趣地退了下去,隻留二人獨處。口中說著要虞妃陪他聊聊,可是百裏曦照落座之後便隻顧盯著桌麵發呆,一個字都不說。


    虞妃見狀,自然知道他是為謠言之事煩躁,便輕聲說道:“臣妾知道後宮女子不得幹政,不過……皇上總該保證龍體才是,皇上安康,才是萬民之福……”


    “哼!萬民之福……”百裏曦照冷哼一聲,想起那幅畫像便咬牙切齒,壓抑不住殺人的衝動,“那些可惡的逆賊!居然敢散布這樣的謠言?前朝太子明明已經……暴病而亡,又怎會……”


    被他語氣中濃烈的殺氣震懾,虞妃嚇得渾身一顫,許久之後才小心地問道:“恕臣妾大膽:皇上,前朝太子是否……真的已經夭亡了?”


    “自然是!”百裏曦照點頭,“當日太子夭亡之後,朕便將他交給了內侍嚴之章,令其將屍體處理掉了!”


    “那……”虞妃遲疑著,終於還是一咬牙說出了口,“前朝太子夭亡之時,皇上您是否親眼所見?您是否親眼見他沒了氣息?”似是不曾想到虞妃考慮得居然如此周全,百裏曦照頗為讚賞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朕的確親眼見到太子沒了氣息,才令嚴之章將屍體處理掉的。而且謠言一起,朕便命嚴之章帶人去掩埋屍體的地方查看過,


    確實挖出了一具嬰兒的屍骨。”


    “哦……”虞妃點頭,眼眸中有著深思的神色,片刻之後陡然眼睛一亮:“可是皇上,如果挖出的那個嬰兒的屍骨,根本就不是前朝太子呢?”


    此言一出,百裏曦照悚然一驚,失聲反問:“你說什麽?不是前朝太子?”“對啊!”虞妃輕輕點了點頭,其實也被自己的猜測嚇得不輕,“皇上說當年太子是暴病而亡,但……如果他其實並未真的死去,隻不過是暫時昏厥呢?臣妾聽禦醫們說起過,以前他們曾診治過類似的病人,


    看起來已經沒了氣息,似乎死了一般,但實際上不過是一時氣息不暢,暫時昏厥而已,隻消及時救治,依然可以重新活過來……”虞妃所說的便是如今常見的“休克”,隻不過那個時代還沒有這個醫學名詞而已,聽到這番話,百裏曦照不由恍然大悟,失聲低叫:“你……你是說當時太子雖然沒了氣息,但並未真的死去,等嚴之章將其帶


    出去之後,他又醒了過來?”“臣妾不敢確定,”虞妃搖頭,不敢妄下結論,“臣妾隻是想,如果前朝太子真的還在人間,那麽問題一定出現在此處。如果當時太子真的未死,那就極有可能是嚴之章偷偷用另一個嬰兒換掉了太子,從而…


    …”


    百裏曦照驟然安靜下來,雙眼卻漸漸變得赤紅,片刻之後咬牙切齒地說道:“好你個嚴之章!朕待你一向不薄,你居然敢背棄朕?朕饒不了你!”言畢,百裏曦照刷的起身便走。其實他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從一開始他帶迴宮中的嬰兒便不是前朝太子。這一點還要感謝曲香暖的妙計,誰能想到她會將一個早已出生的嬰兒綁在腹部,偽裝尚未臨盆呢


    ?饒是百裏曦照聰明過人,卻還是上了她的當。


    迴到禦書房,百裏曦照立刻逼問嚴之章究竟將前朝太子藏在了何處。嚴之章大喊冤枉,幾聲之後百裏曦照便沒了耐性,命侍衛用刑。


    不消片刻,嚴之章便已被各種各樣的刑具折磨得遍體鱗傷,渾身上下更是沒有一寸完好的肌膚,就連手筋腳筋都已被挑斷,趴在地上隻剩最後一口氣,連呻吟聲都顯得有氣無力。


    “嚴之章,你還不肯說實話?”百裏曦照冷冷地看著癱在地上的嚴之章,眼睛裏滿是暴戾的光芒,“說!前朝太子究竟在何處?”


    “老奴……冤……枉……”嚴之章已是氣若遊絲,卻依然不曾改口,“皇上……明鑒,老奴……已經太子……的屍首……埋在了……”


    “朕當然知道那裏有具屍骨,但你如何證明那便是前朝太子?”百裏曦照厲聲喝問,聲音尖利,不堪入耳,“如果真的是他,那如今的畫像又是怎麽迴事?”嚴之章勉強抬起了頭,直視著百裏曦照的眼睛,艱難地說道:“老奴……不知……但老奴認為那是……賊人的奸計……前朝太子真的已經死……死了……老奴親手將他的屍首埋掉了……當時陸禦醫和幾名……紫


    衣衛都可……作證……皇上……明……明察……何況老奴還在服用……極樂丸……怎敢……背棄……皇……”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出口,嚴之章便白眼一翻昏了過去。百裏曦照微微一怔,煩躁地揮了揮手:“拖下去!先押入大牢,命禦醫給他治傷,務必保住他的性命!”gfbmmjd6vtlsadjnamr7x+cajfrxmldlwh/zzyo8z5gisjlpbdedigjfyq9n6alntkprnlifskmt6m4khqwj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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