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懂的,隻不過不是此刻。”宇文瀟笑了笑,語聲溫和,“如今我隻想跟你說:今早離開此處,尋一個更安全的地方養精蓄銳,好完成你的大事。”


    秦莫忘徹底呆住,仿佛聽天書一般下意識地反問:“你……你究竟什麽意思?我們明明是仇人,你為何不將我抓迴去邀功請賞?而且你居然放走朝廷要犯,不怕百裏曦照拿你問罪嗎?”


    “這些事,我自會應付。”宇文瀟依然微微地笑著,笑容令人安心,“遲則生變,你快走吧。”


    “你會那麽好心?”秦莫忘懷疑地盯著他的背影,生怕他這一招是欲擒故縱,“何況你不怕我到百裏曦照麵前告發你與我勾結,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宇文瀟頭痛:這小子怎的如此多話?


    “你要去,便去,我不攔著。”歎了口氣,他翻身上馬,“隻不過如今月華城內守衛森嚴,我隻怕你到不了皇上麵前!你願意自尋死路的話,方才的話就當我沒說,告辭!駕!”


    依然不敢相信宇文瀟就這樣放過了自己,秦莫忘站在原地緊盯著他的背影,直到那一縷灰塵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才驟然垮下了僵直的肩背,汗濕衣襟。


    “這人……簡直令人捉摸不透……”他氣喘籲籲地自言自語,“他為何三番五次放我一條生路?難道他很希望我能為父親他們報仇嗎?真是……奇怪得很……”


    宇文瀟心中的不解比秦莫忘隻多不少。這幾日他早出晚歸,其實是為了尋找秦莫忘的下落,好親口問一問謠言之事究竟是不是他所為。如今得到他親口否認,那麽他的嫌疑自然可以排除了。


    排除了秦莫忘一夥人,饒是宇文瀟聰明絕頂,一時之間也想不到究竟還有誰有動機做出這樣的事。秦莫忘的動機是報仇、討債,那麽做這件事的人呢?他又是為了什麽?他這樣做對他有什麽好處?一路想著,他以最快的速度趕迴了月華城。入目所及之處,禦林軍往來穿梭,麵容冷峻,令人心虛膽戰,來往行人雖不算少,但卻都因生怕惹禍上身而行色匆匆,不敢與旁人對視,真不知這樣的情形究竟


    要持續到何時。


    入城之後,宇文瀟原本想直接迴安逸王府的,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還是先找冷少情商議一下為妙,因此便調轉馬頭,直往安陽王府而去。安陽王冷少情的府邸在總體布局上與安逸王府大同小異,唯一令人覺得此處更加幽然若仙境的自然是那一陣陣沁人心脾的蘭花香。或許是此處的土地浸染了蘭花之魂的緣故,即使並非蘭花盛開的季節,安


    陽王府內的蘭花香也絲毫不見減弱,令人流連忘返。


    懶得等待侍衛羅羅嗦嗦地傳話,宇文瀟同樣翻牆而進,直接來到了冷少情所居的“聽蘭居”,砰的踢開門闖了進去:“少情!”“哇!”白衣翩翩的冷少情正站在桌前全神貫注地畫畫,經此一嚇,執筆的手猛一哆嗦,原本好好的一枝蘭花登時成了烏漆抹黑的一團。無奈地抬頭瞅了宇文瀟一眼,他幹脆扔下了筆:“不經侍衛通報也就算


    了,可你總該敲敲門吧?萬一我正在房中與什麽人親熱……”


    “那又如何?旁人見不得,我卻無妨。”宇文瀟自顧自地在椅子上落座,眉頭微皺,“你這房中可真香,簡直比女子的閨房還要香,叫人舍不得離開。”


    冷少情失笑:“你倒不跟我客氣。這個時候來找我何事?莫非幕後主謀一事已經有了線索?”


    宇文瀟點頭,又搖頭:“也是,也不是。先前我猜測幕後主謀可能是秦莫忘等人,但……”


    “其實不是?”冷少情恍然,“這幾日你一直在外奔波,原來是在找秦莫忘?瞧你這樣子,自然是找到了?”


    “嗯,”宇文瀟點頭,“我剛剛與秦莫忘分手,他說謠言之事與他無關,也絕不是他手下人散布出去的,因此這幕後主謀隻怕是另有其人。”


    冷少情沉吟著,目光微微地閃動,整個人優雅如蘭:“他向來不怕被人知道他與皇室之仇,他既說不是,那便的確不是了。那麽除了他之外,還有誰會做這樣的事?”


    “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但也是我想不通的。”宇文瀟苦惱不已,一手扶額,“我實在想不出除了秦莫忘,還有誰會與皇室有如此深仇,不惜散布這樣的謠言來破壞其統治!”


    冷少情不答,片刻之後反問道:“那你打算如何?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自然,”宇文瀟點頭,“就算我不想查,皇上也不會同意。何況我也真的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好了,我也沒有其他的事,就是過來知會你一聲,先走了。”


    衝冷少情點了點頭,宇文瀟便策馬迴到了安逸王府。將馬兒叫給下人去打理,他剛要迴颯然居稍事休息,便見侍女來報:“王爺,您迴來了?王妃似乎有事找您,都來了好幾次了。”


    傾雲?難道府中出了什麽事?應該不會吧?並未見到初寒醉的求救信號啊?宇文瀟一邊想著,一邊點頭表示知道,隨即轉身往纖羽閣而去。為防自己外出之時府中出現意外,而自己又無法及時得知,宇文瀟將初聞笛秘製的一種信號彈交給了初寒醉及府中的侍衛頭領。一旦發生緊急情況,無論任何時候均可將信號彈放出。這信號彈一旦升空爆


    炸,可傳出去很遠,且久久不散,以向自己示警。


    百裏傾雲正在纖羽閣焦急地等候。之前在小院兒的井邊見到的那根布條如一條毒蛇般盤踞在她的心頭,令她坐立不安,心跳紊亂。


    “傾雲!”望穿秋水的等待中,宇文瀟的聲音終於傳入了纖羽閣,隨後是他頎長挺拔的身軀和俊朗如月的臉,“侍女說你以去找了我好幾次,發生什麽事了?”


    “王爺!你終於迴來了!”百裏傾雲又驚又喜,撲過來抓住了宇文瀟的手,“我……我……”


    “莫慌,慢慢說。”見百裏傾雲外觀無異常,並未受到什麽傷害,宇文瀟略略放了心,帶著她坐了下來,“來,告訴我,究竟怎麽了?”


    百裏傾雲略一猶豫,到底還是將那布條取出放在了宇文瀟的麵前,咬了咬唇之後說道:“王爺,無淚她……”


    不是不相信月無淚的赤子之心,實在是前兩次的事情太過蹊蹺,百裏傾雲不可能不起疑心。尤其那小院還是前朝月皇後當年自焚而死之處,月無淚又來自宮中,難道這真的隻是巧合?


    “你確定這是無淚的錦帕?”宇文瀟麵色凝重,小心地捏起了那根布條,“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應該不會。”百裏傾雲搖頭,心中很是忐忑,“這種錦帕所用的布料乃是宮中獨有,而且我問過無淚,她說那條錦帕已經扔掉了。王爺,您覺得世上有這麽巧的事嗎?”宇文瀟不置可否,隻是眸子陡然變得有些冰冷。不願自己的冰冷嚇到百裏傾雲,他微微垂下了眼瞼:“若真是她,她的目的何在?她為何會對小院兒中那口井如此感興趣?那口井中明明含有劇毒,旁人根本


    不敢靠近。”


    百裏傾雲搖頭:“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啊!這麽多年來無淚一直隨我住在宮中,從未來過安逸王府,她為何突然對那口井念念不忘?”


    難道自己一開始就誤會了傾雲,百裏曦照的眼線其實不是當時醜陋的五公主,而是機靈乖巧的月無淚?她才是奉百裏曦照的命令進入安逸王府刺探真相的人,甚至連紫衣衛春碧都是幌子?可若真是如此,她的行動應該極為隱秘,決不能留下任何破綻,她又怎會那麽粗心大意,任由自己的錦帕殘片留在了井邊?還有,她的目的若真是刺探小院兒中的秘密,又為何不選擇夜深人靜之時,反而


    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呢?居然還穿著唯有她才穿的衣服,這豈非太說不過去了嗎?


    宇文瀟百思不得其解,最終做出了與百裏傾雲一樣的決定:“傾雲你放心,這件事我會暗中留意,不過你平日千萬不要露出破綻,不要讓無淚知道你已經對她起了疑心,明白嗎?”“是,我明白。”百裏傾雲點頭,依然覺得異常難過,“可是王爺,您千萬不要太快下結論,可以嗎?或許……或許無淚並無其他意思,或者另有苦衷呢?況且那小院兒雖然是前朝……但如今已經隻剩一片廢


    墟,就算她一時好奇去了幾次,也應該沒有什麽險惡的目的吧?”你自是會這樣想,那是因為你並不知道那口井中有著怎樣的玄機,宇文瀟暗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地點頭說道:“好,我知道。無論如何,我一定會給無淚一個解釋的機會,你放心便是。不過你千萬要記


    住,一定不要在無淚麵前露出任何破綻。”


    百裏傾雲點頭,半晌之後不由歎了口氣,依然覺得心亂如麻。甩了甩頭,她暫時將此事放在了一旁,轉而問道:“王爺,謠言之事查得如何了?父皇命你查找幕後主謀,可有線索了嗎?”


    宇文瀟搖頭:“沒有。傾雲,你……有什麽看法?你覺得此事是何人所為?”


    並非宇文瀟不願對百裏傾雲提及秦莫忘一事,既然幕後主謀並不是他,那麽此事自然也等於毫無線索,他也不算欺騙了百裏傾雲。


    百裏傾雲聞言倒是真的想了一想,試探著問道:“王爺,您看會不會是……秦公子他們做的?他們與父皇之間有那麽大的仇恨……”


    “不,不是他。”宇文瀟毫不猶豫地搖頭,神情之堅定不言自明。“嗯?王爺如何知道?”百裏傾雲一怔,陡然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王爺不是說此事毫無線索?那為何一口就否定了我的話?難道……”gfbmmjd6vtlsadjnamr7x+cajfrxmldlwh/zzyo8z5gisjlpbdedigjfyq9n6alntkprnlifskmt6m4khqwj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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