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然居乃是宇文瀟居所,平日未經允許,根本無人敢隨意靠近,任喊破了嗓子,周圍依然寂寂無聲,難道真是天要絕我?今日若真的玷汙了王妃清白,我焉還有命在?


    “王妃,您快叫人……”初寒醉急得目眥俱裂,“快……”


    “嗯……”春凝露吸入鼻中,百裏傾雲先是覺得飄飄然仿佛身在半空,暈暈乎乎十分受用。片刻之後,一股莫名的熱流便開始在體內亂竄,令她燥熱不堪,隻想撕破身上這礙事的衣衫!


    得益於平日對毒藥的研究,百裏傾雲立刻便知端的:“春……春藥?”


    “是!”初寒醉隻覺生不如死,“王妃快想辦法叫人或者……離開此處,否則……”


    百裏傾雲不敢怠慢,立即撲過去用力搖晃著門窗,卻都紋絲不動,累得氣喘籲籲:“不行,門窗俱已被鎖,你我被人算計了,初護衛,你……”


    “屬下中了軟骨散,絲毫動彈不得,”初寒醉急促地喘息,“王妃既出不去,便請殺了寒醉,以保……”


    “不,本宮不能……”百裏傾雲搖頭拒絕,卻覺體內的熱流越來越洶湧,理智正迅速被淹沒,不由自主地邁步朝床前走去,“初護衛,你……你為何躺在床上,衣服扔了一地?可是……身上未穿衣服……”


    糟了!王妃毫無內力,無法壓製春凝露的藥性,隻怕已經有些抵受不住了!萬一她真的靠近自己……


    “王妃快停步!”初寒醉大急,尖聲大叫起來,“來人!快來人!救命啊!”


    百裏傾雲俏臉通紅,唇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那般魅惑人心,居然令初寒醉一陣恍惚,被強行壓製的藥性頓時翻卷而上:“王妃……您的樣子好美……好美……”


    “是嗎?你也……”


    百裏傾雲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剛要繞過桌子走到床前,衣袖卻不小心將茶壺帶到了地上,發出了“當啷啷”一聲脆響!


    “啊!我……”百裏傾雲的神智有了刹那間的清醒,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已在春凝露的催情作用下靠近了初寒醉!


    冷汗瞬間如瀑布,百裏傾雲自知絕無能力撞破門窗出去,隻得一咬牙跌坐在椅子上,俯身撿起一塊茶壺碎片狠狠刺在了自己腿上,跟著毫不猶豫地拔出!


    “啊!王妃不要!請您殺了屬下!”鮮血瞬間湧出,初寒醉急得大聲尖叫,生恐百裏傾雲有個好歹,“王妃殺了屬下!保您清白!王妃!”


    劇痛令百裏傾雲的臉色瞬間慘白,然而正是因為那股劇痛,才令她保持著短暫的清醒,勉強一笑:“本宮怎會……傷害於你?你是王爺的人……嗯……”


    春凝露的藥性果然厲害,最初的劇痛過後,理智很快便重新被情欲淹沒,百裏傾雲無奈,握著碎片的手一起一落,第二次紮在了腿上,接著便是第三次、第四次……


    血,很快染紅了米黃色的衣衫,滴滴答答流在了地上,觸目一片血紅。


    “王妃不要啊……”初寒醉無力阻止,居然哭得淚流滿麵,“王爺……王爺快來……”


    是的,王爺,您快來,否則我便連你最後一麵也見不到了。百裏傾雲苦澀地想著,大量的失血令她覺得渾身發冷,眼前一陣陣發黑。


    幸而,天無絕人之路。


    就在百裏傾雲快要無力將碎片刺入腿上的時候,宇文瀟的聲音總算在門外響起:“咦?誰將颯然居的門鎖上了?”


    “是啊!”宇文通的聲音跟著傳來,“颯然居從來不上鎖,這是怎麽了?”


    “難道……出了什麽意外?”初聞笛瞬間警覺,“老王爺,夫人,請退後,容我……”


    救星終於來了!初寒醉驚喜萬分,聚起所有剩餘的力量尖叫道:“王爺快進來!王妃快要不行了……”


    王妃?傾雲?


    宇文瀟心頭一震,想也不想地飛身上前,通的一腳踹開房門衝了進去。入目那滿地的血紅令他渾身一顫,跟著飛身撲了過去:“傾雲?你……你這是怎麽了?春凝露?這……”


    “王爺快帶王妃離開此處,打開門窗通風!”初寒醉急聲說著,“爹,莫讓老王爺和夫人進來,您……您來助我……”


    不等初寒醉吩咐,宇文瀟已抱起百裏傾雲飛奔而出,與初聞笛夫婦一起將她送入了翩然閣。小心將百裏傾雲放在床上,宇文瀟心痛得幾欲落淚:“傾雲,你……你撐著些,我已著人去請太醫……”


    “我沒事……”百裏傾雲微笑,此時才敢放鬆了繃緊的那根弦,“你不必擔心……”


    百裏傾雲此言倒也不全是安慰。春凝露藥性雖猛,但百裏傾雲為保持清醒而自殘,反而讓藥性隨血液流出了一多半,此時雖有些難受,卻已完全可以忍受了。宇文瀟無暇多顧,急命太醫為百裏傾雲救治傷處。幸好失血雖多,卻隻是皮肉之傷,還不至於危及性命。不過看到她的腿上一片血肉模糊,宇文瀟心痛不已,更是氣恨難平,誓要將主使之人揪出,殺之泄


    恨!


    解了初寒醉所中的軟骨散,初聞笛讓他稍作休整,自己便趕到了翩然閣,急切地查看著百裏傾雲的情況。


    一陣忙亂之後,終於將一切收拾妥當。宇文瀟命太醫退下,這才坐到床前握住百裏傾雲的手,柔聲問道:“傾雲,感覺如何?痛得厲害嗎?”


    “沒事……”百裏傾雲臉色蒼白,渾身無力,“不過皮肉之傷,無妨……”


    “公主!公主!您怎麽了?”月無淚跌跌撞撞闖了進來,撲到窗前哭得聲淚俱下,“王爺說您受傷了,究竟怎麽迴事?奴婢瞧瞧……”


    “月姑娘!”宇文瀟忙阻止了她,“傾雲傷處已經包紮妥當,萬不可亂動,否則會令傷勢加重。”


    百裏傾雲慘白的臉色令月無淚又是著急又是心疼,豁然迴頭看向宇文瀟,咬牙問道:“王爺,您不是說在颯然居備好了酒菜,要與公主一敘?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什麽?本王?”宇文瀟詫異不已,連連搖頭否認,“沒有的事!本王與妖嬈去了瀟瀟館,此刻方迴,何時說過與公主一敘?月姑娘,這話是何人所傳?”


    月無淚一怔,登時意識到自己隻怕中了計,立即咬牙說道:“王爺稍候,奴婢這就去將那傳話的侍女帶來!”


    月無淚轉身疾奔而出,不多時便抓著那侍女迴轉,將其推到了宇文瀟麵前:“王爺,便是這侍女傳話,說您請公主至颯然居一敘,還說不許奴婢跟隨,結果……”


    那侍女嚇得渾身顫抖,早已跪倒在地,連連叩頭:“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先別忙求饒。”宇文瀟麵寒似水,目光深沉,“本王問你,何人讓你去請王妃倒颯然居見本王?”


    “是初姑娘。”侍女渾不知發生了什麽,隻得實話實說,“黃昏之時,初姑娘叫奴婢去請王妃,說王爺要與王妃在颯然居一敘,奴婢便去了……”


    初弄影?宇文瀟恍然,同時怒氣陡生!為了拆散自己與百裏傾雲,她居然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宇文瀟怒火衝天而起,咬牙命那侍女退了下去,這才轉身單膝跪在了初聞笛麵前:“師父,弄影是您的女兒,我……我……”


    初聞笛臉色慘變,眸中的怒意和恨意竟比宇文瀟還要強烈!宇文通與曲香暖更是愕然,臉上帶著明顯的後怕,這是……怎麽了?


    “弄影……弄影,果然……”初聞笛抖抖索索自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果然豺狼之性……天性如此……”


    袍袖一拂,初聞笛已經飛奔而出,不多時將初弄影摔到了宇文瀟麵前,咬牙說道:“弄影,你做的好事!”


    “啊呀!爹你幹嘛?”初弄影被摔得暈頭轉向,好不容易爬了起來,眼中隱含得意,“大半夜的您不睡覺,把我帶到這裏做什麽?”


    “你還不承認?”


    “啪!”


    狠狠一巴掌將初弄影打翻在地,初聞笛氣得雙眼赤紅:“你說,你為何要這樣做?你知不知道你會毀了傾雲和寒醉?”


    如此說來,計劃成功了?初弄影聞言大喜,居然顧不上被打得劇痛不堪的臉,爬起身冷笑一聲說道:“爹,您氣什麽?百裏傾雲和哥做出了苟且之事,與我何幹?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您就幹脆讓瀟哥哥休了百裏傾雲,讓百裏傾雲給


    哥做個小妾算了,反正……”


    “放肆!”


    “啪!”


    初聞笛出手毫不留情,再次一個巴掌扇到了她的臉上:“你胡說些什麽?你知不知道傾雲和寒醉其實是……你一個姑娘家,怎的如此惡毒?簡直該死!”


    初弄影被打得暈頭轉向,卻強忍劇痛跳起身冷笑連連:“哈?我該死?那她呢!她搶走了瀟哥哥,她就不該死?她死一萬次都不嫌多!”


    “一派胡言!”初聞笛厲聲嗬斥,滿含殺意,“瀟兒與你從未有過婚約,說什麽搶不搶?他與傾雲才是名正言順的夫妻,與你何幹?做出這等狠毒之事,我恨不得一掌打死你,向瀟兒賠罪!”“爹……你……”看得出初聞笛眼中的殺意,初弄影頓時膽怯,然聽到這幾句話,她又不顧一切地尖叫起來,“你才一派胡言!我和瀟哥哥從小青梅竹馬,彼此有意,怎麽沒有婚約了!宇文伯伯和夫人更是早


    已允許我們在一起……”


    “你閉嘴!”初聞笛神情惶惑地看了看宇文通夫婦和宇文瀟,氣得咬牙切齒,“老王爺和夫人麵前,豈容你放肆?我問你:今晚之事,是否你一手策劃?”


    雖然事實已經昭然若揭,但總要初弄影親口承認,且心服口服才能做最後定奪。初弄影先是一怔,接著看了看百裏傾雲半死不活的樣子,不由得意地冷哼一聲,一梗脖子說道:“爹,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策劃什麽了?是她自己不要臉,不守婦道,跟別的男子酒後亂性,與我何幹?我……”gfbmmjd6vtlsadjnamr7x+cajfrxmldlwh/zzyo8z5gisjlpbdedigjfyq9n6alntkprnlifskmt6m4khqwj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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